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寒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懊恼。没想到那时候的火风对自己竟是这般防备。若非后来听他亲口所讲,自己还真是难以相信。
可怜自己对这个“妻兄”的一腔热情,恐怕在背后,不知道被他嘲笑了多少次。
水无寒心中一声长叹:好在后来他与火风的关系有所缓和,否则自己与火姈之间恐再无交集。
想到这里,水无寒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不过却在他眼睛余光瞥到郊子骞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时,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之态。
郊子骞看着他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沉浸在自我世界里,错愕不已。
只听水无寒轻咳一声,收起了自己刚才的情绪,又继续讲起了当年之事……
很快便到了给天帝答复的日子,不过火风却被凌霄殿上某人精彩绝伦的表演,气的恨不得转身离开。
此人便是水无寒的父亲—老水神。
原本老水神因为昨日告假,并不知晓那三十三道天雷之事。
可没想到今日一到大殿,便听闻众仙提起此事,无奈只能连连摇头,后悔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要我说呀,这火家那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天帝昨日只是让他去探查实情,瞧瞧,今日居然都吓得不敢来了。”老水神眉飞色舞的说着,完全没有看到众仙朝他使来的眼色。
直到火风已立于他的面前,他才幸央央的止住了话匣子。
火风此时并不想与他起冲突。一方面因为自己是晚辈,另一方面嘛,便是他乃是水无寒之父。今日之事归根结底还是与他水家有关。
只是老水神此时这事不关己的神态,到是让火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火风抬头看了一眼老水神,刚欲出声,余光却瞥见天帝走了进来,于是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众位仙家今日倒是早呀!”,天帝笑看着殿上的那些仙人,忽然瞥见老水神也在众仙当中,“水神也在?”
老水神拱手回应,“老神岂敢耽误今日之事!”
“呵呵!”天帝大笑,转头看向火凤,“不知火仙君调查之事可有进展?”
火风上前一步,“禀天帝,小仙昨日回到家中,已向小妹问清此事。
昨日之事正如老君所讲,王母娘娘因丢失玄圃洞一事,命小妹火姈与水家二公子水无寒一同前往太清境调查。
而那三十三道天雷,正是水无寒渡劫飞升所引。”
“那水无寒可是5万年前在王母娘娘宴会上,扬言要娶令妹之人?”天帝问道。
“回禀天帝,正是此人。”火风点了点头。
“那玄圃洞可是刑罚女仙之所?”天帝又问道。
“正是!”,火风答道。
“那就情有可原了!
老君搬什么不好,偏偏搬了人家的刑罚之所,难怪王母会派火姈与水无寒前来。
那水无寒本是陆压之徒,与老君也算是师出同门,王母这样安排,也算是全了老君的面子。只是没想到水无寒那小子,5万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仙,如今竟已达到了上神之品,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天帝说完又转头看向老水神,“据闻水神的长子如今随佛母明王修习佛法,看来你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呀!”
天帝与火风的对话,老水神听的可谓是云里雾里。
他怎么也没想,这事会扯到了自己头上。
自五万年前火家那丫头去了昆仑,他家那二小子就以出去拜师学艺为由,一走就是五万年。这数万年里,没有他的一点消息。现在回来了,自己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简直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无存。
而此时天帝的表情,更是让老水神心惊胆战。谁人不知,天帝曾想让其玄孙拜入陆压道人门下,奈何被陆压道人以无缘之名拒之门外。
现在自己的儿子却成了陆压之徒,这无疑不等于打了天帝的脸。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现在恐怕自己也要学那火修远(老火神)一样,提前退休了。
老水神越想下去越是心惊,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天帝之时,便见一天兵匆匆走上殿前。
“禀天帝,太上老君与一男子在星月宫内打了起来!”
“哦?竟有此事?众仙家随我出去看看!”天帝心中很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与太上老君动手。
众仙闻言,纷纷诧异不已。于是紧随天帝身后,打算去一探究竟。
话说昨日水无寒邀约太上老君去喝酒,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星月宫。
抬眼望去,万里星空,一轮圆月遥挂其中。倏然之间,竟觉此地此景最适合把酒言欢。
于是二人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山南海北,闲聊甚欢。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到天明。
二人话别彼此,欲各返住所。
水无寒临行之前叮嘱老君,千万莫要将其乃陆压之徒一事告知他人。怎料老君高声疾呼,“晚矣,众仙皆已知”。
水无寒此时方知,那太上老君已于昨日凌霄殿上将此事告知天帝,不由怒从心生。
两人又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冲动之下竟然动起手来。
当天帝率领众仙来到此处之时,此地已是盆摔碗毁,狼藉一片。
而那打架之人,竟是各自躺在地上鼾声如雷。
天帝见状,嘴角轻抽,赶忙派天兵将这两人各自送返彼此家中。
只是当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却是犯了愁。
此人面容陌生,想来必不是天庭常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何处送抵。
老水神就在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方才看清眼前这发丝凌乱之人,竟是自己那离家五万载的儿子,于是连连向天帝告罪。
“是老神管教不严,教子无方,才让此孽子冒犯了尊神,还望天帝严惩!”。
老水神这句话可谓是贬低了自家儿子,顾全了天帝的颜面。
天帝不由一声轻叹:“到底是年轻气盛。刚入上神便肆意妄为,弃天规戒律于不顾。若不严惩,日后必闯大祸。
就罚他在水神殿面壁思过一万年,由水神你亲自看管吧!”
天帝这惩处看似不重,可是拘禁一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这无疑于杀人不见血。
老水神连连称是,不敢有半点不忿之色,急忙带着水无寒返回了家中…….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将自己的囧事当面讲给晚辈听,水无寒面子上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
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全程都不敢抬头看向郊子骞,生怕会在对方脸上看到取笑之色。
“没想到两位师兄动手竟然只是因为这件事!”
郊子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手里的酒坛,接着说道:“看来这酒害人不浅呀!”
水无寒没想到郊子骞最后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本是有意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不如就随他去吧,免得越解释越乱。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疏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笑看着二人,说道:“水神君,公子,午膳已备好,二位现在可是要?”
郊子骞转头看向水无寒,说道:“师兄,我们过去吧!免得一会儿饭菜凉了,白白浪费了?疏的一片心意。”
水无寒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疏见状,一脸的不明所以。
他转头无声的询问着郊子骞。
郊子骞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刚想出声提醒水无寒,却听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只见水无寒似笑非笑的看着?疏,说道:“?疏,你是何时到这里的?”
不是他水无寒斤斤计较,实在是?疏出现的太过蹊跷,让他不得不怀疑刚才他跟郊子骞所讲的事情,都已被他听了去。
?疏听出了水无寒话语里的意思,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色。
他只是睁大了双眼,盯着水无寒,一字一句的说道:“疏也是刚刚才到这里。不过是瞧见水神君与公子都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所以才会出声提醒的。”
?疏的话没有一丝漏洞,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想到这里,水无寒终于松下一口气。
他不再理会?疏,而是看向郊子骞说道:“既然午膳都备好了,那我们就过去吧!”
郊子骞点点头,跟在水无寒的身后向木屋那边走去。
不过却在经过?疏身边之时,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疏见状,赶忙低下头,两抹红晕瞬间爬上了双颊。
刚才水无寒在问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用意。而自己也确实是在他回忆当年之事时,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不过那时候的水无寒正陷于回忆之中,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出现。
可是这一切,却并没有逃过公子的眼睛。
刚才他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分明是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疏想到此处,心中懊悔不已。
“?疏!还不快过来!还傻站在那里干嘛?”
远处郊子骞的喊声,惊起了?疏一身的冷汗。他心想:好不容易过了水神君那一关,可不能在此时功亏于溃。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不怎么光彩的往事,恐怕自己就要遭殃了。
?疏想到此处,加紧步伐追了上去……
“恩~,这味道,还真是诱人!让我猜猜?疏都做了什么菜?”,水无寒闻着远处传来的饭菜香味,直咽口水。
只见他指着前面的木屋,接着说道:“恩~,有桂花的香味,貌似还有荷花吧?”
“这个你就要问?疏了。平日的膳食,一般都是他来负责。在这岛上,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郊子骞笑着说道。
“水神君的鼻子就是灵。疏这次的午膳确实用上了桂花和荷花。”?疏看向水无寒说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用这两样东西到底做了什么好菜?”水无寒说完,大步朝木屋走去。
推开木门的刹那,一阵诱人垂涎的香味扑鼻而来。
水无寒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直接奔着屋中央的饭桌而去。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水无寒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禁赞叹出口。
郊子骞与?疏看着他围着桌子点头咂舌,品足论道的样子,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