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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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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的路毕竟艰险,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她灌入了,自己复杂的恨意。在她眼中即便再祥和的街道,都是在嘲笑她。即便风和日丽万里长空,也如同地狱深渊暗无天日。

这世上坏事做尽的恶人,大多都是这番一人逃命的下场,因为她曾经的同盟都明白,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这并不是背叛,而是他们保命的原则。

姬雪天虽然有过奢望,但在顾小炎带走她时……她明白这个道理——

正当她穿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她眼中的天空忽然变得昏天黑地,一度找不着方向,空气中的敌意瞬间刺醒了姬雪天的警觉。

这时一只鬼手破土而出,惊险地从她腰间擦过,即便姬雪天躲避及时,但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姬雪天覆手召出扶摇琴,五指拨过琴弦,“铮——”的一声琴声四起。

不远处一银发男子,正在操纵这些地底的鬼祟,埋伏以久,只待杀她个措手不及!

而伏击她的人绝不止一个,电光火石间又窜出一把汉宫长刀。暴击数次,直接将姬雪天轰退十几米。

在这片竹林里,正无声无息地上演一场厮杀——

此时霍言回正在餐桌上,面对着一桌的满汉全席,百汇名吃应有尽有。

霍言回伸手一筷子,夹起面前的红烧肉。霍离见状立马呵道:“不许吃!”

于是她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霍离,移动筷子,准备夹旁边油色饱满的猪蹄。

霍离又厉声道:“不许吃!”

“我……那我能吃什么啊!”

“吃这个。”只见霍离往她桌前,推了碗清汤寡水的白粥,依稀还可以看见里面飘了几粒桂花。但与眼前的八珍玉食,简直是天差地别。

霍言回怀着这样的落差,十分委屈地舀了一勺往嘴里放。

……桂花蜜。

原本清淡的白粥,被人有心地放了些桂花蜜,口感微微清甜,那清香味仿佛可以流入人的心尖,香甜回味。

霍言回也没有矫情,很快便吃完了一碗。然后端着碗,傻呆呆地盯着霍离。

“看我干什么,再看也没你吃的。”

霍言回还是盯着他……

“你伤还没好,要少吃些,不能像往常一般胡吃海喝……唉…真是的你这丫头!”说着说着,霍离便接过她的碗又盛一份。

直到霍言回吃了三大碗,霍离才硬是没给了。

一旁的林孝孝等人则是吃嗨了,风卷残云可有,大快朵颐亦可有。

“言回不能吃,没事啊……这一桌子菜交给我了,放心!”只见林不疑,又吃又说的无暇顾及。

但要知道,林不疑是借给霍言回补身体的由头,点了这一桌子的菜,而霍言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唉……这是什么道理!

不久后,丹青和尹参苼也回来了。女将军随即坐下,立即加入林不疑他们。

霍言回望了望他俩身后,疑声道:“姬雪天呢?”

没等丹青回答,那边满口是肉的尹参苼,答道:“我们给放了!”

“放了!为什么?这么随便的吗……”霍言回感到无法理解,在场的几位也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感到不解。

“小姐,我根据您的吩咐,进入天禹宫后我便跟着姬雪天,您的判断很准。我发现她的确就是阿耐,也是后来您遇见的小徒弟。而这次之所以放过她,那是因为她说她还有个心愿,她想最后见一面她的爱人!我经过认真的思考,认为可以帮她。”那银发少年,还是缺少一丝灵气,说话还是那么刻板,但霍言回却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她真是高估了这位战神,都是些什么不靠谱的队友。

尹参苼还在吃,稀里糊涂的接道:“她说见完了,她就投案自首。”

“你们这也相信!”反正霍言回是不信。

“不信!但是当时见她楚楚可怜的,没忍心就放了,不过要相信殿下,他一定可以将姬雪天捉拿归案的……”

霍离,“……”

只见他没有说话,定然心中已有了盘算。

霍言回刚到嘴边的话捏了捏衣袍,又吞了回去。

丹青:“小姐,我想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姬雪天就是阿耐的。”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时候只是怀疑罢了。

姬雪天真的很聪明,宋府是她炼制活死人的秘密基地,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帮顾晓炎完成复仇。直到后来她变成阿耐的样子,引我去灵都。

还有就是葬心术引发的暴动,我想是因为,顾晓炎曾经去求过她,希望她能将复活宋贵格,可是姬雪天出于某种原因拒绝了。求姬雪天无望后,顾晓炎听闻桃木妖的事情,他天生聪明猜到了其中续命的秘法,于是前往。但是他运气不好出了城又遇上我们,那天我们大家都住在城门,顾晓炎跑不掉。

于是姬雪天第一次使用葬心术,帮顾晓炎逃出,第二次她给禁军传了密信,目的是利用禁军除掉葬心术的受害者,从而销毁证据!

当时有能力将消息,第一时间传到皇宫里的人,除了太子殿下,就只有姬雪天了!

最后,我们抵达了天禹宫,圣坛会那天,她告诉我她要去帮忙,我便在一旁等着……”

霍言回犹豫的看了一眼霍离,见他冷脸便省略了一段,

“由于我个人的一点原因,我去了后院遇见了白麟前辈,他问我有没有见过二小姐。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但没细想,直到我误闯宗庙后,才想到姬雪天当时也一定在后院,白麟前辈见过她所以才会问我。她当时应该是换成了小徒弟的脸,才骗过了我,她演技可当真好,阿耐是她……小徒弟也是她。

但我唯一想不透的是她的目标,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其实这就像,姬雪天知道霍言回是颖川。而霍言回也知道她是阿耐一样。

很公平——

但不公平的是,姬雪天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她的另一个身份。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行了……都赶快吃,吃完了我们去见她,到时候一切就该结束了。”霍离一声令下,小辈们都很听话,只有昭铭翻了个白眼,好像非常看不惯,霍离这幅自作主张的样子

昭铭:“她是蠢的吗,不藏起来让你找到!”

霍离: “当然能找到……”

吃饱喝足后,大家各司其职分头行动。霍离带着受伤的霍言回一起。护着她,害怕又像那天一样,忽然在自己面前出意外。全身血淋淋的像一只垂死的小兔子,弱小又无助——

“我们现在要去那?”

霍离一直带着她一路走,也没告诉她要去哪里找姬雪天。

“她逃不出天禹界,我已经让皇金营锁死了城门,现在我们要去找她……”

虽然听不出他话中的喜怒,但可以从他的表情上看出,霍离很失落,甚至是有很痛苦!一个哥哥责备自己没能照顾好妹妹,又无法改变结局,他在纠结中久久不能释怀。

霍言回拉过他的手,握紧住……

“四哥哥,我们走吧。”

与此同时,逃过一劫的姬雪天。整理了一身衣衫,如同往日一样,拜访白府。

“是无晴来了……”幽室兰居里的男子,倚着把黄花木太师椅,垂眼欣赏廊边的莲花湖。

惬意懒散——

姬雪天上前两步,坐下来,柔声道:“嗯……小妹来了,最近宗内事物太多,我这新官上任的,很多事些忙不过来,今天才得空来看看白麟哥哥,还带了些芙蓉酥和小酒,都是哥哥喜欢的。”

白麟笑了一下,如初晨般干净,随之委婉道来,“无晴有心了,今日无晴的衣衫甚是好看,墨绿色的别有一番韵味。”

“是小妹胡乱选的,没想到合了哥哥的眼光。”

太师椅上的男子,又仔细看了看,漏出一丝沉默但没有犹豫,“真的很好看……要是弄脏了就不好了。”

“白麟哥哥…?”

姬雪天见他自顾自的说,潜意识里感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或者是不敢去想。

白麟还是和平常一样有说有笑,日子看起来惬意和煦,她心中所有的委屈、不满、仇恨、嫉妒……如同池中的金鱼只有七秒记忆,七秒过后全部忘却。

恍然之间,她余光瞟到了莲花湖的水面上,恍惚看到自己身后惊现出两个影子,一颗好不容易有些温度的心,又一次彻底凉透。

她彻底明白了——

“是你们一开始就商量好了的!就等着我自投罗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你也要同他们一样,就连白麟哥哥也想杀我吗?”姬雪天不可置信的摆着头,凄惨和痛苦将她包裹得严丝合缝,一瞬间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豆大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满心的悔恨,令她狠命咬住嘴唇,然后心慌意乱地站了起来。

霍离和霍言回已经堵在了门口,林厉、昭铭、程垣,等人也陆续出现。

这一次,姬雪天插翅难逃!

“哈哈哈……哈哈……都是骗子……你们才是真的无情,冷血的怪物!你们到想要我死,要我的命!可我只想…只想看到你开心一些啊,白麟哥哥…”

她绝望喊了又喊,然后狠心祭出一把匕首,刺穿自己的膝盖,又一挥便硬生生的刺瞎自己双眼。

女子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对着白麟笑着哑声道:“放心吧……这我这脏血…溅是不到你的……”

她含着泪,说话也打着颤,就这样倒在血泊里,慢慢地失去生机。

在场的人都是楞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她会用这样一种方式反抗,现在每一个人都像是凶手一样,看着姬雪天慢慢死去,却毫不动摇。

只有太师椅上了年轻男子,不顾得腿残,连滚带爬地靠近姬雪天,小心的搂起女子,

“无晴……无晴啊……”他唤她几声无果后,又压着心中的悲痛,勉声道:“我记得……初见你的时候,你七岁,我十一岁,我知道你天真烂漫。又见你的时候,你十岁,我十六岁,我知道你活泼顽劣。再见你的时候,你十八岁,我二十四岁,我知道你心如蛇蝎杀人如麻…我都知道…是我负了你。”

霍离上前,要把姬雪天带走,护着她的白麟随即怒道:“够了吧!她再也不会害人了……你们还想怎样!”

“她落得今天这般下场,怪我。”霍离说:“但无论怎样只要了犯错,就要有人负责。我得带她回教宗…等教宗和无妄宗有了定论,阿麟再来接她吧。”

“霍离!”白麟这样指名点姓的吼他还是第一次,

他抱着姬雪天始终不愿松手,眼神里的愤怒不言而喻,伤心更是不可避免,最后他看了一眼霍言回,带有雾气的眼睛说不出是可怜还是恶意。

他对她说:“你可要小心啊。”

言语刚落,霍言回看着男子,瞳孔登时涣散开又聚起来,脑中跟着一阵剧烈的震颤,然后就被拉入了一个回忆之中。

阳光熹微,天禹宫在日光下,看起来更加金碧辉煌,光芒万丈。宫闱下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张像端正乖巧,惹人喜欢。

她乖乖坐在原地等待,不一会便出来了一位,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少年,只见他一身权贵打扮,玉龙白衣配金丝瑶冠,身后还跟着一群宫人。

想必这便是当今皇太子。

……这俩孩子是…霍离和姬雪天!!!

霍言回现在只是一个意识状态,游离在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时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姬雪天的竟然同意让霍言回入侵她的回忆。

这才看到关于姬雪天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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