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栎体内的两种毒素缠绵悱恻混在一起,只要一抹艳丽的红挡在两者之间,他们才彻底分离开来,君南栎沉沉睡了两天才起来,他做了一个噩梦,但是迟迟醒不过来,他觉得很是吃力却又无可奈何。
这两天朝中一片和谐,很是安静,那些觊觎着君南栎权力的人像是说好了一般并没有趁火打劫,国师府上下还是一派忙碌,除了进出频繁的白泽,其他似乎和平时别无两样。
白泽定时给君南栎搭脉查看恢复的情况,他感觉得自己手指下压着的那条脉络恢复了活力,连带着人的手指头艰难地动了两下,他像是有有什么重大发现一般赶紧朝君南栎的脸上看去。
君南栎眼神迷离,看什么都看不真切,只能隐约辨认出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个人,那人的轮廓看来是个高大的男子,这和他所想的有所不同,他强迫自己快速缓过神来,认清楚面前的人是白泽之后,他的神情有种说不上来的纠结,像是释然却又不安。
“小花在哪里?”他虚弱地张了张嘴,许久没有说话声音也变得喑哑,白泽支着耳朵动着脑静思考了半天才理解到人话里的意思,他把小花从被窝中抱了出来,举在君南栎的面前。
“在这儿呢,这小家伙最近跟你一样特别能睡,多半是被你给传染的。”白泽谨遵花溪对他要求的,对于她之前犯的事儿止口不提。
君南栎看到花溪的那一瞬间,无神的眼睛多了一些光闪,他接着问下去,“平时不是活蹦乱跳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爱睡,是不是生病了?”
这是在变相地秀宠物与主人之间的感情吗?我可不吃这一套啊。
白泽牙齿咬合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发出了一个“嘶”,他决定当面“讨伐”这一对把他害得两天没吃好没睡好的人和狐狸,他决定先从醒着的入手。
他抱着花溪往旁边一闪,故意不让君南栎有从他这里抱过小狐狸的机会,他看着从不将愠怒神色写在脸上的君南栎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心中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他怎么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成了多余的那一个了。
“先别抱小花,我都听人说了,说你照顾着照顾着自己先倒下了。你不会不知道陆寒烟对你怀恨在心,想要斩草除根,你还毫不设防地吃他带来的糕点,而且明知道自己中毒了还不速速找人来找我,你说哪有你这样的人,这么不惜命的!”白泽一想到君南栎兀自承受着毒素的侵扰,强撑着身体和小花互动,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一连串话属实把君南栎说懵了,人愣了好久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小声承认自己的罪行,他开口一句“对不起”,白泽的心就软了一半了。
“我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毒,你都能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所以我不曾有所畏惧。”
这话说到白泽心坎里去了,但是白泽知道小花说是要还自己一个人情,可自己确实没有能耐把这样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他摆了摆手打断了君南栎的道谢。
“我险些就拉不回来了,你若真要谢,就谢小花吧,救你于水火中的是她不是我。”
君南栎听得云里雾里,他就和最初的白泽一样,丝毫不信小花有这么大的能耐,因此他轻笑出声调侃道:“你就不要和我谦虚了。”
“我没有和你谦虚,真的是她……之前我和你说过小花身上带着些灵气,其实不是普通的灵气,而是作为灵兽汹涌且有密集的灵气,我也是去丞相府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的。陆寒烟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我引开,为的是我不能在第一时间给你救治。就在我束手无策之时,是小花救了你。”
君南栎闻言没有继续反驳,而是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小花的功力不浅,自己也曾看到过她化作人形,也看到过她三下五除二将大汉掀翻在地,但他没想到小花居然是只神兽,而且在自己危难之时也放下了之前的一些恩怨来帮助自己。
“我会报答她的。”
“那便是最好,你的脉象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就行,你和小花好生休养,我就先回去了。这几日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俩,我快要不行了。”白泽把花溪放回君南栎的身边,伸了个懒腰把注意事项具体地说明给君南栎听后就离开了。
白泽走后,君南栎握上了花溪的小爪子,他这会儿才觉得这小家伙居然也没看起来那么结实,蓬松的毛下面还是非常精瘦的,这样的小家伙居然为了救他耗费了那么多精力。
君南栎很少用言语答谢,他向来觉得光说不做不够真诚,所以但凡是对他有恩之人,他都会用实际行动汇报对方,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知道自己只是不好意思把那简单的两个字挂在嘴边罢了。
他看着小花动了动嘴,用气声吐出了那两个陌生又熟悉的字——谢谢。
小花像是听到了他说的话一样动了动自己的爪子,继而翻个身继续睡了。
可君南栎的手却没有放下,他宽厚的大手在小花的身体上游走,若有若无的触摸是最为致命的,似有微风拂过,花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不一样的感觉,她没忍住轻轻打了个颤。
这或许是个梦境。迷糊之间的花溪难得的没有反抗君南栎这种极其不道德的揩油行为,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君南栎的抚摸,并且享受在其中。
君南栎撸了会儿狐狸,体内的无力感再次泛了上来,小狐狸没有安全感的蜷成一团,他便把成团的狐狸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的胸膛紧贴小花的后背,两者的心跳逐渐同步共同谱写一段美妙的旋律,同一份温暖在他们之间传递着,画面和谐而又美丽。
这是一个美好的午后,这是一个没有纷扰只属于君南栎和花溪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