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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话 一花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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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御风阵所在,阴雨连绵,草木湿润,季云翔等人学成奉师命下山救世。

阵内并无蒲公英,而是风,戒醉他们道术已经小有所成,自然不是简单地能御风即可,这御风阵应对破阵人各有不同的等级。

当时除了唯宅和阿宅,还有三大人的役宅,只是这三大人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并没有传人,连同他的役宅也失去了踪迹。而这一切跟季云翔他们破阵不无关系。那时节,唯宅和阿宅的当家都已经年迈,唯独三大人还是年轻人,因为,年龄相仿,季云翔等人就歇息在了三大人的役宅之中。梅雨时节,天气潮湿,地面湿漉漉的,就连空中的风都带着细雨丝。在等待了半个月之久,雨并没有停下的迹象。

这御风阵只好设在了雨中,进阵之时,发动法阵的三大人守护在了法阵之外。

季云翔,戒醉,长清还有风铃入阵,其他的师兄弟并没有入阵,因为三大人言明只要四人破阵即可,其他人一并送出山去。

事情不如想象的顺利,因为雨露潮湿,半个月中也多次向三大人学习御风之术,可以并不得要领,而且阵内,风起风停,如何破阵却并不明晰。直到戒醉被一阵风所袭击,那风先是劲吹戒醉,使得戒醉连着退却了好几步,而后又席卷着戒醉到了半空中,戒醉猝不及防,从空中跌下,好在一旁季云翔接住了他。谁想刚站稳,那风吹动片片叶片,刮过戒醉的手背,当即见红。

血腥刺激到那股子风的戾气,那风带起空中的雨点,卷起地上的泥水,冲着众人的脸上就是一番冲洗,弄得大家都是一身泥浆。

风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而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去对待有生命,有自我意识,会主动攻击的风。

眼睛不可见,等到感觉到的时候,风早就已经戏弄众人于股掌之间,戒醉等人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甚至于连原因都不知道。虽然三大人说破阵相对来说会难一些,但是根据大家对于御风之术的掌握,并不能对付这样的情境。

局势的扭转是在三大人入阵之后,那风见了三大人,迅速化为一条风龙,就向天际逃去。

三大人取出一马鞭,挥舞着就卷上了那风,那风被密不透风的马鞭影子困在了中间,马鞭挥舞的范围越来越小,直到那风龙化作了一风珠,三大人取了风珠放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风龙的风珠才入口袋,不想四面八方有更多的风冲向了季云翔等人,他们或者能用兵器抵挡上片刻,只是越到后来越力不可支。到最后只能躲在了三大人的身后,三大人见他们都有负伤,设置了一个结界,为季云翔等人疗伤。

“三大人,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这些风会攻击人?”季云翔问道。

“御风之术,由我们师父传授给我们,师父将他的体悟一分为三,我是他晚年才收的弟子。大师兄坚毅沉静,心沉静善于体察,师父教他的是由己及物。二师兄活泼好学,师父磨炼他的技巧和身性,越熟练成就也越高,熟能生巧,就像是种子,一点点变成苍天大树。而我,比较自我,有自己坚定的认知和分辨裁决,师父教我的是物为我所用,就好像演奏乐器,自我的气息调动弦乐发出声音。”三大人顿了顿,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你的师父将自己的体悟一分为三,肯定这三者是不相上下,各有所长。”戒醉说道。

“确实如此,师父说这三种御风之法并无高下,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风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风,或者也可以说没有风,没有自己。可是,这许多年,我练习这御风之术,只有这样六个字的体验,我是我,风是风。我捕捉住风,可以敕令它,役使它,掌控它。但是没有达到师父所说的那种境界,而最近,捕捉的一些风开始有了异动。在你们进入法阵的时候,有一缕风也跟了进去,我也不得不进来。只是再也出不去了。”三大人的眼中带着哀伤。

“为什么不能再出去?”风铃问道。

“因为我是设置法阵的人,法阵遇强则强,我自己跳入了这法阵之中,自然不能再出去了。”

三大人话刚说完,外面的风已经侵袭而至,三大人挥动马鞭,与风相斗而去,就好像是两股的风缠斗在一起。最终那风和三大人两败俱伤,风逃逸而去,三大人也跌落在地。

“你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出阵去罢,我们有缘再见。”三大人风逃逸的时间里,对着众人一扬手,季云翔等人已经出到法阵之外,而这件事情也被记录在了这石碑之上。

“难道这阅然阵,就是三大人留下的烂摊子,当年老爷都没有能破解的阵法,我们估计也是难有把握。”清冲直言不讳。

“既然来到二十一阵,我们没有理由不进去试一下就离开。”说话的是冠松。

说完,他带着众人就要进去这阅然阵中,不想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挡在了外面,那气流屏障连着石碑,挡住众人,大家并没有办法进入这阅然阵中,这是什么原因?

“怎么办?”冠峰问道,话音未落,那气流又带着强大的吸力,将冠松等人吸入了法阵之中。

法阵之中,满目残余,泥土在风中飞扬,树木被拦腰折断,一个人,披头散发,追赶在空中,他对着空气挥舞着马鞭,大家心中顿时明白,这人就是三大人。

“三大人,我来帮你。”说话的香玉,她的手中正好也有鞭子,她看着三大人的鞭子挥向哪里,她也如法炮制。

“谢谢你,小姑娘。只是不用了,我在,法阵在,我强,法阵强。只是你们,只是会简单的御风之术,怎么会进来这里?恐怕是有进无出了。”三大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口中喝了一声止,那风也停息了下来,三大人找了一个木桩坐下来,冠松等人都围了上去。

“你们为什么会进来这个法阵?”三大人问的还是同一个问题,冠松细细地向三大人说明了自己一路过关斩将,要上云居山的事由。

“才十几年,想不到,这外面的世界又要翻天覆地了。可是你们又来了这里。”三大人站起身,好像有满怀的心事。

过了片刻,他从自己身上取出一颗风珠,正是外面逃逸进来的那一条风龙。“你去刮些蔬果。”三大人用手做了一指诀,那风龙领命而去。

“十几年前,你父亲季云翔也陷落在此法阵之中,当时我与这法阵之力相斥并没有这般严重,送他们出了这法阵,现如今,你们,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三大人的神情很是落寞。

语音未落,法阵中的风又一次发动了袭击,三大人挥动马鞭,却不能捕捉得住,每当大功告成之际,就有风升起在阵眼之中,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但是这风也不能伤害三大人分毫,两相僵持,如此几次,那风也自隐了去。

风再出现时,对着三大人,一样是不相上下。只是这一次,风卷起了巨木,砸向了冠松等人,大家躲避得及时,只有杜鹃被砸中了脊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吐得整个地上都是血迹。

扎髻童子连忙用无影腿踢开那巨木,上前查看杜鹃的伤势。

杜鹃晃晃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只是背部被猛然一击后,气血上涌,不由自主地吐了一口血,休息片刻之后就好了。

扎髻童子扶着杜鹃坐到了一旁,再看看冠松,冠峰等人都拿着兵刃,如临大敌,看不见的风不时地抽到他们的手脚还有头脸。但是冠松等人的反击就好像打在了虚空之中,并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不多时,众人身上已经纷纷挂彩,而三大人追着一股风不知道去了哪里,冠松等人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风变幻莫测,灵动非常,更可怕的是,这风它有着自己的意识,简单的御风术在这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法阵的风因为三大人的缘故,都是强悍非常,冠松已经被击飞5,6次,身上的衣衫褴褛,手脚擦破的地方也是很多。冠峰和清冲也是如此,只是清冲并不知道疼痛。扎髻童子唤出暗影,扶着杜鹃躲避在了一棵大树之后。只是杜鹃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办法医治。

杜鹃开始发烧,脸烧得通红,口中却只喊冷,扎髻童子身上并没有什么保命药丸,也没有疗伤的药草,而冠松等人都在勉力支撑着对抗眼前的隐形敌人。

好不容易三大人回来了,他喝退攻击冠松等人的风,又看了看杜鹃的伤势。

半晌,“只能这样了。”他就地坐下,连续自点自己的穴道,更双手合十,头上冒出白色的烟气,自己废去自己的修为。法阵破了,冠松连忙抱起杜鹃冲进了唯宅之内,扎髻童子也扶起了三大人,一行人一起来到了唯宅。

唯宅内,一少爷见了三大人纳头就拜。“师叔,您怎么出得法阵?”

“这法阵是我亲手设置,也把我自己困在了其中。风见我强就强,见我弱就弱。这十几年,我们相斗僵持,不相上下。只是那妮子受伤几要伤及性命,我心中不忍,自毁了武功。方才知道师父临终所说,我就是风,风就是我,无我,无风。”三大人的脸上悄然落下了几行清泪,好像大梦初醒。

一少爷扶了三大人坐到床上,三大人盘腿而坐,调养生息。良久,他突然哈哈大笑,“物出者物返,再无相斗也!”言毕,便御风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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