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准备吃面,客栈里就进来了一对“特殊”的父子。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了他们身上。
父亲看起来快五十的样子,孩子却只有八九岁的模样,二人身上都打着补丁,身上、鞋子上、裤脚上都沾满了泥土。之所以说他们特殊,是因为来这吃饭的人不说穿的是什么绫罗绸缎,但是都穿的比较秀丽,一看就知道家境比较富裕。所以这对父子一进门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走到柜台,负责柜台的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约莫是个读书人。见状倒也没赶他们,只是轻轻开口询问:“这位老伯,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汉似乎有些窘迫,身旁的孩子倒是先开口了,“哥哥,今天十六,你们家的猪蹄半价,可以卖我一份吗?”
孩子一说完,老汉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里面包着一些铜钱,小心翼翼的举到了小伙计的面前。
“这……”伙计似乎有些为难,“这位老伯,我们家猪蹄确实每月16日半价出售不错,可只在巳时出售啊!现在已经快午时一刻了。要不,你下次再来吧!”
“大哥哥,这才刚过,你就卖一份给我们吧!我们今天已经很早就起了,但是天太黑了,连摔了好几跤,这才耽误了时间。求求你了,卖一份给我们吧!”
我这才注意到他二人的脚踝都十分地红肿,想来是天黑,又舍不得提灯笼,摔了腿,这才紧赶慢赶来到这里。
柜台伙计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老伯,这规矩打我们这个店开张就定下来了,今天我要是给你们破了例子,那明天别人也迟了时间来,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卖呢?规矩一旦坏了就不成方圆了,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啊!”
老汉羞红了脸,拉了拉孩子的手,“乐康,我们还是……回家吧,不要再为难大哥哥了。”
伙计说的确实有理,无规则不成方圆,今日若为他们破了例子,他日别人再来,卖与不卖都会造成不好的结果。
那名叫乐康的孩子听了父亲的话,差点哭了出来,“可是……可是我们说好要给阿娘买礼物的啊,阿娘要吃肉才能养好身体呀……”
“乐康……”老汉牵着孩子的手就要往外面走。
月夕从我腰间掏出之前从百宝袋中取出的两锭银子,要去给他们付账。我赶忙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然后开口道,“这位小兄弟,现在分明刚到午时嘛,你看错时辰了吧!”
月夕知道我的用意,赶忙符合道:“是呀是呀,这分明刚到午时嘛,所以他刚刚来买的时辰是对的,是你看错了。”
“这分明就是午时一刻了呀。”伙计赶忙辩解。
客栈里面的人早就被这对父子吸引了注意力,接二连三开口道,“是啊,伙计你看错了吧,这分明刚到午时嘛。”
“就是就是,你肯定是对账时间太长了,看花眼了,这刚到午时嘛。”
“对呀,这分明是刚到午时。”
“……”
面对众人的一致口径,伙计最终赔笑道:“这位老伯,方才是我算账算糊涂了,看错时辰了,你是要打包带走吗?”
那名叫乐康的孩子,忙夺过父亲手中的铜板,踮起脚尖将钱币放在案台上:“大哥哥,我们要打包,打包带走……。”
“好”伙计收了钱,没一会小二就从厨房打包了一份猪蹄出来给了他们。
老汉忙道谢:“谢谢小兄弟,给你添麻烦了。”
伙计笑笑:“老伯,您路上慢点,赶紧回家吧。”
乐康也连连致谢:“大哥哥,谢谢你。”
父子二人再三道谢之后,老汉又带着孩子朝客栈内的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这才走了。刚出门口,我便瞧见老汉用袖子在眼睛上一通乱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