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如此香醇,而且还有着淡淡的苦涩。”郊子骞捡起脚边的酒坛,看向水无寒问道。
“你小子,一看平时就没少偷喝吧?”水无寒看着郊子骞,笑的贼眉鼠眼。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这酒中确实有着淡淡的苦涩。这也是为何它会取名叫做‘秋归’了。”
“秋归?秋归?”郊子骞念着这个名字,“秋归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故事吧?”
“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原本不打算再继续讲下去的水无寒,抗拒不住郊子骞眼中的恳求,只得将十七万年前发生在大赤天的那件事,讲与他听。
当年他奉命与火姈去大赤天太上老君的住处,调查玄圃洞的下落,却无意中在此洞内发现了一个女婴。
就在他们二人带着女婴即将离开之时,却听洞外蓦地一声低喝。
“何人在此?”
随即又是一声咆哮。
“啊,我的别有洞天!”。
水无寒抚额,满脸无奈:“来的倒是挺快!姈儿,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火姈点了点头,随着水无寒走出了山洞。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洞外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水无寒也被眼前的阵势吓到,心中悱恻:‘这还是太清境吗?怎么有点像是群仙集会呢?这里不是不允许一般神仙随意出入吗?’
显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并未将自己列入这一般神仙中。
只是今日这情景似乎不妙呀!
忽然想起身后还有姈儿与孩子,水无寒抬手挡住了她们二人。
火姈似乎也察觉出此时氛围不对,便顺势驻足,躲在了水无寒身后。
殊不知这二人此时的一举一动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重了大家心中的疑虑与猜测。
“你们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此太清境?居然还破坏了我的别有洞天!”
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老者,白眉银髯,鹤发松姿。一身白色仙袍还沾染了些许烟灰,显然是匆匆赶来还不及换装。
老者走动之时,隐有丹药味散浮于空气之中,想必此人便是这太清境上的主人------太上老君。
水无寒想到此处,开口说道:“怎么老君不记得小仙了吗?”
说着,他竟是朝太上老君招手,示意对方近前说话。
太上老君见这小子目中无人,话不着边,刚要发怒,便见水无寒装腔作势地故意理了理腰间束带,显然是为了让老君看清他腰间的法宝。
老君定睛一看,不由惊讶万分。
此物或许别人并不知晓,但他可是了解甚详。只因此物乃是其师叔陆压道人的贴身物件----祖龙珠。
这龙珠原本是其师弟元始天尊在封印混沌祖龙之时,从其龙颔下取出。后来不知何由竟被陆压师叔所得。
这数万年来,师叔一直将这珠子爱逾性命,怎么会轻易送人?
且不说这珠子邪性无比,就是它所含的混沌之力也非一般人所能操控驾驭。
当年那祖龙由于杀伐太重,导致自身气运皆失,师弟替天行道,欲将其镇压。
不料祖龙垂死之际,竟拉其女龙泗抵挡。而他的师弟也因为措手不及而误伤了龙泗。
那祖龙后来因为伤势过重,加之又丢失了龙珠,最终被永久囚禁在了昆仑山下的龙泉洞内。
只是可怜了那龙泗姑娘,最终因伤及心脉,魂归天地。
后来陆压小师叔得知龙泗遇难,悲痛万分。也正因如此,才揭开了他与龙泗的一段风流往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只是眼下此人既然能持有祖龙珠,想必定是与路压师叔有关。
太上老君想到此处,不敢再有怠慢,急忙走上前去。
水无寒将他拉到身边,附耳轻声道:“师兄救我!”
这声突如其来的“师兄”,让太上老君错愕不已。
他转头看向水无寒,示意他将话讲清楚。
“我乃是陆压道人之徒!今日来太清境本是来探望师兄你。只因出来的匆忙,并未算出今日会有飞升之劫。”
“碍于这天雷的霸道,故情急之下才会匆忙躲进了这个山洞避难。”
水无寒这声情并茂的解说,就连他身后的火姈都不得不佩服。
太上老君闻言,满眼的不可思议,“没想到师弟小小年纪,竟已修炼至上神之品。”
“就连那三十三道天雷竟都未能伤你分毫,这等奇遇实属罕见!”
水无寒的话,无疑证明了太上老君的猜测。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从来不收徒弟的路压道人,此时竟突然冒出个徒弟来。
而且此人受了三十三道天雷,竟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看来定不是一般之人。
水无寒刚欲作答,却发觉身后之人此时正拉扯自己的衣服。
只听火姈说道:“快些解决,孩子饿了。”
水无寒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小家伙饿了,此时正将火姈的手指含在嘴里。
太上老君瞥了眼水无寒,嘴角轻抽。心想:‘这小师弟口口声声说来此地是看望我,可眼下这情况好似并不像他口中所说那般。
而且刚刚这说话之人,虽未看清长相,但听声音明显是个姑娘。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想必定是这个姑娘在此生了娃。要是没有这三十三道天雷,恐怕这太清境住进来三口之家我都不知道。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这么一出,恐怕师弟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师兄我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只能尽力保全师门名誉,否则无法向小师叔交待。’
想到此处,老君便觉得稀奇。
据他所知,陆压师叔这些年从未收过弟子。而今日此人不仅声称乃师叔之徒,更是随身携带祖龙珠,看来改日要去趟鱼鲮岛见一见师叔了。
想罢,太上老君转过身对身后的众仙大声喊道:“众位仙友,今日大家本是受我所邀来此参加品丹宴,不料却被这三十三道天雷所扰,实乃老君之过,只是今日这渡劫之人,乃是我师叔陆压道人的……..”
“咳咳,小仙乃是陆压道人的一位挚友。今日本是受好友推荐来此参加品丹宴,不料未算到今日会有飞升之劫,这才引来刚才那一幕。扰了各位的雅兴,实乃小生之错,还忘各位仙友谅函。”
水无寒拦下老君,主要是因为他曾答应过路压,对外不可言师傅之名。而今不得已才在他面前亮出身份,那也是他考虑到二人师出同门。
此事一旦宣扬开来,回岛受罚是小,他最怕的是则会被路压赶出师门。
对于水无寒的话,众位仙人面面相觑,喧嚷不已,脸上更是写满了不信。
就算是大罗金仙要想渡这三十三道雷劫,恐怕也要伤些元气,而眼前之人竟可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事情太过于反常了。
众仙的反应,水无寒看在眼里,只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确是让全场再次沸腾。
“想必大家一定好奇为何小仙渡了33道天雷却还能站在这里吧?”
“这事说来还要感谢老君。”
“此前路压曾赠我一粒仙丹,说是能助人飞升渡劫而不伤及仙体元气。”
“当时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此丹真乃神物也。”
水无寒说到这里,台下已经是议论纷纷。他见时机成熟,于是又补充道:“据说此等神物便是出自老君之手!”
众仙听闻,纷纷看向老君,都想向他讨要一粒以便日后渡劫之时所用。
太上老君见状,却是心如刀绞。
“这小子,我好心帮他,没想到却在最后坑了我一把。若真有此等仙丹,哪里还轮的到他呀。”,老君心里恨的咬牙切齿。
不过碍于眼前的情况,他不得不站出来回应大家,“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大家不如继续回到席内畅饮品丹如何,也让这位小仙友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见老君已经发话,大家也不便在此多加逗留。
况且若能得到此等仙丹,也不枉今日来这一趟。
正当大家准备散场之时,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众仙见状,纷纷驻足,心中猜测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此时洞口外的太上老君,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他不停的朝水无寒使着眼色,奈何对方却视若无睹,只是站在那里抬头仰望天空。
“姈儿,这下我们是真正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私奔之嫌。不仅如此,恐怕以后还会传出你未婚先孕!”水无寒心里如是想着,完全忽略了他们此时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低估了平日里无欲无求的神仙们其实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众位仙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向洞里一探究竟。
火姈此时被孩子哭声弄得手足无措,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吵够了没有?没听到孩子在哭吗?”
说着,她推开水无寒独自走了出来,完全不理睬一干众仙脸上那惊艳过后又复杂纷呈的表情。
火姈转头对太上老君寒声说道:“老君想必也知道小仙此来所谓何事吧?”
“这山洞虽然洞口已毁,但是里面却是完好无损,老君还是将它完璧归赵才好!”
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独自离开。
水无寒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只留下可怜的太上老君来收拾这堆烂摊子。
没错,众仙在火姈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知晓了她的身份。
此人便是新上任的火仙君,火风之妹火姈。
据说当年此女出生之时,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数千只火翎鸟在空中啼鸣不断。更有传言,此女生而额带赤色火焰胎记,却喜好白衣,不仅容颜绝色,更是一出生便传承了祝融大神过半的法力。
本来这下一任火神之位非她莫属,奈何此女无心九霄,十二万岁时便自请上昆仑学艺,后长侍西王母左右。
就在方才众仙目睹了女神风采之后,无不摇头感到惋惜。如此优秀的女子却已做人母,只是不知是何人如此艳福。
郊子骞突然的出声,打断了水无寒的回忆。
“师兄刚才所讲的女婴,可是火姈上神的女儿凤仪?”
“没错!”,水无寒点点头,“凤仪便是当年我们在玄圃洞内发现的女婴。”
“原来如此,当初我还以为……”,郊子骞讲到这里,没有继续在说下去,而是换做一副怜悯的表情盯着水无寒。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师兄我可不会做出那种有违常理之事。”
“况且这么多年里,我早就已经把凤仪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水无寒知道郊子骞定是误会了自己。
“咳-咳,那个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郊子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又接着问道:“刚才师兄所说的那个祖龙珠,就是这些年来师傅为我续命的那一颗珠子吧?”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这么多年来依旧不见血色的脸庞,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心里却是在为他担忧,毕竟那祖龙珠的厉害之处非常人所能忍受,而子骞如此轻松的说出来,想必早已将生死看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