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姈带凤仪回到了姈馨阁,刚刚安抚好她睡下,便见火胤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她给凤仪掖好被角,转头示意火胤到外面讲话。
这些年火姈于火胤而言,不单单是自己的亲人,更是自己的师傅。
对于刚刚父亲的话,火胤此时心中有诸多的疑问,想要向火姈一问究竟。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火姈见火胤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说道:“瞧你这这幅样子!”
“有什么事就直说!”
火胤望着姑姑憔悴的面庞,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他这幅模样,让火姈不由得怒从心起,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说呀!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
眼见姑姑要发火,火胤才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姑姑,我想知道凤仪的身世!”
这些年,火胤已经习惯直接称呼凤仪的名字,纵使凤仪比他大了一万岁,他亦是从未唤过她一声姐姐。
话落,火胤望着火姈明显吃惊的模样,眼中充满了乞求。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执着,亦或者是火姈已经猜到了这个中的缘由,所以便也没有打算再隐瞒下去。
只见她轻叹一声,接着说道:“想必这件事一定是大哥告诉你的吧!”
见火胤没有说话,火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见她越过了火胤,径直向前走去,而火胤亦是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院中那颗梧桐树下。
火姈望着高耸过云的梧桐树,思绪回到十七万年前………
当年她还尚在昆仑山学艺。突然有一日,她的师傅王母娘娘将其唤到座前。告诉她,昆仑丢失了一座仙洞。
这座仙洞位于昆仑山玄圃宫内,洞内含有天地纯阴之气,乃是惩戒受罚女仙之所。正因其特殊之处,王母娘娘将其命名为玄圃,并设下结界。所以,除了法力高强的大神,其他人均无法洞察其所在。
如今玄圃洞莫名丢失,纵使王母心中已有了怀疑的对象,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贸然前去讨要。
不过,这世间却有一物,能探查出玄圃洞的所在,那便是陆压道人手中的祖龙珠。
祖龙珠源自祖龙颔下,本属至阳之物,又因其内含混沌神力,便被路压收作了贴身法器。
此物与玄圃洞阴阳相吸,故持祖龙珠便可找到玄圃洞之所在。
王母娘娘唤火姈前来,便是想要她去着手调查此事......
“玄圃洞虽为刑罚之所,但却关乎我昆仑的颜面。”
“如今因为为师的疏忽,导致其被某些人所偷窃,吾心难安呀!”
“姈儿自幼长于九天,又与那路压的弟子水无寒颇为熟识,今为师便命你下山与其一同携祖龙珠前往大赤天内,将那玄圃洞巡回。”
当年下山前师傅的话,火姈至今仍言犹在耳。
“据我所知,玄母天尊乃姑姑的师姐,更是长久居住于九天琼台之内,为何您师傅不派她前往呢?”火胤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火姈望着远方,说道:“当年,我算出父亲即将要历天人五衰之劫,原本便打算下山回天界,陪伴他度过这最后一段时光。”
“而师傅这样安排,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更何况,路压道人也不放心将祖龙珠交予外人,所以才会命水无寒携此珠一同前往。”
这也便有了后面火姈与身带祖龙珠的水无寒,一同出现在大赤天中的一幕。
火姈将后面她与水无寒是如何发现凤仪之事,一一讲给了火胤听。
火胤看着她脸上那满足的笑容,心想:姑姑那时该是很幸福的!只是事与愿违,谁又会想到当年洞中的小婴儿,十七万年后会是如今的模样。
片刻后,火姈终于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她望着火胤脸上心疼的模样,摇摇头说道:“收养凤儿,我一点也不后悔!只是担心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火胤明白姑姑的担忧,不忍见她再次伤心,于是拍着胸脯说道:“姑姑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您和凤仪的!”。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若真有那一日,姑姑希望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姐姐!”火姈看着火胤信誓坦坦的样子,心中很是宽慰。
火胤坚定的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
忽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火姈说道:“对了,姑姑。我刚才在门口好像看到了少堂哥。不过他似乎有事,匆匆转身便离开了。”
“恩,不必理会!”火姈并没有在意这句话,而是转身向屋内走去。
此时的少堂,在确认凤仪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之后,便踏上了前往昆仑之路。
他从不认为这件事便就此结束了。
这些年他太了解这些伪善的仙人们,一个个表面看似无欲无求的样子,其实内心无比狠厉。
末法时代,岂止是凡人的劫难,更是对这些仙人们的考验。
少堂一路想着,不由加快的了前进的步伐。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玄女,不仅是碍于她的威严所在,有她在九天,那些仙人便不敢放肆;更是因为凤仪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她的陪伴。
他与凤仪从小一起长大,纵使大家都说她痴傻,但是自己知道,凤仪心里其实如明镜一般透亮。
这次的事情,一定对她打击不小,即使她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非常的难过。
或许是出于对凤仪的担忧,少堂很快便来到了昆仑山顶。
这个地方对他来讲再熟悉不过!自从他有了灵智之后,记忆便从此地开始。
要不是十六万年前,他被玄女带去了九天,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离开昆仑,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去天庭,更不会认识凤仪。
想到了凤仪,少堂更是坚定自己一定要进去找到玄女。
他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确定这里被人设下了结界。可是尝试了几次,均无法打开。
少堂不死心,他环绕四周走了一圈,发现这昆仑山上有四条水路可以穿过这结界通往里面,分别是:洋水,河水,弱水和赤水。
关于这这弱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红毛不浮,飞鸟难渡。
虽然少堂本身属于木系灵体,但却是这木系中唯一能修炼水系仙法之人。
也正因如此,凡人只要是吃了他的果实便能去除水病。
可即使是这样,少堂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了位于昆仑山东北方向的河水作为潜入地点,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寻找捷径的时间上了。
少堂走到岸边,看了一眼这无边的河水,深吸一口气,流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漆黑的河水里,几乎是辨不清方向的。少堂只是朝着之前在岸上确定好的方位一直向前游走。
水中蔓延的水草,不停的缠绕着他的身体。
在挣脱的过程中,他的身上和脸上平添了许多道渗着鲜血的伤口。
伤口在河水的刺激下,疼痛感犹为明显。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让少堂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不知游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于是便拼着力气向那处游了过去。
浪花飞起,少堂从水中冒出头来。
他趟着河水,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岸边。
被河水浸湿的衣衫,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也让那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
少堂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危险,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待拧干头发和衣服之后,才又站起身来。
“恐怕再往前走,就该到昆仑山的九门了。也不知道那位神君是否会放他进去!”少堂如是的想着,已经抬腿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少堂终于站到了九门之前,而那原本湿漉漉的衣服,此时也早已干透如新。
他抬头望着端坐于眼前的开明神兽,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可是对方却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少堂,便很快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顽皮的孩童,根本不值得他去留意。
对方的藐视,让少堂又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他在心中想着:“既然你对我视而不见,那就别怪我堂而皇之的进去啦!”
就在少堂即将要接近正门的时候,突然一阵带着血腥的掌风横扫了过来。
少堂察觉,瞬间转身,堪堪躲开了那嗜血的一掌。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又是一阵骇人之气向他扑来。
就这样在没有看清对手的情况下,少堂与对方来来回回的过了数十招,不分伯仲。
须臾片刻,对方终于停止了攻击。而少堂也正好借此机会,一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只是一眼,便瞬间让他皱起了眉头。
眼前这怪物分明就是一只长了四个角的羊。只是此时它正趴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少堂见状,抽出随身携带的配剑,准备趁对方无还手之力时,给它以致命一击。却全然不知他此时的一举一动,均被开明神兽看在眼里。
只听那开明神兽一声高吼,原本还趴在地上喘气的怪物,突然像是得到了命令,竟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爬走了。
那一声吼叫更像是催命符,令它唯恐避之不及。
少堂扭头看向开明神兽,不明白它此番何意。
可是看到的却只是对方嘴角的嘲讽,嘲讽着少堂的自不量力。
这一次,少堂是真的生气了!
对方明显就是在耍弄他,而自己却如跳梁小丑一般,在他面前丑态百出。
少堂握紧了手中的剑,想要与对方殊死一战。
只是他还没走到对方的面前,便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刺耳的鸟鸣。
声音直击耳膜,放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
少堂抬头看向上空,却只看到一只体型如鸳鸯般大小,长相与蜜蜂极为相似的怪物,正盘旋在他的头顶。
“哼!也就仗着这声势惊人!看来这开明神兽还真是瞧不起人呢!”,少堂看着上空的怪物,心中冷哼。
那怪物见少堂也在盯着自己,瞬间俯冲而下,直奔少堂面门而来。
少堂连忙抽出配剑去抵挡对方的攻击。
只听“叮的”一声,那怪物的嘴与剑身撞击的瞬间,迸发出无数火花。
与此同时,一些不明液体从对方的嘴里滴落到地上。
凡是液体所到之处,土地瞬间化作一片焦黑,花草树木亦随之变的枯萎。
“好大的毒性!”少堂心中一惊,料想那毒液若是滴到自己身上,恐怕是非死即残。
想到此处,少堂收起了轻敌之心。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开始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而空中那只怪物好像也看出了少堂的防备,于是一直在空中盘旋不下。
长久的仰头对视,让少堂的脖子酸痛难忍,这也正好给了对方可趁之机。只见只怪物突然急速俯冲下来,少堂心中顿时一惊。
他忍着脖子的酸疼,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然而他刚才所站之地,此时已经是焦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