“小心。”杜鹃伸手拉扯住探身出去喊叫的冠松,心中也是担心,悲伤欲绝的冠松做出傻事。香玉他们也神色紧张,探头向着崖下张望,但见雾气萦绕青葱,余则无所见。真是想不到采药却踩上山崖边的淤泥。
正焦急不安时分,不想身后医馆主人几脚踢飞几人,听得几声震惊与愤怒中的无奈,四人也纷纷落下悬崖!
那医馆主人重拾起了小药铲,小心翼翼地挖了几棵重楼,枝叶花蕊均是完好,在手中察看了一番,医馆主人轻巧地去除了重楼根部的一些儿淤泥,缓缓放入筐中,牵起扎髻童子的手,走了一条近路,步履轻松地就下山回家了。
却说那日月白妙香等人没有进入市井村中,两人一商量,决定好好在仙鹿镇做些买卖,学习师父一样,开一个糕点店,也可以继续等待冠松他们几人回来,随便打探些消息儿,也算是不负季老爷所托。戒醉却带着秋香和艳红他们别过月白妙香,又入江湖,因为有江湖有风波,戒醉心有江湖,风波不定,无法定居一处,尤其这里仙鹿镇,离江湖甚远,江湖人归隐避祸之处,他实是待不住。
冠松五人掉下悬崖,悬崖下烟雾缭绕,却不高,原来这雾气下面是一个常年温热的五色塘,塘中水分五色,烟气升腾,形成烟雾围住山体。五人站起身,见此湖泊为椭圆形状,陷在两座山尖之中。这水塘如同彩月在青翠的拥抱之中,仙气缭绕。这湖泊上还有一铁索桥,铁索有人手臂一般粗壮,铁索靠着山的这头是瀑布,水倾泻而下,如同水帘,平整直爽。那铁索桥却通过瀑布,那头连着山体,看不甚明。这医馆主人为何要踢落众人在这悬崖,而这五色塘边并没有其他出路。冠峰正跌在这五色塘之中,此刻正浑身滴答着水从塘中站起来,起身后又鞠水洗过一把脸。突然,塘中水花四溅,溅了一身一脸,用手一摸脸,细一看,缘是冠松等人也纷纷掉落崖际。细问之下,竟是医馆主人不问情由,趁人不备,突然发难,踢了众人下山。虽然塘水常温,景色殊妙,但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我们总是站在水中也不是办法,不如设法站上铁索桥,看看这瀑布后面有什么?或者看看那座山,这铁索桥到底有何作用,又是什么人在这里建造?”冠松说道。香玉闻言,飞出铁钩,一个腾身,人已站到了桥上面。其他几人也都会武功,不多时已稳稳站到了铁索桥上。铁索桥两侧都是铁索,中间铺有木板,只是人在其上,很是晃荡!几人站好,商量着往哪个方向走?唯有冠峰一人,不会武功,不知何从,爬不上桥,只能站在塘中,香玉放下铁钩,让冠峰拉住,好拉他上桥。不想冠峰死活不肯,以为恐高。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行,见众人纷纷准备离去,只余得自己如同孤儿一般留在此处。冠峰不由得大哭起来。
杜鹃见了,跳下来,“二少爷莫哭,我留下陪你。”
冠松见了:“也行,我们先行探探路,你们先在此等候,可以坐到塘边的石头上。“
说着这三人便向瀑布走去,瀑布后面并无任何东西,唯见山体岩壁,这山体岩石因为长年流水,其上绿苔遍布,铁索桥就固定在这瀑布后的石壁上。石壁上也并无任何出路,见此情况,三人又折回,沿着铁索桥往另一个山尖走去,渐行渐远,远到成了几个黑点!最后几人没入了这山体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冠峰和杜鹃等了又等,不见他们折回,不由得心中暗自着急!不过并无法可想,只好坐在水塘边等待。
杜鹃无聊,就拿起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击打着水面。有时就站起身,想起母亲小时带着自己玩水漂,挑一个扁平石头,注意手势,方向和力度,飘击水面,看石头能在水中飘上几漂,寻些乐趣。石头击打水面,飞溅起的水带着热气和色彩就在空中四散开去,五颜六色的水气就着阳光雾气很是漂亮。冠峰一起玩了会儿,腻了。就站起身四处瞧瞧,不经意见塘边石壁上长着红色果子,不由得好奇地采摘下来,不想这奇葩果实下潜伏着一条蛇。见冠峰摘了果实,向着冠峰飞窜过来,蛇嘴一张,露出了尖牙,杜鹃眼明手快,几个石子飞出,打掉了蛇牙,又一石子打在了蛇身上,蛇在石子下吃了亏,跌到地上扭曲着盘起来,不一会儿,又钻入了石壁之上的小洞内。杜鹃的石子又是几番追打,都没有击中,倒是打落了石壁上的一些泥土。冠峰看着石壁,突然喊道:“快来看,上面有字。”石壁敲掉泥土后,露出了青暗的岩体,岩体上用红色的木漆写着两个大字。
“跪下。”
杜鹃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是什么人也被困此处,刻下的无聊字吧!这样一想,也就不以为意。
不想冠峰这个傻小子,当真一跪,这一跪,跪出来一个新天地!
墙壁突然打开,冠峰却顺着地道下滑而去,杜鹃抓不及,石壁却又合上,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杜鹃一个人在那里急得不行,冠松等人还未归来,冠峰却在眼前被石壁吃掉了!闭合的石壁好像千万年以来都是一个模样,完整一体,坚固而密不可分,好像也并没有冠峰的痕迹存在过一般。为今之计,只能是在这里等待冠松等人回来。
杜鹃左等右等,快接近中午了,冠松清冲终于回来了,一去好几个时辰。
冠松见塘边只有杜鹃一人,不由地惊奇地问:
“冠峰呢?”
“在山里。”
杜鹃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心里着急,一下子更是说不清楚。在深吸了几口气后,才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跟他们说了一遍。冠松一个箭步走到石壁前,敲了敲,并没有什么反应,对着红字又是一番端详,居然也是一跪,其他人见了,连忙也跪在了一旁。山壁重新开启,众人顿时也下滑而去,原来地道高度,跪着正好滑行!下滑一段,绕一圈,下滑一段,绕一圈。滑到最低处,却有两处岔路口。右边透着亮光,左边却有声音。冠松走向左边,却见到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标记,这是破阵时大家商议的路标,由此可见,冠峰这小子确实是朝左边走了。大家沿着左边的小路出去,出口却是山脚下一个洞口,洞口前有两人坐在松树下下围棋!
“你们出来拉?”看来他们对于冠松他们从中出来并不感到惊讶。应该是冠峰第一个出来遇到了他们,所以他们并不惊讶,冠松如此想法也很合理合情。下围棋的人为冠松等人指了指回医馆的路,就收拾东西走了!冠松等人回到医馆前,扎髻却点了点人数,然后叫他们进去,说是医馆主人正在等他们。
冠松也着急冠峰的下落,就急忙去见医馆主人。医馆主人看了看他们,指着好几箩筐的草药,叫他们捡出来!冠松几次想发问,都被医馆主人制止了。香玉是个暴脾气啊,她站起来:“叔叔,冠峰不见了,他不会武功,也一直没有回来,你还让我们干活,不出去寻找,这是为什么?”医院主人并不回答,香玉连问了几句。
“聒噪。”医馆主人有些动怒了,取过一截草药,一飞一枝,戳中香玉哑穴,香玉顿时说不出话来。清冲见状,挥起巨斧,一个劈砍,向医馆主人袭去。医馆主人踢过一条长凳,击打在清冲腿上,清冲脚一弯,跌坐在地,斧头飞了出去。医馆主人袖子一个飘舞,收了斧头,冠松和杜鹃看见,急忙低头摘草药,不敢言语。心中唯有一个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清冲爬起来,冲向医馆主人,医馆主人手一伸,抓住清冲的后衣领,几个提留,清冲转了几圈,不由得头晕目眩,软到在地。医馆主人却又低头做事,是个机会,冠松对着杜鹃一点头。松玉阵飞射而出,长剑出鞘,直刺而去,杜鹃的石子紧随其后,分别击打医馆主人的手,脚,头,香玉舞出飞勾,抓取医馆主人的肩膀。医馆主人听得声响,连人带着椅子,一个旋转。背对众人,身上长袍飞扬而起,将这些打击通通纳入了衣服之内,飞勾玉剑亦被医馆主人没收而去。出师不利,冠松等人此刻方才认清自己武功与医馆主人的差距。
“这几筐草药不分拣好,今天晚上没有饭吃。”留下一句话,合上院子门,医馆主人背手离去!几人无法,技不如人,只好在院子中分拣草药,分拣好,洗好,晾好。几个人忙碌了几个时辰,总算是分拣好了几箩筐。
“好了。”冠松对着院子外的医馆主人叫道。
并没有听到医馆主人的回话,却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
莫不是这行事怪癖的医馆主人又要来挑三拣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