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这一觉睡了很久,再醒来四肢胀痛,难耐地伸展了一下,脚丫子撞到了床柱,有些冰冰凉。
“咿?”花溪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抬起双手掀开被子,目光又看向修长笔直的双腿,蓦然瞪大了眼睛。
“我居然能化形了?”
花溪兴奋地快要跳起来,抱着被子滚了几圈,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这才发现自己在君南栎床上……
想到他混身染血的模样,花溪又有些担心:“他没事吧?”
蹦下床就往门口跑,跑到一半发现自己还赤裸裸的,连忙又跑回去裹着被子,正在思考对策,门忽然打开了。
这个味道,是君南栎。
花溪眸光一闪,立马化身小白狐,睁着乌黑的大眼睛蹲在床上看着缓步进来的君南栎,呜呜叫了两声,伸出脑袋求抚摸。
他没事,真好。
君南栎看着凌乱地裹成一团的被子,眸光闪了闪,眼底划过一抹及不可见的笑意,随后快步过去抱起花溪摸摸脑袋:“醒了?我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
说罢,他将小狐狸按在腿上,大手轻而易举掣肘她挣扎的爪子,修长的指尖从毛茸茸的脑袋划到小腹,指尖细腻温热,一边低声问:“不舒服的话,叫一声?”
花溪无力挣扎,生不如死地瞪着他:“唔……”
摸到我……胸脯了!
色狼。
“这里不舒服?”君南栎勾唇,似乎在和心爱的姑娘对话,眼神温柔,大手一刻不闲着。
花溪眸子一紧:“呜呜……”
再往下,还摸?
那里,那里……不能乱摸。
若是人形,花溪的脸想必现在已经比那枝头的果子还要红了。
君南栎对她的抗拒视若无睹,全方位检查一番,占尽了花溪便宜,偏偏还禽兽不如地询问她的感受……
花溪很是嫌弃,却无力反抗,最后干脆趴在他怀里装死,不停地安慰自己——
他摸的是狐狸身,不是人形……
常规检查而已,别多想。
见小家伙生无可恋地趴着不理会他,君南栎闷声笑了下,很快义正言辞地恢复平静表情,将小家伙塞到被子里:“夜色已深,休息会。”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花溪:“这里很安全,没人能掳走你。”
说到这里,声音似有寒意,又怕吓着小家伙,温柔地摸摸花溪脑袋,这才起身离开。
君南栎走后,花溪侧耳听了片刻,白光一闪,再次恢复人形,从衣柜里摸出一套君南栎的衣裳穿好,有些长,她卷起裤腿和袖口,扎了个结,这才跳出窗户,没入茫茫夜色之中。
君子报仇,一天都嫌晚。
首当其冲要教训的,便是掳走她的陆韶月。
殊不知,房顶上,这一幕被君南栎尽收眼底,随即勾起了嘴角,轻功一跃,轻松跟上花溪的身影,停在相府后院的房顶上。
静观其变。
夜深人静,陆韶月已然熟睡,丫鬟在外门守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小狐狸跳进窗户,随后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怒气冲冲地朝着床边走过去。
“小畜生,哪里跑?”一声厉斥,吓了花溪一跳,细细观察,才发现陆韶月是在做梦。
“说梦话都不忘骂我!”花溪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捏着陆韶月的下巴喂拉进去,抵着她的喉咙看着她吞下去,这才心满意足,“你三番五次要杀我,毁你容貌只是小惩大诫,日后再犯,我便不客气了。”
房顶上,君南栎听着小姑娘软糯的声音,不由心神荡漾,再听她软语威胁,不由勾了勾唇,目光紧紧黏着她,跟着她离开相府。
本以为她会找四皇子报仇,没有想到花溪逛了一阵子忽然懊恼地跺跺脚,飞快往国师府飞奔而去。
花溪的确是想找楚天昊报仇,可奈何她的人形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再不久就要天亮,到时候怕是不安全。
故而,在人形失效之前,她匆匆赶回国师府,轻手轻脚地靠近君南栎卧室,趁着没人连忙化成原形,从窗户溜进去。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床榻,花溪瞥了眼暗沉的天色,撇撇嘴:他居然还没忙完?
不过,不回来睡觉正好。
她可以一个人霸占这个大床了!
花溪跳上床由着性子滚了几圈,嗅着熟悉的药香,没多久便抱着被子沉沉睡去,梦中似乎看到了美人师父,一身白衣,独立云端,正冲着她笑:“小花,过来。”
“师父……”花溪飞扑过去,却见美人师父忽然穿上了国师的长袍,一头墨发高高竖起,唇角挂着勾人的笑意,大手一下下撸、着她的狐狸毛,温柔地说:“小花。”
“君南栎……”花溪说不清心底什么感觉,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和记忆里的师父渐渐重合在一起,埋在他怀里睡得更香。
君南栎身披寒意回府,见花溪变回原形回了房,这才去沐浴更衣,回房时小家伙已经抱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哪里有半点干过坏事的模样?
想到少女健步如飞的身影,软糯撩人的嗓音,君南栎喉咙滚了滚,上床将小狐狸抱在怀里盯着看了半晌,几乎可以想到白皙美艳的少女躺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比满天繁星还要撩人眼球。
“小花,晚安。”君南栎无法克制地亲了花溪一下,大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听着小家伙没心没肺的呼吸声,睡意渐渐来袭……
翌日一早,花溪正在睡懒觉,昨夜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有美人师父,还有温柔俊美的君南栎,两人换着衣服在她脑海里跑来跑去,导致她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君南栎自然舍不得叫醒她,换好衣服亲了亲小家伙才去上朝,结果等到他下朝回来,小狐狸还没有睡醒,疑似在打呼噜,可爱得紧。
“真能睡……”君南栎坐在床边,大手落在小狐狸软软的肚子上,爱不释手,这时,鱼白敲了门,压低声音,“主子,白泽公子来了。”
白泽随性自在些,等他通报完,礼貌性等了一下,不见里面人吭声,便自己推门进来,果不其然看到好友一大早又在撸毛,叹气:“真当媳妇儿护着了?”
君南栎面无表情:“何事?”
“相府千金昨夜出了事,据说被毁了容……”白泽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就因为她掳走了小狐狸?”
君南栎没吭声,当作默认。
被敲门声吵醒的花溪心虚地闭着眼睛往君南栎怀里滚了滚,心道:国师大人,这个黑锅你暂时背着吧。
谁也不能相信一只小狐狸半夜跑去相府给人下毒毁容啊?
君南栎有所察觉,低头看小家伙一眼,见她装睡,手上力道一下比一下轻,漫不经心道:“相府找你了?”
“丞相府广招名医,岂能错过我?”白泽没眼看这一人一狐的互动,好心提醒,“皇帝,四皇子都在虎视眈眈,与相府为敌,不是明智之举。”
花溪小身板僵了僵,掀起眼皮看向君南栎俊美的下巴,眼睛眨了眨:“呜呜……”
给你惹麻烦了?
君南栎抬手盖住她水灵灵的眼睛,一面偏过身子挡住白泽的视线,柔声道:“与你无关……”顿了顿,他回头,看向震惊的好友,一字一句道:“区区相府千金……我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