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姈望着女儿紧张又害怕的模样,心里五味杂粮。
一声长叹,诉不尽的无奈。
只听她话语低沉的说道:“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你这样只会让母亲更担忧!而且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也会没事!”
听出母亲没有责怪的意思,凤仪才敢抬起头来,“凤儿知道啦!是凤儿不好,让母亲担忧了。”
见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火姈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这次去找你师傅,可是有事?”
话音刚落,竟见凤仪瞬间红了双颊,脸上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似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
片刻后,凤仪最终禁不住母亲审视的目光,只得低声说道:“凤儿只是想去师傅那里寻些醴泉佳酿,没想到师傅她却不在。”
火姈万万没想到女儿冒险出去,就只是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此时的她真是又气又好笑。
低头看看女儿害羞的模样,心中纵有万般不快,终是化作一声叹息,“上次你师傅回来的匆忙,那佳酿也只是带回来一坛。”
火姈说完,故意不做声,就是为了看看女儿的反应。
只见凤仪微微抬头,许是看到母亲嘴边隐忍的笑容,又匆匆将头低下,只是那泛红的耳根,昭示着她此时的尴尬。
火姈见状,不在继续打趣她,而是接着说道:“不过呢,你师傅知道你喜欢,所以昨日就已回了昆仑。细细算来,再过几个时辰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真的吗?”,凤仪猛的抬起头,在得到母亲默认的一刹那,竟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女儿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火姈心惊不已。
她低下头,见凤仪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异常的臂力,而刚刚的举动也似乎只是自己一刹那的错觉。
火姈不敢有所表现,只是故作镇定的说道:“你只是去的太早了,所以才没有见到她。
这样吧,你先进去吃些早膳,一会儿我亲自去你师傅那里一趟,帮你把那东西带回来。”
“太好了!谢谢母亲!”,凤仪说完,竟是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火姈再一次被女儿的异常举动所震惊,如果说第一次是自己的错觉,那么刚刚她瞬间消失的身影又该如何解释?
想到此处,火姈耳边又响起了方才玄女叮嘱自己的话,“此女脑滞心明,功不见涨,法却浑厚。现在只不过是厚积薄发,总有一日她会突破屏障,一鸣惊人。”
凤仪看着母亲出神的样子,默默的拽紧了她的衣袖,试探性的问道:“母亲?母亲?”
女儿的声音让火姈一阵恍惚,也许玄女的话是对的,凤仪总有一日会展翅九天,浴火成凤。
望着眼前凤仪这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火姈仓促的隐藏好自己刚才泛滥的思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母亲没事!”。
随后火姈又转头看了一眼依旧还背身站在门口的火胤,对凤仪说道:“让火胤进来吧!你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火姈说完,径直向屋内走去,留下凤仪依旧站在原地!
火姈的话,火胤自然是听到了,只不过凤仪不松口,他便不敢有所行动,只能站在原地,侧耳倾听着凤仪这边的动静。
凤仪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着自己发号施令一般。又想起若不是因为他在这,或许母亲早就将醴泉佳酿给自己了。
凤仪越想越生气,却又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最后只得撅起嘴巴,冲着火胤的方向的,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娘亲让你进来,那你就进来吧!”。
说完,不等火胤转身,便已径直朝着火姈的方向追去。
凤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让火胤进来是她母亲的授意,并非是她自己的本意。
而火胤转过身来,见到的便是凤仪离去的背影。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虽然比自己年长一万年,却又心如稚子的姐姐,自己真的是有苦难言。
火姈来到屋内刚坐下,凤仪与火胤便也先后跟了进来。
他们二人,一左一右站在火姈的身边,相对无言。
望着身边已经长快要成年的两人,火姈心里感慨颇多。
她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凤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万不可再如小时候一般胡闹。
做姐姐的就要有个姐姐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跟他大呼小叫的!
火胤他是你的弟弟,长幼有序,姊善弟恭的道理你应该懂。
我们火家嫡系血脉里,我这一代也就只有我和你舅舅两人,所以你们才更要珍惜彼此。”
凤仪听到母亲责备的话,以为是火胤背地里告了自己的状。只见她抬起头瞪着对方,脸上写满了不快。
火胤听姑姑这样一说,本想拍手赞同一番。可是在看到凤仪吃人般的眼神之时,心中只好认怂。
“姑姑言重了!其实她…..”,火胤为了讨好凤仪,本想违心的替她解释一下,却没想到被火姈打断了。
只见火姈摆摆手,似乎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好了!不必多说!”,然后又转头看向凤仪,“凤儿,你先回房!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放到你的房间了。”
凤仪知道母亲所说之物,定是令自己垂涎已久的醴泉佳酿,不由嘴角翘起,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甚至连看火胤都觉得顺眼多了。
只见她规规矩矩的向火姈行了一个礼,随后丢下一句“女儿告退!”,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刚才凤仪大家闺秀的举动,已经看得火胤瞠目结舌。而随后她突然使出的功法,更是差点惊掉了火胤的下巴。
只见他指着凤仪消失的方向,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在看到姑姑点头默认时,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呢?”火胤低着头喃呢。
“起初我也不敢相信,不过听到我师姐的话后,便也释怀了。想来这也是上天的眷顾吧,总不能将人赶尽杀绝。”,火姈遥望着远方,似是在回复火胤,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姑姑口中的师姐可是玄母天尊?”,火胤问道。
他也很想知道玄女对凤仪这种异常举动的看法。
火姈点点头,将自己与玄女见面的来龙去脉一一讲给了他听…..
鱼鲮岛
?疏推开房门,见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水神君,此时已经东倒西歪的半挂在椅子上,嘴里还在喃喃不休的说着什么。
他将手中的披风为郊子骞系好,便想着手将这一桌子的残食收拾干净。
只是他刚抬起手,就被水无寒紧紧攥住,只听对方满嘴酒气的说道:“?疏,来,再陪本君喝一杯。”
?疏打掉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不耐烦的说道:“我可没有您那千杯不醉的本事!自己那点酒量自己还是知道的,可不敢喝醉了丢人现眼!”
?疏话里的嘲讽之意明显,怎奈此时水无寒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哪还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坐在他身边的郊子骞却是面露不悦,只听他一声低呵,“?疏,不得无礼!”。
?疏抬头,见自家公子脸色阴沉,不敢再多话。
他本打算继续收拾桌子上的残食,不想却被郊子骞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这里不用你收拾,你先扶水神君下去休息!”。郊子骞说完,端起手边的酒杯,似是打算继续独饮。
“公子!你身体不好,不宜再喝下去!”?疏见状,急忙说道。
?疏的话,让郊子骞刚刚端起酒杯的手,瞬间一顿。
他并非贪杯之人,只是想起方才水无寒酒桌上的话,竟让他此时升起了一醉方休的冲动。
而对方的话语直到此时,仍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子骞,你觉得我这个水神君做的可好?呵呵……..”
水无寒隐忍低沉的笑声,让郊子骞心头一震,紧接着便听对方接着说道,“人人都觉得我这水神君威风无比,可是我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心上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郊子骞知道水无寒口中所说之人便是火姈与火凤仪。
不过他接下来所说之事,却让郊子骞在多年之后,仍觉得不可思议。
许是出于醉意,水无寒将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悉数讲了出来。
声音起起落落,道不尽的凄凉与无奈。
情到深处,哽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