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栎警惕看向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的树后,几人松散的坐在树后,一个个面朝着方才自己走来的方向,想必是在此处等候许久了。
出声的是坐在黑衣人群最前面的健壮男子,他的身材魁梧,看起来并不像天生如此,更像是后天训练而成,区区强盗是不可能会有这么结实的身躯的,除非眼前人是假借强盗之身份来谋害自己的。
他有意试探对方,故意激将试图诈出对方真实身份,他将腿一抬,把吓得一动不动的小花勾到自己的身后,小狐狸的身体抵着自己小腿的时候他还能感受到些许的抖动,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君南栎将眉毛一扬,面上毫无惧怕之情,他应声道:“人命和狐狸我都要,你能奈我何?”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般贪心只会害了你,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是国师的命重要还是这狐狸重要!”这黑衣人站起身来,身后的几人也纷纷随着他站起身来,一行人站在那儿还颇有种集体行凶的感觉,再加上这黑衣人浑然天成的雄厚嗓音,倘若是一般人在这里,多半是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但是君南栎根本就不把这种低程度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是这些听起来很凶狠的威胁之言让他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若是对这山中盗匪有一点点了解的,都知道这些盗匪认钱不认人,显然不可能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人就是国师。
不仅如此,一只狐狸能值多少钱,对方以狐狸为胁,多半是知道小花于他而言有多重要。
这么一想,君南栎不难得出结论,眼前的所谓“盗匪”不过是有人恶意借盗匪之名来谋害自己的,这幕后黑手是谁,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知道他的行踪。
君南栎虽不确定,但心中也有人选了。
他抬手对着为首的黑衣人一招,继而摆好架势。
“生则共生,死则共死。我与这狐狸同生共死,如果你们有胆就上吧,我奉陪到底。”
有了他的这句话,这帮黑衣人也纷纷抛去了方才伪善和谐的面孔,抄起烈日烘烤下渐渐发烫的武器龇牙咧嘴地冲上前来。
许是对君南栎的武功有所忌惮,这群人不敢一上来便和君南栎拼个你死我活,他们也知道他若是动真功夫,估计没有他们死,只有他活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身边兄弟有所迟疑,便自觉上阵以给兄弟伙增加士气与信心,他手中是一柄和他身材并不相称的长剑,他快步向君南栎冲去,剑刃直直逼向君南栎的脖颈。
君南栎身子稍稍往旁侧一躲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平静如海的眼眸此刻也逐渐荡起波澜,眼下的局势已是很明显了,这当真是来取他的性命的,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让人称心如意。
他脚往后边一撤,端起马步拉开架势,蓄力积于掌中,继而对着人不设防的腰腹袭取,这掌风凛冽,晃过黑衣人身边的时候还带动人的衣服轻轻随着掌风晃动,只见人怒目圆瞪,伴随着一阵惊呼踉跄往后退去,倒在他们自己人的身上。
隔着几米,但他仍能听清楚人的呼吸声,那种极力想要掩饰自己处于劣势的尴尬,那人许是要说什么,但是君南栎甩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便把人的话堵回到肚子里。
这个男子的败势,让其他黑衣人慌了神,他们一时半会儿地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继续上前,就在他们犹豫之际,君南栎开口了。
“取我性命之人也不过如此,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君南栎音调提高,威严气息溢于言表,路上一片安静,唯有风吹过树林发出的窸窣声音,似乎是在对他的行为表示赞同。
“今天就是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不会告诉你主子是谁的。”黑衣人气息不匀,说起话来一顿一顿的。
“不说也可,总会浮于水面的,你们还有几个一起上便是了。”君南栎料到了人不会乖乖配合,既然如此他也无须客气,来多少便打趴多少,把小花吓到的一个都不能留。
一时间一群人齐刷刷地向君南栎飞奔而来,君南栎均能从容应对,但是面对众多的敌人,手无寸铁的他渐渐地落到了下风,但是影响到他发挥的并非是没有武器,而是他体内的毒素因为运气而开始扩散,他的身体由四肢至躯干逐渐出现了疼痛和麻痹的感觉。
花溪躲在君南栎的身后冷静了许久才从那一吼声中回过神来,她隐隐听到君南栎说到会至死保护自己,她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类似的话她也曾听说过。
对她发誓的那人,同他有着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一样待她的真心。
花溪四足站立想要帮君南栎一把,但是人却死死的护着她,就如他说的一般,真的不希望自己受到伤害,她只能克制自己不出去给人添乱。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君南栎的对战开始变得力不从心,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迟疑,那些不该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因为躲避不及时而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
花溪发现君南栎的膝盖屈起不断地颤抖着,她凭借着体内残存的灵气透过君南栎的皮肤看到常人无法看见的内里,她发现一股浑浊之气充满他的身体,正是因为那来路不明的浊气,君南栎才会逐渐变得费力。
花溪心里着急,却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她不愿在此变作人形,她不想让君南栎知道她的身份,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君南栎若是知道,不是被吓到就是会开始阻挠她寻找真相的道路,这两个结局都非她想要的。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断地询问自己,希望自己能够急中生智一回,解救君南栎于水深火热之中。
“吼——”一声怒吼响彻山林,花溪从君南栎的身后跃起,利爪在其他人脸上划过,迫使他们后退后,她稳稳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