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从命,既然马车里有个女侍卫,银玄也就不好再推迟,她坐上了风墨雨的马车。
马车里三个人,风墨雨坐马车的上位中间,银玄和千落染分别坐下位的左右两边,千落染手握宝剑,秀发捆扎干净利落,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黛眉如墨隐隐透着一丝男子气,那剪水的眼眸里却始终透着女儿家的灵秀,一身戎装难掩饰凹凸身材。
好一个妙人,银玄感叹风墨雨眼瞎,有个宝在身边却看不见,也难怪,这家伙上车就稳坐上位子开始假寐,闭着眼不去看任何人,一个总是闭着眼的人,又如何能发现身边的美。
马车行驶了一会,刚出梨村,风墨雨就开口问道:“本王听说那张家大小姐是个瘫子,为何一个瘫痪了的女子会突然不见了?”
银玄以为风墨雨是在问自己,正要开口,就听见千落染说:“属下也觉得甚是蹊跷,禀主子,属下想再去探查一下张家大院的情况,以防遗漏了什么蛛丝马迹。”
不得不说千落染是懂他的,一句话就能明了他的意思。
“去吧。”风墨雨依旧面无表情的闭着眼。
“是。”千落染双手抱拳跪谢后,嗖的一下就窜出了马车。
窜出马车的千落染就长舒一口气。
嗨……!
在马车里真是憋的慌,他家主子有洁癖,主子的马车从未坐过其他人,更不要说是女人,破天荒,没想到主子为了让这个小医女坐上他的马车,竟然拿她当了挡箭牌,让她也坐上了马车。
全托小医女的福,她才有机会坐上了主子的马车,只是这马车坐得让她生不如死,如坐针毡,一种莫名的气氛,逼得千落染只想逃。
一出马车,千落染就觉的一切都畅快了。
“驾……”千落然骑上备用的马,扬长而去,马车里留下了风墨雨和银玄两个人,银玄一阵尴尬,看了看装模作样假寐的风墨雨,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端坐在马车上。
“本王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风墨雨透过眼缝看着银玄,虽然只是侧脸,那柔和的线条勾勒出的轮廓,尽显静如止水,心若幽兰的雅致之美。
“啊…什么,你在问我吗?我认为你在问你的侍卫。”银玄扭头看向风墨雨。
“本王问的是你们两个。”风墨雨依旧面无表情的闭着眼。
这人,怎么就喜欢闭着眼睛说话,给人的感觉就像目中无人,真的好讨厌,如果是真累了就闭目养神,别说话;如果没累就睁开眼好好说话,真是的假寐装深沉,银玄在心里腹诽了一把风墨雨,不过她嘴上可不敢这样说。
“回禀王子殿下,民妇不知,要不民妇也下马车,骑马先去帮王子探查一下情况吧。”银玄说完就掀开马车的帘子,准备出去。
“回来,本王什么时候同意你下马车了?”银玄无奈,背对着风墨雨翻了一个白眼,将掀开了一半的帘子又放了下来,一脸的追悔,要是自己也有两下子武功,也能嗖地一下就窜出马车就好了!
哎…!心里一阵叹息,银玄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医女好像很不情愿与本王坐同一辆马车,是对本王有意见,还是觉得本王的马车不好呢?”
这不是废话吗?大实话,实打实的说出来,自己定吃不了兜着走,那就先丢给他一个高帽子,再说出大实话吧,“王子身份尊贵,喜欢吃臭豆腐,依旧选择和常人一样遵守规矩排队,可见王子心怀天下百姓,不拿自己尊贵的身份来欺压百姓,是天下百姓的福气,这让银玄佩服;只是银玄是一介民女,王子乃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与王子同坐一辆马车,银玄惶恐。”
“呵呵……惶恐,你惶恐,我怎么就半点没感觉到你在惶恐呀?”风墨雨明明就觉的银玄是有意在避着他。
“大王子殿下,民妇真的很惶恐,我们梨村地处偏僻,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突然来了一个大王子,对梨村的老百姓来说,就是见了天大的大人物,我又同一个天大的大人物,同坐了一辆马车,何等的殊荣?估计说书先生已经在编排各种版本的说辞了。”
银玄的一番大实话,却将风墨雨莫名的逗笑,如果此刻千落染能看到自家主子笑了,估计都会觉得是自己眼花。
风墨雨的嘴角勾着好看的月牙,露出隐隐皓齿,看着银玄说“医女是在担心说书先生的说辞吗,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个道理医女可懂?”
屁话,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个道理你又懂不懂?银玄好想给风墨雨怼回去,算了,人家是王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子殿下说得在理,只是女儿家身上的闲言碎语少些总是好些。”
风墨雨眉头微皱,清白家庭里的女子,是很看中自己的名节的,“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未顾及到医女的名节,我只是想单独和医女聊聊天叙叙旧,想交医女一个朋友而已。”
银玄没想到风墨雨会道歉,她偏着脑袋看向风墨雨,“大王子殿下,我想说句大实话,可以不怪罪吗?”
“你说,本王不怪罪你。”风墨雨依旧对银玄好看的笑着。
“你在说慌,你要欠考虑就不会在梨村把千落染拉来当挡箭牌,出了梨村就不会一句话又把她给打发走了。”
这女人太聪明,就是说话太直接,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她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风墨雨很是无奈。
“医女,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说本王的,不怕本王折罚你吗?”风墨雨故做温怒。
“怕,当然是怕了,所以我才事先问了你呀,你说不怪罪我才开口的嘛,王子不是说想和银玄交朋友吗?银玄认为朋友之间应该以诚相待,诚就是诚实,我只是诚实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风墨雨不说话,只是瞪着银玄看。
“你…你这样瞪着我,莫不是嫌我是一介布衣,高攀了你这个王室贵胄?”银玄被风墨雨看得浑身不自在,又不好发作,只好用语言来转移风墨雨的视线。
银玄的一双碧眼就是一潭清澈的泉,可以洗去心里的烦扰,让心轻松下来,风墨雨喜欢看银玄,尤其是她的那双毫无杂质的碧眼,他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故意瞪着银玄,就是想盯着她看上一会。
“好,既然我们是朋友,你也说了要以诚相待,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在大家面前说我们认识?不要骗我,我已经记下了你眼里没说慌的样子。”风墨雨为自己刚才盯着银玄看还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告诉你也无妨,我和我相公是偷偷溜去上都玩的,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早已见过面,很多事经过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就会变出无数个版本,有吹捧的也有践踏的就看他们的心情,无伦吹捧还是践踏我都不想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焦点。”银玄说得不卑不亢。
“好,原来如此,那本王替你保密。”风墨雨答得爽快。
“谢谢你,你这个朋友我银玄认下了。”明明银玄一介布衣能和风墨雨交上朋友,是她高攀了才对,可是银玄这句话竟然让风墨雨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风墨雨无奈自己内心的失态,也许这就是爱吧,其实喜欢风墨雨的女子很多,大多都是家庭条件很好的贵胄家的女子,可是他偏偏就爱上了银玄这位布衣女子,为什么爱,没有缘由,爱就是爱了,如果非要说个缘由,那又太多太多,爱就是对方的缺点在你眼里也变成了优点。
单爱一个人是卑微的,风墨雨就是这样单爱着银玄,他看着银玄这样幸福,不忍去搅乱银玄平静的生活,只好将自己的一颗赤子之心埋藏了起来,能看着她幸福快乐,他就很满足了,如果那个男人对她不好,他也绝不介意把她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抢过来。
“银玄,你可知道魔界?”风墨雨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知道,听村里的猎人们说,我们的狩猎山与魔界的大黑山相邻,王子为何突然问到魔界?”银玄心里惊起一阵波澜,自从知道金阳是魔后,银玄对魔界就特别的敏感起来,她不知风墨雨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银玄脸上的表情将心里的波澜掩饰得极好,看不出半点的异样来。
“我们查到詹家人勾结魔族,锻造异于人界的兵器,企图造反,我怀疑张家就是詹家与魔族沟通的桥梁,那张家大小姐很有可能魔族人救走的。”
风墨雨说着他的猜测,银玄听了一颗心也落了下来,原来这货怀疑张家大小姐是魔族人救走的,不过张家和魔族有勾结,这信息量太大了,银玄开始开动脑筋。
“王子,只是怀疑,可有实证?那魔族愿意帮詹家人锻造异于人界的兵器,必将要那詹家人,给他们提供更有价值的东西做为交换,如果张家人也牵涉其中,那么詹家和张家突然没了,这四个村,还有詹家其他封地的村民还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