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也不知何时回去的,只知晓回到宫殿时,四处寂静,黑压压的一片,只有各自的寝宫亮着些许灯光。君墨羽和涟漪各自回房,夜水渲同她们道了别转身向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
沿着月光,一步一步朝前走着。“你们魔界的月光,有些许冷啊……”
她停下脚步,倚靠在一棵树下,双手怀抱于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啧,跟着我作甚,为何不回去?”
君墨尘走进她,二人距离不过几尺,他站在一旁,撩起女子一缕发丝,绕在手中玩耍,“今日玩的可开心?”
“甚好,”夜水渲闭眼,深吸一口气笑道,“儿时我都是偷溜出去玩耍,大了些,知晓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担着那些责任,便也知道不能再这么肆意妄为了,渐渐的便也不在意了。”
“多留些时日,好吗?”
君墨尘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祈求,这倒使得夜水渲感到诧异,不禁脱口回道,“好……”
就那么一瞬间,她看到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消逝。他揉了揉夜水渲的头,“快些歇息去吧,今日你也是累了。我走了。”
见他走远了,夜水渲才回头走回寝宫,方才那个眼神,总感觉里面包含了什么。
这日,夜水渲闲来无事,寻了艘小舟,泛舟到湖中钓鱼,左右和这几个侍女不熟,便没有带在身旁,更不用说是吴昊了,至今二人也不过寥寥几句话语罢了。
她在船头找了个平稳的位置,放上一张躺椅,再架上鱼竿,便躺下看着从书阁淘来的话本子。令她不解的是,依照君墨尘的性子,是不会在书阁里面放这些无用的东西,如今让她翻了出来,倒也是奇了。
这话本子讲的也就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兄长时常说她对于这一方面脑子就不灵活,她也不反驳,未曾接触过,怎能知晓呢。
恰巧,翻到的这一页,讲的是男女二人初次相见的场景。书中这女子是个顽劣的性子,每日不好好读书,尽是想着如何逃出去玩耍。不过,她却也不愚笨,主要是课堂内先生教导的知识她早早的知晓,觉得再坐在学堂内就是浪费时间。而这教书的先生是个顽固的老头,每日上课甚是死板,过不了多久听他的课就昏昏欲睡。与其花费时间在这等上,倒不如出去逛逛,寻些乐子。在学堂的日子里,总有那么几日她爬墙出去,先生们罚她不过就是背书,抄写,这点小事,难不倒女子。
看到此,夜水渲倒是同意,毕竟都是知晓的事物,何必再一次去听讲呢,讲来讲去,就是那么些个儿道理,从未变过。因此,女子出去玩这一点,她甚是赞同!
这日,女子又爬墙出去玩。方方上了墙头,背后就传来一声呵斥,那是院内最凶的一位老师,前些日子回乡,不料今日竟然回来了,而且她还倒霉的撞上了。就这么一声呵斥,吓得她不慎滑落下来,闭眼惊呼,这下怕是要摔得厉害了。然疼痛在预料之外没有到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劲的怀抱,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睁眼,看到的是一个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男子,她呆滞了。傻傻的盯着抱着自个儿的男子,连身后先生的呵斥也听不到,耳朵却清楚的听到自个儿心“扑通扑通”的在跳动。
看到这儿,一阵晃动,书掉落在地上。她看了眼鱼竿,想来是鱼儿上钩了,起身握住杆子往后拉。貌似这还是条大鱼,她居然拉不上来?
一气之下,打算施法将鱼儿打捞上来。清风拂过,绕到她身后,一双温柔微凉的手覆盖在她之上,她被他圈子怀中。
“别动,我帮你。”
此时她脑海一片空白,只觉一股巨大的力将她往后拉,“哗啦啦”巨大水花飞起,一条鱼儿在船边跳跃。此刻,她只听得自己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很奇怪的感觉,好陌生。见她除了神,君墨尘无奈敲了下头,这才回过神来。眼见着就要掉下去了,她推开怀住自己的男子,飞身扑过去,与鱼儿撞了个满怀。
“扑哧,”君墨尘走过来,将她扶起来,道,“不就是一条鱼儿吗,瞧你这样。你若是想要,我这整个湖的鱼都归你。”
他把她怀中抱着的鱼儿取出,放入一旁地木盆内,取出干净的毛巾在她脸上轻轻擦拭。
“谢谢。”头微微低着,目光看向盆内的鱼儿,这鱼可真大啊,通体长有她胳膊那么长了。
他笑了笑,“这鱼,跑不了。怎么今日有兴致来钓鱼了?”
夜水渲也不好直接说出自己闲来无事,所以找些事来说,也不好作答。便回问,“君墨尘,你,会烤鱼吗?”
“应该……会吧”烤鱼应该,很简单吧。他从未做过,今日倒是可以试一试,想来应该难不倒他。
“嗯?”
他将夜水渲安置在躺椅内,拾起掉落的书给她。自己转身走到船尾,划着小舟回到岸边,自个儿升起了火堆。
夜水渲看了大半本话本子,闻到一丝香味,转头看去。君墨尘袖子挽起,手臂有力的线条展露出来。他正低头专心的烤着鱼,鱼皮被火烤的微微卷起,鲜嫩的汤汁冒着泡。男子的脸颊在火光中照得别有一番韵味,似乎是察觉到有目光,他回头,刚好与她四目相对,嘴角上扬,浅浅一笑,朝她招招手“过来,快好了。”
那丝笑容,让她不禁晃了神,有那么一瞬间,夜水渲想着就停在这里,多好。
撒了些许调料上去,见她还没过来,无奈道,“你若是不过来,我便吃完了啊!”
收了心神,她有点心虚的朝着君墨尘走去,在他身旁坐下。这种感觉她很不习惯,但彷佛每次靠近他,总让人感到舒服,甚是轻松。
君墨尘撕了一大块鱼肉,剃去鱼刺,递到嘴边。她本能的张开嘴,一大口下去,嘴中鱼香味溢开来,带着点点木炭香。夜水渲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鱼了。
“怎么样,怎么样?”
君墨尘一脸期待的望着她,“怎么样怎么样,我第一次烤,味道合口不?”
“好吃,非常好吃。”
“真的吗?”他也尝了一口,甚好,笑道,“你若喜欢,日后我都给你做,可好?”
“好……”
是夜,他们二人并排睡在船头,君墨尘命人取了被套过来,今夜他二人便在此歇息了。满天星辰,微风习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黑夜中,一双眼睛睁了开来。她侧头看着一旁熟睡的男子,那面孔,仿佛见过了多年,心中那种触动久久不能散去,有什么在慢慢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