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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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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过一身玄色骑装,策着白色战马,悠悠而至,他们并不知道孟王所引之地并不是皇家猎场,而是西阁山庄后山那充斥着危险走兽的冰灵谷。荀樱王,靳少主,南冥新王凤昭,以及后夏几个皇子皇孙,雄姿英发,皆驾马将驰。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我后夏皇子们能与各国公子王侯一同赛猎,实在荣幸。”孟王宣声。

“王叔,如此狩猎岂不单纯,不如玩个游戏如何?”后夏一少年王孙道。

“哦?昉儿有何想法?”

“将人数分为两队,嗯……依昉儿看,荀樱王,靳少主,公子羽,南冥新王,再选上两个会武的侍卫,他们一组,十一皇叔,十七皇叔,大皇兄,五皇兄,还有昉儿一组,以三炷香的时间为限,哪个组所获猎物多,哪个组得头彩!”

涂音族向来民风淳朴,百姓性情多纯良,见如此热闹的局势,靳少主争着先开了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倒也有趣!不知各位公子意下如何?”孟王问向诸客。

“孟王,羽身子孱弱,骑马走走还可,打猎实恐难以招架。”西侯羽道。

“这冰灵谷是隐藏在后夏国土一个集天地灵气的山谷,景色宜人,既然公子羽身子不适,权当乘兴游玩,不参与这场比赛也罢。”

此时又听得另一皇子道:“既然公子羽不能驰马,你们就多选一个侍卫,方显公平。”

西侯羽辞谢过后,便沿着一处小山路走走停停。漫山遍野花团锦簇,树木苍苍,这冰灵谷果真蓬勃生机,不多时,越往上走,西侯羽觉得整个身子轻松不少,渐渐地,他们深入山中。山中偶遇一茅草屋,木匾上刻着“秋水居”,正想走去叩门而唤,又被山上悠扬婉转的琴声勾了魂去。印风自是诧异,他从来,没见过主子这番愉悦的眉宇。

循着那琴声,西侯羽将脚步停于一处篱笆院落。

这里,便是幽梦亭。当年荒芜的幽梦亭,周围已经简单围成篱笆院落,竹篱下蒿草丛生,白色花粒在风中摇曳作响。一株梧桐傲然挺立院落中央,庇荫夏日炎阳,花开一树馥郁芳香。

树下一白衣少年,眉峰飘逸,面容清明。他双眸轻阖,颊生微笑,凭心应手与蝴蝶相舞,与鸟雀相嬉,或唤来其他有趣生灵,惊奇那发髻上的墨绿玉簪也幻化成蝶,陪它们玩闹。他掩在万物间,尽情拥着自由的世界,山风拂着他的发丝与花香缠绕,周身萦绕着一层透明的,似水纹的光芒,出尘脱俗的倒真像什么仙花仙草幻化而成的。

忽那好看的眉峰轻转,温良的笑容稍敛,指尖使出的力汇聚成一股花藤,钻进树林里——他闻到鹿血的味道。果然,花藤脱落后是一只惹人怜的小黑麂,约莫七个月大。小白抱起它仔细查看一番,原是蹄掌被猎人的“荆刺”扎伤,掌心里还嵌着一根小拇指般粗的骨刺。小白不知小黑麂为他眼睛里的纯澈无物,明净柔善而惊异,只以为它脚受伤还跑了许久的山路而疼得不能再动。他即刻运气拔出小家伙蹄掌的骨刺,然后纤指一凝,引出草药的灵气融在它的伤口上,渐渐地,肉血复原,只是伤处还是有些秃皮。

小黑麂高兴地蹦跶了两圈,水汪汪的眸子向小白感恩般地看了许久,才在那柔和的微笑中没尽草木丛里。

一天阶含七种合四十九位,一位分七个属层。八年,小白冲破五个天阶,二百五十九位,一千八百一十三属层。初夏的日光没有那么炽热,但光芒确实很强,他伸出手去,好似抚摸着罅隙间的光点。《无形谟》九阶羽三十一位,易阳层,他唇角漾起永远含着温柔的笑意。

小白起身走到幽梦亭,相伴他数年的画眉扑闪着翅膀落在桌上石砚边沿。纤长的手指柔柔抚着它狭长的白色眉纹,听它轻灵婉转的叫声。这只画眉,陪他八年,这好听的嗓音旧如当初。稍作盘旋之后,它徘徊着飞去,不能再靠小白用灵力来滋养,它在以自己的方式告别。

从小被当作汜国下一任君主培养,年方十六的西侯羽以为自己早已绝了人间情愫,不成想,那少年,竟能勾动他的心魄——那一刻,他紧张了,激动了。

小白,你可知,遇见你那一刻,我西侯羽便成了你一生的俘虏。

“灵阳小心啊!”灵阳,便是南冥新王凤昭的字。

冰灵谷灵气氤氲,自是引来许多动物,恐怕是狩猎者最期望的狩猎之地。一个身穿紫色狩猎服的十岁小少年纵马跃进冰灵谷繁密的树林,一个深蓝骑士服,约莫十七八的少年和一个暗红锦衣,发辫束金冠的青年男子紧随其后,后面一众侍卫前拥后赶。

“那黑麂已中了荆刺,跑不远的!”看着前方朝气蓬勃的紫色小身影,荀樱王不禁担忧他的安全。

“咦,荀樱王,靳少主快看!”凤灵阳用马鞭指着幽梦亭的方向。

“过去看看!”

三人放慢了速度,甚至下马徒步前行。花团拥着竹篱院,竹篱院围着六角亭,亭下一白衣仙人饮酒作画。崖上的烟云淼淼,他们越发像是走进了一幅画里。

荀樱王弱冠之年,是三人中最为年长的,他站在篱外,礼貌地向小白打招呼:“小王与朋友游玩至此,惊扰公子作画。”

自从看到受伤的小黑麂,小白便知冰灵谷闯进了陌生人,他感知到了与莫野相反至极的一种气息。现下那气息萦绕在自己周围,小白放下勾勒山体的笔,走出亭外,看到三个陌生的面孔。

六年来,他未曾出过冰灵谷,未见过秋水居以外的人,他朝松散的篱笆墙外稍微打量了一番。看他们的打扮衣着,感知他们本身所属的意念,他们不是王孙也是贵族,而阳极真气——来自那个十岁的紫衣男孩。他,眉眼间竟然跟莫野有些相似,一抹惊讶很快没于浅浅的笑容里。

小白并未管那轻掩的木门,而是直接落步到凤灵阳面前,神情澄澈无物。

“你是何人?”

还未等三人对小白的纯真脱尘做出反应,就听见井语海一阵风地赶来,大声喊着:“公子!”

“何事如此惊慌?”小白看了一眼随着井语海破门而入的几人,转身入亭,自斟了杯清露酒,饮了起来。

“少傅请公子回秋水居。”

“嗯,将画具收拾了,酒……送给几位朋友喝。”

井语海一股脑儿闯进来,根本没注意到别人,听见公子说送酒,才赶忙向公子的朋友斟酒道歉。谁知这一看,井语海竟扑通跪地,嘴里嚎着:“罪臣拜见新王。”

凤灵阳赶忙给井语海打小手势让他起来,怕他吓着眼前的谪仙哥哥。

“南冥新王?你是南冥的新王灵阳?”小白果真是鱼砚秋嫡传的徒弟,叹句,问句都是同他一样的陈述句语气。

凤灵阳顿时敛了王者豪气,喃喃一笑。

手里已然忙着卷画筒,小白一贯微笑的面容看向三人,道:“冰灵谷很美,你们好好欣赏。”

那白色袂影消失许久,三人才回过神来大笑。笑什么呢,笑自己痴吧,总是高高在上的三人,进院后一直傻看着谪仙微笑,一句话没讲。主人已经走了,还傻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自由和飘逸,耳边盘旋着方才平静宁和的声音。就连西侯羽自己也不知为何,堂堂一国公子,却因“贪图”少年美色,偷听墙角半日,未曾动弹分毫。

秋水居门口守了四个箴府的侍卫。

“公子,你可回来了,箴丞相等了许久。”在庭中踱步的丫鬟敏儿一看见小白的身影,忙上前说道:“少傅说公子回来了就去书房。”

“嗯,你去忙吧。”

八年磨煞了太多沧桑,箴是仪虽然衣着依旧华丽富贵,鬓上霜到底难掩岁月的痕迹。少傅也已八年未归家,思念渐渐减消了年轻的玉树临风,却也依然温文儒雅。

“少傅,丞相。”

门口的人儿似乎发着光,箴是仪感觉自己眼球刺恸,当年的小沙弥已长成如今这般洒脱飘逸的英俊少年,言语间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公子令仪?好一副俊俏的模样!”

“承蒙丞相庇佑,本宫和少傅这些年过得十分舒适平和。”小白这一作揖十分认真,倒弄得花甲老人有些手足无措。

“公子不必多礼,这是老夫应该做的。”箴是仪忙欠身相扶。

“这秋水居虽然隐蔽,还是有些简陋,凤栖台已重新修葺,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公子下山住吧。”

“秋水居很安谧,倒也合本宫心性,住着也容易习惯。”

听小白如此说,箴是仪有些为难地看向苌衍,苌衍神色凝重,暗自思索着事情,并没发现老丞相的困窘。

“箴丞相,后夏朝中可在筹备什么?”

小白冷不丁的话语让箴是仪感觉喉头冒烟。“咳咳,公子如何得知?”

小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箴是仪的反问置若罔闻。苌衍则是有些惊诧地抬起头来,小白向来不理会这些事情,今日却主动问起后夏朝中之事,便主动回道:“后夏国主下月初六在风云殿举办六十岁寿宴,并且宴请邦国宾客。”

小白虽不喜管人情世故,但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见他云淡风轻地笑道:“既然如此,少傅就吩咐下去,我们三日后搬回凤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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