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林氏和李然安顿好后,李可期让小蛇、小牛守着他们,自己带着白雪来到自家小院外的后山,坐在一株大树上俯瞰着小院。
快到傍晚时分,一名青袍骑士骑着匹红马出现在小院外面。李可期收到黑漆的警报,精神一振,举目望去,确定那是南宫浩海无疑。
南宫浩海跳下马,推开了小院的门,直接进了卧室,看到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一叠信件,心中暗叹一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新的放在上面,又把整摞信在桌上磕了磕,让它们排得更整齐些,只是这摞信一上手,他便感觉手感有些不同,他把信件一封一封地排开,仔细地看了起来……
李可期可是知道南宫浩海的厉害的,担心漆黑会被发现,南宫浩海一进屋子,便把漆黑给召了回来,坐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喘,隔着这么远,都怕他听到了她的呼吸声。等了一会,就见南宫浩海从屋子里出来,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出了院子,骑上红马,走了。
李可期松了口气,发现八级武者给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她又等了近半个小时,眼看着天快要黑了,才下了山,去接了林氏回来。
按照南宫浩海来的规律,她们可以在这里再待三天。林氏却无心待久,决定待个两天就回去,这边被人打理得这么好,她也就放心了。
两人生火做饭,只有青菜,饭菜简陋,但是两人觉得很舒服。吃过饭,烧了水洗漱了,两人便移去厅中,点了灯,烧起一盆火。林氏在灯下绣花,李可期把南宫浩海写的情书拿出来看。这般情形,和以前一般无二,只是卧室的床上多了一个小小婴儿,脚边多了一只雪白的狗,一头可爱的牛。
第二天,两人又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天气冷,孩子就裹在小棉被里放在卧室。小婴儿醒了拉,拉了吃,吃了睡,不用太操心,这些事林氏都包了,李可期偶尔搭搭手,做妈做得非常轻松。
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李可期便带着白雪和漆黑上山打猎去了,让小蛇小牛在家里陪着孩子。在这些近人烟的山里,很难有蛮兽。她没有走多远,就随便打了两只野鸡就回来了。
回到家,林氏在菜园子里忙碌,李可期烧了水,在后院烫鸡拔毛,一边和林氏聊着天。她看得出来,林氏非常开心,她自己也感觉很是舒服,没有奴仆环绕,不用讲太多的规矩,真的很好。
中午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林氏便道:“可期,要么我们还是走吧,如果被南宫公子发现,你就走不了了。”上次在南宫府的事情,李可期和林氏说了一些,林氏听说大夫人生的孩子被人暗算,便再也不想着李可期回去找南宫浩海了。
李可期看林氏其实还是舍不得走的,不过既然心中有顾虑,待得胆战心惊的,也没多大意思,便收拾了返回。孩子的东西还没怎么拿出来用呢,便又原封不动地挂回了小牛身上,李然被小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如一个包裹般让林氏抱在怀里坐在小牛背上,翻山越岭,又去了那蛮兽谷底。
一路上,李可期心头总感觉不太踏实,走到半路,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便让小蛇发动起隐身术,她则发动起隐匿术,两人一牛一狗,便突兀地消失在森林中。
过了一会,南宫浩海来到两人消失的地方,仔细查看。由于冬天来临,地上全是厚厚的落叶,小牛走过的地方被风一吹,树叶翻动,痕迹便消失无踪。他到处寻找,却再也找不着她们的踪迹,最后,他只得颓然离去。
虽然眼看着她走了,南宫浩海的心中却是满满的希望,只要她还会回来,他就还可以看到她,昨天他感觉有人动过那些信件,骑马离去后,半途又悄悄返了回来,他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院落里升起袅袅青烟,看着院子里亮起灯光,心中便感觉暖暖的。昨夜他在寒风中站了一夜,今天又目睹她从房中出来,在院中打水,干活。看着那院中宁静祥和的生活,他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她。
南宫浩海进了院子,一路抚摸着李可期摸过的门,坐过的椅子,看着厨房里洗得干干净净的碗筷,再去到她的房中,那叠信件依然整整齐齐地摆在原处,似乎完全没动过,南宫浩海笑了笑,他知道她一定都看过了。
信件的旁边另有一封信,他拿了起来,是李可期写给他的。他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闻着被子上残留的她的体香,他抽出里面的信纸,激动地看起来。
里面没有什么关心之语,只是写了一个方法,加上此法的凶险之处,让他自己斟酌。看完这封信,南宫浩海霍然起身,出了院门,骑上红马,飞速地离去了,孩子有救了!
……
那种令人不安窥探的感觉没了之后,两人继续往目的地前行。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写下的那封信,李可期便心情舒畅,或许她就是那么伟大的一个人,就是那么豁达的一个人,就是那么高境界的一个人!林氏也心情大好,虽然才在小院子待了一天,她却感觉浑身舒服了。
回到镇远城后,李可期又继续自己白天炼丹,晚上修炼的模式,她感觉得出,自己快要晋升莲子七级了。自从一年前晋级莲子六级后,修炼的速度便缓慢了下来,不过也许是因为那时怀了孩子的缘故吧,这半年的勤奋修炼终于见到了成效,她准备为自己也炼上几炉灵丹。
这一天,她正在炼丹,就只到丹房外有人在呼喊:“主上,黄广晋级出状况了,求主上救救他!”听声音是孙知微。李可期连忙走了出来,跟着孙知微来到总部。
原来黄广今天一早就服下了补天丹,在总部万钧院的练武场晋级,孙知微和曾庆护法。本来他好好的,却在关键关头,内力紊乱,他一下就昏死了过去。他们不敢动他,就赶快来找李可期了。
黄广眉头紧皱,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李可期蹲了下来,伸手探了他的脉搏查探,感知他体内一股雄厚的内力正在左冲右突,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体内的经脉受损严重。这情况和南宫浩海那次情况差不多,不过相比较起来,黄广的情况就轻微多了。
“不是大事,把他扶进室内去。”李可期淡定地道。曾庆和孙知微听了,松了口气,连忙架起黄广,把他放在一床上坐好。李可期脱了鞋坐在他身后。
“这个时间有点久,你们安排人轮流护法,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了我们。”李可期吩咐道。
曾庆马上出去安排了。李可期便开始给黄广疏理他体内狂暴的内力。她输入了一股灵力,用这股灵力慢慢地引导他的内力在他的经脉中行走,灵力经过那些受损的经脉时,便顺便治疗一下,然后继续前行。这是一个缓慢细致的过程,李可期需要不断地给他输入灵力,又需要全神贯注地观察控制好他经脉中的情况,等她把他的小周天引导完,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黄广情况略有好转,但是乱蹿的内力还有许多,以李可期上次治疗南宫浩海的经验来看,至少需要走上三个小周天,五个大周天,才能把所有的内力约束好,进入正确的运行路线。
上次治疗南宫浩海花了半个多月,不过南宫浩海可是七级晋级八级,情况比黄广严重太多。虽然黄广的情况要轻,毕竟也要费时费力,等李可期帮他完全调整好,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五人护法都轮了两遍。
李可期用灵力把黄广的经脉全部治疗巩固梳通了五遍,如此一来,他的经脉较之一般的武者,要结实柔韧许多,经脉扩张了三倍,等李可期结束了治疗,他已经是六级武者后期。
“好了,你们好好照顾他,我回去休息一下。”李可期疲惫不堪,这就和医生站手术台一站就三天一样,精神时刻紧绷,她不仅和医生一样要付出体力和脑力,还要加上不断地输出自己的灵力。
护法的司郁和白翔崇敬地望着她,司郁伸出手来想扶她,又担心男女之别,李可期没有想那么多,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借他的力下了床,正伸脚找鞋子,司郁已经蹲下来帮她套上了鞋。
“谢谢。”李可期说道,便走出了房间,只是一连三天没有活动了,体内灵力也用得个差不多,脸色正苍白着,被外面亮晃晃的太阳一照,顿时感觉头晕眼花,只得伸手抓住了门框,低头闭目适应一会。
“主上!”司郁关切地叫道,伸出双手扶住了李可期。
“送我去旁边的房间躺一下。我休息一下就好。”李可期低声道。
“这……”司郁犹豫了一下,看李可期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一咬牙,就扶着她去了隔壁的房间,李可期摸到床就倒了下去,司郁细心地帮她脱了鞋,放她躺好,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