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微和黄广转脸看过来,而外面站着的赵仙师的跟随们也紧张起来。
赵仙师苦笑道:“镇远城就这么大,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七级仙师的眼皮子底做到这样的,除了你李大人,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人。”
李可期放下茶杯,问道:“赵大哥,你有这样和瑞王殿下说吗?”
赵仙师摇头道:“那自然没有,李大人是我老赵的救命恩人,就算真是李大人做的,我老赵也不可能出卖李大人。”
李可期重重地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如果你这样和瑞王殿下说,那就害死我了。别说昨天只是一个小小误会,就算真有大矛盾,我一个小女子也不敢和一位亲王对着干呀。最重要的是,我哪有那个本事去刺杀一位王爷?”
赵仙师看问不出什么来,安慰了李可期几句,便告辞离去了。
李可期让人叫来曾庆,道:“去准备一份厚礼,送去瑞王别院,说是对昨天白天的事的赔礼道歉。”曾庆很快去办好了。
晚上,李可期正在修炼,便收到了漆黑的警告,知道有人来了。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从窗子望出去,就见晚上值夜的司郁和白翔并没有发觉。她想了一下,回到床上躺下,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小蛇。
躺才不到一分钟,她便感觉到一股精神力扫了过来,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可能是没有发现异样,又撤走了。李可期感觉那人走了,她飞快地起来,穿上夜行衣,从窗子里翻身出去,换了一条街,飞快地去到了瑞王别院。
瑞王可能是受了惊吓,或者昨天的惊吓把他给吓出点毛病来了,李可期去时,居然发现他坐在房中翻书。李可期直接把一把匕首甩在了瑞王的手边,瑞王吓得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可期没有多欣赏自己的成果,又飞速地离去了,回到自己的房中,感觉实在是刺激得不行。她不知那名七级仙师实力有多高,不敢轻易对上,但是那不表示她就束手无策了。飞快地把夜行衣换下来,躺在床上装熟睡。
那位七级仙师既然怀疑到她的头上,也保不齐他会再次返回来。好在,他没有再来,李可期又有点失望,如果他再来看她一下,不是正好帮她洗刷一下嫌疑嘛。来不来的,也不是很重要了,毕竟今天晚上他来过了,她在睡觉,然后瑞王被袭了,应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瑞王别院里,瑞王被吓得半死,护卫们冲进来,什么都没有发现,瑞王大叫:“先祥!先祥!”
一个瘦高的男子走了进去,躬身行礼道:“殿下,属下在!”
瑞王气急败坏道:“你是做什么用的?本王几次三番被人打到头上来,你连个人影都抓不到,啊,本王养你有什么用?”
先祥低头不语。
瑞王发泄了一通,冷静了些下来,问道:“你刚才在干嘛?”
先祥道:“属下怀疑来者是前天与殿下有过场冲突的李可,便去探了她一下。”
瑞王问:“结果如何?”
先祥摇了摇头:“她并不如赵传刚说的那般厉害,属下进到她房外,她都没有发觉。属下才回到,就听说殿下又遇刺了。”
瑞王道:“那就不是她做的!难道是林家的人?”先祥不答,瑞王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心情又恶劣起来,叫道:“叫人去查,看林家那疯子现在在哪里!”先祥领命出去了,瑞王有气无处发泄,在屋内又一通乱砸。
时间进入了秋天,镇远城进入了销售的旺季,四面八方的商队齐聚。镇远城的人们需要把前一段时间狩猎到的猎物出售,在冬天前多打些猎,冬天是天地万物的修整期,大家就不出去打猎了。
瑞王忙着收购,需要到处看货,晚上还要提防某个丧心病狂的给他丢上几把匕首,李可期和瑞王之前发生的那一点小小矛盾,也就无形中消弥了。
李可期这边其实也挺忙的,曾庆成了六人之首,每天忙着各个店铺的销售,又要组织人手上山打猎,赶在冬天来临前多抓点收入,现在要养活的人太多了。他每天组织三支队伍出城,李可期的肚子越发地大了,便不再出去忙活,只是把小牛小蛇漆黑分别配备进了三支队伍里,每天的收获都极为可观。白雪个头大,气势足,但是除了李可期,它谁也不理会,和三只小家伙也合不来,成了家里的一个另类,大伙对它是敬而远之,不像三小只,得到了上上下下的喜爱和尊敬。
别人忙得脚不沾地,李可期日子却过得很是逍遥。林氏每天带领着一群绣娘给李可期做衣服,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按时间推算,李可期将会在秋末生产。
时间如流水,逝去无痕迹,天气越来越冷,城里的商队一队队地离去,他们需要赶在冬天下雪之前把货物运回去,时间比较赶,但是正好来得及。李可期生产的日子也就这几天了。
这一天,李可期正在院中散步,突然肚子抽痛了一下。她吃了一惊,站住了。疼痛去得很快,她又继续走路,没多久,又是一疼。这是产前的阵痛开始了,只是对一个从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来说,她想到的就复杂多了。
离她不远处站着司郁和白翔,见李可期皱眉不动,走过来问道:“主上,可是有事?”
李可期摇了摇手,凝神查探了一番四周,周围五百米内情况尽在她神识范围之中,并无任何异样。她皱眉道:“刚才我肚子疼痛,莫非是食物有问题?”
司郁返头对身后的手下说了几句,手下便快速离去,不一会功夫,便把一人摔在李可期面前。
司郁咬牙问道:“主上的饮食里,你放了什么?”地上的是府里的大厨,听到问话,他惊得面无血色,连连摇手道:“只是寻常做法,没有放什么啊。”
李可期肚子又开始疼痛,她强忍着问道:“今天厨房可有别的什么人进去过?”
厨子哭丧着脸道:“全是府里的人手啊!”
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李可期终于忍不住捂住了肚子,弯下腰去。司郁想上前扶她,又觉得不合适,只得大声叫人,林氏听到消息,带着人飞跑过来。那边,白翔咬着牙,把厨子打得鬼哭狼嚎。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作为一个女人,总会难免承受到这一经历,堪比受到一场持续不断的严刑拷打。李可期尽力忍受着,只是从小,她就是一个特别怕疼的人,这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实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啊。她有用生长术舒缓,刚开始有些用,等到那疼痛再次增强,生长术便完全不起作用。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最疼痛时,更恨不得用头去撞墙。
四名镇远城经验最丰富的稳婆,经过严密的检查,清洗,消毒,才被放了进来。稳婆们很淡定地检查,帮忙抚摸缓解。
六名属下都赶了回来,守在李可期的房间外的院子里静静地等着,那名受了无妄之灾的厨子,亦是满怀期待。
时间从白天转入黑夜,李可期的声音由小小的呻吟慢慢变成了大大的惨叫,院子里站着的人们,脸上肌肉不停地抽动,六个大男人在院子里团团转,直到从房中传来一声洪亮高亢的婴儿的啼哭声:“哇——!”
颀儿奔了出来,高兴地道:“母子平安,是名小公子!”六人喜动颜色,主子有了接班人,他们的下一辈也就有了依靠。
接下来的事情,都有曾庆带着手下们去办,李可期换了个舒服的房间,看着枕边脸蛋红扑扑的小小婴儿,心中满是浓浓的满足与爱意。母爱,果然是与生俱来。
三天后,整个镇远城都知道了李大人生了一个男婴的事情,所有有头有脸的都送上了一份厚礼,难得的是,百里千行居然也派人送了一份来。果然,只要力量足够强,人们便会自然而然生出尊敬之心,而不是看你是男是女。
经过三天的修炼,李可期的身体恢复如初,回到没有生产前的模样,普通女人头疼的那些坐月子,身材变形,掉头发,都不可能在她的身上出现。只是她没有奶 水,孩子主要便是奶妈喂奶,林氏带着丫环们细心照料,她能做的事就是陪着孩子睡一下觉,在孩子醒着时陪着他玩一会。
孩子满月时,李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满月礼,包下了镇远城四个大酒楼,举办流水席。所有人都可以去吃,一连吃三天。城里的重要人物,如赵仙师、王显武之类的则是在李府办的宴席上招待的。百里千行也带着人来吃酒了。
百里千行是王爷,地位尊贵,李可期尊他坐了上坐。酒席办得很隆重,所用的都是各种珍稀食材,所喝的酒是曾庆从百里千行手中的皇家商队中购买的宇圣国最出名的“倾灵泉”酒,这酒用的水据说是宇圣国的灵泉里的水。灵泉是宇圣国皇族资产中的一座山上所特有的一道泉水,此水蕴含淡淡灵气。灵泉的水只供应皇室,一般人无权享用。这倾灵泉便是用这水酿制的白酒,由皇家的酒厂供应完皇室后剩余的拿出来销售,价格惊人,一斤酒一斤金,喝的就是钱!席上全是六级武者仙师,哪个不是随便一喝便是十斤八斤酒的?
李可期笑吟吟地举杯敬酒,听着席上众人对这酒的大肆夸赞,看了看殷勤倒酒伺候的曾庆,心中想骂人,搞得这么奢侈,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是头肥羊吗?
这一场酒席吃得主客尽欢,李可期和百里千行之间,算是握手言和,成为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总算是把这场奢华无比的满月宴给应付过去,李可期只感觉身心俱疲,百里千行返回国都,她就派人送了份程仪,自己就没有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