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那个士兵,清冲一把揪过那客栈老板的衣襟,沉着一张脸,也不说一句话,那老板被惊吓得直直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冠松拍了拍老板的手:“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他不喜欢说话。你带我们去住的地方就可以了。”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地带着冠松去房间。楼梯上,冠松问客栈老板:“你们这里为什么士兵都是凶神恶煞的?规矩还这么多?”客栈老板苦笑了一下。“我们云彩国刚建国时,不富庶,我们小老百姓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努力。士兵吃着粮饷,也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当今国王的父亲只在位几年后便去世了。紧接着王后登基,很多大臣冒出来反对,都被女王斩杀。那时节,建国后几年,经过了战争后,那几年的平静平安,人们格外地珍惜。人们也渐渐地富裕,那些大臣的反对也有很多支持者,由于纷争,分裂,内部的斗争也影响到了我们百姓的生活,支持者做个决定,反对的人又来废除;有时又反过来,挣扎在股掌之中的都是我们这些百姓。时间越久,制度条款越多,刚开始都是他们为了相互制约,后来变成了我们百姓的条例和无所适从。我们生活在云彩国,也就生活在了他们的权力之下。”冠松见客栈老板的话语很有道理,也是颇有见解。看来应该是深有体会,有所感触。“恐怕不是普通的客栈老板吧,”清冲冷冷地说了一句,巨斧放到客栈老板的脖颈处。那老板面无惧色,突然撩起衣褂就跪了下来,“少侠说得不错,我不是别人,是即将登基的王子的老师。”冠松连忙扶起他,“你却为何行此大礼?”“从你们出示市井印记以及来到这个客栈里,都是我一手安排好的。”
“何以为此?”冠松有些迷惑不解。
“云彩国是一个解不开的诅咒。”王子的老师这样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循环的空间里,除非有破阵者能帮助我们。”冠松等人更加迷惑,“这却是为何?”“少侠不妨想想我的话语,云彩国存在虽不足百年,却是几十年无疑了,其实是六十六年六个月。老国王在位五年,王后在位十六年,现今国王又要登基,云彩国又要面临灭国之期,已经是第三个轮回了。”王子的老师说着,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很是悲切。这也是惊奇,冠松对王子老师说道:“你为王师,一直都在过着重复的生活吗?”“我的生活是可以不重复,但是其他人的生活都是一样的。我见到了一样的悲痛的生活几十年了。只有我知道事情的究竟,只有我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冠峰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六十几年前,也正是现今国王登基的日子,那时节王子也是七岁多,我作为王子老师,一直陪伴着王子成长。希望他有一天能登基为王,成为一代明君。不料他母亲眷恋权力,虽然迫于形势,答应归政于朝,但是心有不甘。借口王子年幼,怕有大臣挟天子以令诸侯,暗地纠集了一批将领。都以为天下父母心,虎毒不食子。但在新王登基后一年,王后以云彩国一次自然灾害的爆发为借口,血洗了王宫,新王命陨,我是新王的老师,也通道术,妄想着能够改天逆命。结果云彩国的时空停在现在的结界内,一次又一次地循环着以前发生的事情。在时间回到老国王在位的时候,我以为我成功了,在几天之后,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不论怎么做,都是以前的结果。我想结束这场闹剧,却无力回天了。”
冠松他们听他说完,心中都是震惊不已。“你们是唯一的变数。”王子的老师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冠松他们等人的身上。可是冠松他们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清冲更是拂袖而去,关上门睡觉。冠松安慰了几句,心中很是不安,自己对于道术并没有接触,想不到王子的老师竟然可以修改其他人的命数,委实不可思议。他木讷地回应了几句话,王子的老师不久也就离去了,只是一群人还在他所说的时空循环的恐惧里。
“这里的时空是循环的,事情会重复发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被困在这里过着重复的日子,日复一日地老去。”杜鹃有些抑郁地说。
“不会的,王子的老师不是也说了,我们是变数吗?而且这六十年来应该也没有外人进来过啊。”冠松微笑地安慰道。
杜鹃点点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是要说什么。冠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清冲的房间。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变了许多,以前冲动开朗,现在沉默阴郁,不爱说话,脾气还古怪。”冠松轻声地说,锁着眉头,分明有一些担心。香玉在一旁撅撅嘴,连连点头,“就是啊,有时候我都有些怕他,感觉换了一个人一样。”“可能经历过死亡,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并不知道,而且无生无死到底是好是坏呢?或者有死亡才会有解脱吧。作为朋友,我们要等着他自己走出来,多陪陪他,除此也没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冠松讲话一直压低着声音,应该是担心清冲听到心里不舒服吧。“我们先各自去房间休息吧,明天要去王宫拜见王子和王后。”冠松嘱咐其他人,也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休息了一晚,睡眠得很是不错。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有将领出来迎接。冠松他们走入宫殿,拜见了王子,王后。王后坐在王子的一侧,王子的老师也在朝殿之上,王后和王子向冠松等人问话的时候,那位老师也每每向冠松等人示意,冠松对他报以微笑。站在殿上,所问的事情不过是一些平常,好像姓名,哪里人等等。期间王子并不怎么开口,问话的是王后居多。说了一阵闲话,冠松他们告退出殿门的时候,王子的老师也跟了出来,就在殿门外拦住了他们,可能是有话要和冠松他们说。清冲一脸冷漠地交叉着手抱在胸口,冷冷地看着。冠松作了个揖,“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您?”那个王子的老师却突然怔住了,他突然抱住脑袋,不住地喃喃自语:“我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我是谁?我是谁?”好像发狂一样地奔逃出王宫。冠松见了,急忙追了上去。“快拦住他,他怎么了?”冠松大声喊叫着宫殿地卫士。不过他们都没有反应,可能是因为是王子的老师的缘故。冠松他们对视一眼,紧紧地跟了上去,在奔出宫殿一段时间和路程之后,王子的老师不再奔跑了,只是边走边喃喃地说:“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冠松不忍心地跟他说:“你是王子的老师啊。”王子的老师点点头,“对对,我是王子的老师。”走了几步,又重复了几句一样的话语,“对,我是王子的老师。”“我本来就是王子的老师。”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又抬起头,“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客栈休息。”说话的时候又跟没事人一样,冠松他们都看傻了。“这人莫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难道天生没有名字吗?”大家都是一头的问号,但是又没有办法问出口,只好跟着他。
王子的老师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诧异,“再过几天王子就登基了,几位少侠一定要鼎力相助。”他对着冠松他们再三拜托。走到半道,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人带着冠松他们去客栈里休息,还安排了一些酒菜送到冠松他们的房间里。然后也不打下招呼就走了,这真是一个奇葩呀!
面对着满满的一桌菜,扎髻童子拿出银针,看到大家诧异的眼光,打着哈哈说,“这人有些奇怪,我有些担心。”他腼腆地笑着,手上的速度却是十分迅速,银针试了试,安全无毒。“哈哈,都是爱吃的。”他大快朵颐。青冲转身就走。冠松一把扯住,“我知道你不用吃,不过吃了也没事,就当陪陪我们好了,一起吃点喝点。”清冲没说话,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大声地哭了。杜鹃他们都看着他,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出来。冠松拍拍他的肩膀,明白他心里的隐衷。
扎髻童子满口的菜,突然听到清冲的哭声,顿时不知所措,吞不下去咽不下来,咀嚼都十分地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太大的声音。
过了片刻,清冲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勉强地笑了笑,“我跟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好像睡过一次长觉,一个人走过一段时间的黑暗。”不知道他是不是安慰自己,其他人连忙附和地点点头。他泪眼朦胧地扫过众人,夹起一大口菜,又灌一口酒。“好吃,挺好吃的,你们也吃啊。”冠松等人看他吃得欢快,也就不再多说,替他满上酒,夹过一些菜给他,几个人说说笑笑,好像刚才清冲的哭泣并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