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辰良的认同,众人纷纷提起笔来,书写着心中所想之名。
整个宝光殿一时之间,充满了书写的沙沙声。随后,一张张书写好的手稿堆积在了辰良的桌前。
“好啦!既然众仙都已经书写完毕,辰良你便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自己中意的曲名?”,天帝说道。
谁人不知道,这厚厚的一摞纸张,真正被拿出来比较的无非也就那几位单身的优秀后生,至于在场的女子,不过就是冲个人数、走个过场而已。
辰良拿起纸张,状似认真的思索着,其实她心中只是想看看那个让自己好奇的鱼鲮岛主递上来的究竟是何答案。
“白纸?”,辰良心中大惊,她拿着郊子骞交上来的答卷,不可思议的抬头向他望去,只是她这样突如的举动,却引来了众仙多疑的目光。
辰良见状,赶忙低下头,避免过多的尴尬出现,只是心里却隐含失望:他这是何意?难道是对自己的琴艺不满意?
天帝见辰良低头沉思不语,只能轻咳一声,以示提醒,“辰良可是已经选好?”
天帝的声音让她瞬间惊醒,慌乱之下,她随意抽取出了一张纸,说道:“恩,辰良选了龙滨公子的这份——《落尘》。”
话音刚落,台下众仙纷纷议论起来。
这位“龙滨”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大家居然无人知晓。
而最先提议为仙曲提名的那位男子,此时却是嘴角勾起,邪魅无比。
天帝此刻对这位龙滨公子也很好奇,心中猜想对方或许是一位载入仙籍的隐士高人,于是开口向众仙问道:“不知台下哪位是龙滨公子?”
话音刚落,台下一位男子应声站起,颔首说道:“正是小神。”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提议为仙曲提名的那位男子。
灯光之下,男子身上的金黄色锦缎闪着微光。他孤傲一世的立于人群中,竟也是看待了在场的几位花龄少女。
辰良对此心里却并无太大波澜,于她而言,除了郊子骞,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提起她的兴趣。
然这种场合她却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情绪,唯有用强颜欢笑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失望,“辰良非常感谢众位仙友的参与,也多谢龙公子所提之名。”
坐在台下一直默默无语的怀瑾夫妇,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日本是他们女儿的重要日子,又是由天帝亲自主持。对于天帝的意思,他们夫妻二人自然是不敢公然反驳,却也不想女儿如此草率便定下终身大事。
此时辰良的一席话,明显是对那位龙滨公子并无他想。如此一来,怀瑾夫妇提着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辰良的意思,天帝也听出了几分。
既然来孙女对此人无意,那他也不好过多强求,况且这位龙滨公子的身份还有待考察,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想到此处,天帝开口说道:“龙公子确实才气过人!这样吧!就赐你玉如意一对,猼訑笔一支。”
这猼訑笔是由猼訑九尾之中最好的毛发制作而成,据传闻若佩戴上猼訑的毛皮则不生恐惧之心,若手中持有猼訑笔,则会不畏强权,直书不讳。
整个天宫也只有天帝与司命星君手里各有一支,据说司命星君对其异常宝贝,整日随身携带,从不轻易示于人前。
今日天帝阔手一挥,便是一支猼訑笔,可见对这位后生的重视程度。
龙滨听到天帝的话,却是握紧了双拳。
他可并不稀罕什么猼訑笔,今日本就为辰良而来,现在却被这对祖孙俩当众打脸,此时龙滨恨不得当场甩袖离去。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暗记下今日之辱,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而是拱手,恭敬的说道:“多谢天帝!区区二字能博姑娘一笑,实乃小神的荣幸。猼訑笔对小神来说太过贵重,如果天帝非要赏赐,不如就赏大家每人一坛好酒吧,毕竟今日大家都有功劳。”
既然今日注定无功而返,那他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起码还能博得个好名声,龙滨心里如是的想着。
天帝闻言,心中大喜。
他本就不舍那支猼訑笔,毕竟整个天庭也仅有三支。一支在自己手里,一支当年被他赐给了司命星君。如今宝光殿的珍宝阁里也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支,作为了镇殿之宝!
龙滨今日的大度倒是让天帝颇为满意,只听他开口说道:“后生可畏呀!你既然开了口,那就赐今日在座的每位神仙一坛琼浆玉液吧!”
猼訑笔总算是留下了,只是可惜了那些琼浆玉液。这样一来,恐怕百花仙子又要大闹一场了。
天帝目光触及到了百花仙子阴沉的面容,不由心虚的别过了头!
殊不知他那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却是让百花仙子的心都在滴血。
若非这些年王母娘娘没有再举办什么宴会,哪里会有今日酒桌上的这些琼浆玉液。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存了十几万年的成果,如今就因为天帝的一句话,就如同物品一样被随手赠了出去,他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许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百花仙子咬牙切齿的想着。
帝与百花仙子的眉来眼去,郊子骞并未注意到。不过龙滨刚才一闪而过的狠厉,却没有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在心里冷笑:看来这天庭也不是个安宁的地方。
宴席就这样被辰良的一曲《落尘》带入了高潮,又以天帝赏赐的琼浆玉液匆匆结束。
孟极走在水无寒的身后,不满的说道:“这天帝也太小气了吧!说好每人赏赐一坛琼浆玉液,结果就这么一小瓶,这恐怕连一口都喝不上吧?”
孟极说完,掂了掂手心里如核桃般大小的迷你小酒瓶,面露不悦。
水无寒敲了一下他的头,讽刺道:“今日在宴席上,你还没喝够呀!自从落座,我看你的嘴巴就没消停过。”
孟极闻言,一脸的不以为意,“我已有将近十万年不曾品尝过了。
之前是因为道行不够,喝完之后还没品出个中滋味,就已醉的东倒西歪不省人事,白白浪费了那些好东西。
这次可不一样!
我苦修了十万年,如今虽没达到神品,可也已初入高仙,自然要好好享用一番。”
“你!”,水无寒见他这副不思进取的模样,刚要再敲打他一番,不成想却被郊子骞打断了。
只见郊子骞浅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理!这么一小瓶酒确实不够喝。不如将我手里这坛也送与你好了。”
“我这瓶也给你。”?疏说完,也将手里的小酒坛递了过去。
水无寒与少堂见状,也纷纷将手里的琼浆玉液塞到了孟极怀里。
孟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羞涩的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伸手接过了郊子骞与?疏手里的酒瓶。
正在这时,火姈母女也赶了上来,“我们这两瓶也送与你了。”
说完,径直朝孟极扔了过去。
孟极见状,手脚并用,总算是接住了她丢过来的酒瓶。然后急忙揣到了自己的怀里,像是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水无寒见火姈跟来,不由心花怒放。
他刚要开口搭讪,却见火姈转头看向,“敢问鱼鲮岛主,陆压道人近日可在岛上?”
“道人他一千年前就已外出云游,目前并不在岛上。”
路压踏入轮回之事,郊子骞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但是他也并未因火姈之前对自己无礼就有所怠慢,而是恭敬的回答了火姈的话。
“美人哥哥~”
凤仪此时眼中全是郊子骞的影子,丝毫没有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
“姈儿,有什么难事你可以找我,师父他一时半会恐怕是回不来的。”
水无寒见火姈无视自己,而是直接问向郊子骞,急忙出声寻求存在感。
“你?你会医术吗?你明知我为凤仪寻遍各地名医,却从未向我提起过你师傅医仙的身份。如今我还能指望的上你什么?”
火姈讽刺的话句句诛心,水无寒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凤儿,我们走!”
火姈说完,拉起傻傻站在一旁的女儿,准备离开。
“且慢!”,郊子骞拦住火姈,“上神如果不介意,可否让子骞瞧一瞧这位小姑娘的病?”。
郊子骞不想让火姈对水无寒心生芥蒂,毕竟水无寒有恩于自己。
“对!对!子骞的医术可是得到了我师傅的真传!”
水无寒急忙解释,他可不想火姈对他有所误解。
对于刚才火姈所说,他确实无力反驳,毕竟自己之前确实是忽略了师傅也会医术这件事。
火姈用审视的目光,直直的扫向郊子骞。
眼前之人过于年轻,她不能不有所怀疑。
面对火姈怀疑的目光,郊子骞坦荡自若,任由其审视。
须臾火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郊岛主了。”
郊子骞闻言,低头看向紧抓住自己衣角的凤仪,柔声问道:“小仙子,可否容我为你探一探仙脉?”
火姈见女儿手里还攥着人家的衣角,尴尬的说道:“小女不懂事,还请郊岛主见谅!”
说完,她低头看向女儿,厉声说道:“凤儿,不许无理!还不赶紧松手!”
火姈见她依旧不肯松手,只好亲自上前掰开女儿的手,用薄绢盖在女儿的手腕处,看向郊子骞,“郊岛主请!”
郊子骞伸出手,搭在凤仪的脉搏处,轻闭双眼,用神识探索她的脉象。
他冰冷的手指,让凤仪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可是却又因为母亲的牵制而动弹不得,只得撅起小嘴,不满的抗议,“好凉!”
须臾,郊子骞睁开双眼。
他刚才探查凤仪的脉象,发现对方的脉搏虽然强壮有力,但却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束缚。这股力量有意的排斥他神识的探索。如此怪异的情况,令郊子骞感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