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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绾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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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缪的婚宴结束,西侯羽回到驿馆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小白早已置了饭菜,斟上清酒。西侯羽的气息一靠近房门,小白轻轻挥手间,那门便打开了。

西侯羽心上一喜,解了外袍,在小白身侧坐下,笑道:“小白?可是在等羽儿?”

“我要离开了,特向你来辞行。”

西侯羽身子一顿,不免难过——是啊,明知他终究要走的,却为何仍如此不舍?

“离开后夏,你要去找你的小师弟么!”

小白点点头:“嗯。”

“小白,你可知汜国在什么地方?”离别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莫野有一本草经图,画着世间各地的名贵草药,他曾说,有一种草药,名为‘绾斜’,在汜国沧淇河畔生长,只在每年白露那日盛放,花色无味,颜色却艳,像是斜绾在沧淇河尽头处的霞光,甚美。”说句“后会有期”怎么此刻这么难,竟惹得小白说出这番理由。

“绾斜草?”西侯羽怀着笑意,一刻不挪眼神地望着小白,想着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纯净的面容了。看着看着,她竟跟醉酒一般,葱白指尖拈上小白的下颌,将他拉近,吻上“垂涎”已久的唇。小白本不染纤尘的容颜上,瞬时晕开一抹淡淡的霞色。

小白的反映,惹得西侯羽情不自禁,她弱不禁风似的倒在小白怀里,小白不妨头后倾倒在榻上。明明女儿家作态的西侯羽,偏强撑正经着笑道:“待羽儿回国后,定去沧淇河一观。”

小白无法,向来最是稳重的他,此刻竟有些难以自持,慌乱地说道:“听说今日伯甫王将相府千金许配给你了。”

西侯羽邪魅一笑,坐起身来,给小白斟了杯酒,道:“怎么,你吃醋了?”

看西侯羽如此自信的样子,小白竟缓和许多,笑道:“你若娶了后夏贵臣之女,想必回都后即便不能封王,也会封侯。只是这样一来,你和箴小姐都牺牲太多,山穷水尽之后,未必是你喜欢的模样。”

“小白……”你是不是看不上我的生活?汜国王室和后夏王室一样,也是为了崇高的权势,争得头破血流。西侯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惭形秽。

小白与西侯羽相交足月,便惺惺相惜。他观西侯羽,虽为女子,却瑞气萦绕,不仅王侯将相,且隐有君王之昭。作为朋友,作为小白,他自然希望西侯羽的高才不至于走上邪途,便又讲了一番话:“羽儿,人之为生,都有不同的使命。如师父,如莫野,如御静公主,如我,如你,莫不如此。万物道生,沧海一粟。争权夺势不是明智之举,一心一意为苍生方是正途。”

从小到大,甚至母亲清妃,都没有讲过这番话与自己听,西侯羽甚为感激。她站起身来,于一旁对小白深深做了个揖,道:“小白之言,羽定然谨记在心,永不相忘。”

小白浅浅一笑,抬手间出现花藤包裹,他从中取出一木盒,打开木盒后,取出一卷帛书,在案几上铺开些许,笑道:“这就是喻师傅留给莫野的《草经图》。”

西侯羽观看时,只见好几尺长的画卷,名贵草药不计其数,遍布整个大洲。西侯羽自小习得兵法,只觉这些草药的位置,像极了兵法布置。不一会儿,她在图上找到了沧淇河,惊喜道:“这株就是绾斜草吧。”

小白点点头,继续说道:“因莫野天生体寒,喻师傅把这《草经图》给莫野,望能寻得一些名贵草药,用以调理身体。但其实它本是从上古青书中摘录而来,其中玄机难以捉摸,对用兵者,或能助之一二。你回汜国后,运途难测,这《草经图》在你手中比在莫野手中更有用处,如今我就替他赠予你。”

“那莫野如何?”

“这些药草,我已熟记于心。找到莫野后,自会细心照料他。”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不同的使命,但莫野,连自己独立的生命,属于自己的自由都不能有。当年在垂云峰遇见莫野那一刻起,小白就感觉到,莫野浑身的阴寒与自己的真气似乎有着某种呼应。二人从懵懂无知的年纪开始相依为命,是彼此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小白一定会做最大的努力,去化解莫野的太阴命格,让他摆脱魔气,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那你找到他之后,会去哪里?”西侯羽道。

“这……我不知道。可能会去莫野母亲的国度,可能会去蜀中找师父,也可能会回到垂云峰。莫野想去哪,我就陪他去哪。”小白道。

西侯羽既心生羡慕莫野,也十分不舍小白,忙一把抓住小白的手,道:“小白,记得来沧淇河看羽儿!”小白你不知,在冰灵谷看见你的第一眼,遗世傲然的西侯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西侯羽了。《草经图》我不想要!什么王侯我也不想要!我只是个小女子!小白,只要能陪伴你左右,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你等我,我安顿好汜国的一切,就会去找你。但这些话,西侯羽是说不出口的。似乎自己对小白这样的人产生感情,有了肖想,就是对小白的亵渎。

迹玥大婚的第二日,伯甫王便认箴沛为义女,并册封她为绾公主,代表后夏,随西侯羽一行前往汜国和亲。在此之前,她再也没见过迹玥。

辛夷缪成婚后,搬出孟王府,别立他苑,题为“抱朴居”,自称抱朴散人。不观江湖雨,不理庙堂事,任他朝上斗个血雨腥风,的确做出个闲散人的模样。实则暗地里悄然建立自己的权势。

和亲使团离开后夏边境后,辛夷缪立刻在抱朴居的密室约见了叶宿。

“缪公子,这么着急唤我来,可是查明真相了?”叶宿声音冷冷。

辛夷缪拍了拍手,便有人打开机关,转动石门而入,竟是原青翼堂副堂主周柯人。他呈着一块铁令至叶宿面前。叶宿瞥了一眼,道:“心宿的任务令。”

周柯人道:“八年前,敝人接的一单生意。”

叶宿接过铁令,打开火狐形浮图,令牌中间刻着三行小字。

“托骨者:周柯人。

枢密院御史卿大夫公羊彻,两千骨并白银三百两。

执行:心宿八魅。”

叶宿看了铁令后,浑身血涌,誓要将周柯人举手劈死。周柯人忙道:“在下与公羊大人并不相识,也无冤无仇,只是为了生计,替人传了个话,赚点跑路费而已。”

叶宿换掌为爪,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道:“何人指使?”

叶宿掐的周柯人无法喘息,辛夷缪上前道:“掐死他事小,却先问清楚幕后黑手为好。”叶宿这才放下周柯人。

“干这种缺德事,基本都是经中间人介绍才接的生意。”

叶宿鼻息间扔出来的不屑:“中间人?”

周柯人道:“这些个杀人流血的事,为避免查询雇主,必是经三层中间人流渡,在下只是这第三渡。而且中间人的身份隐藏极深,根本无处查访。”

辛夷缪道:“如此说来,你没有查到杀害公羊大夫的真凶?”

“查是查到了,只是……”周柯人看似有些为难。

叶宿冰魔剑一横,道:“说。”

辛夷缪也推了推叶宿的剑,道:“但讲无妨。”

“这桩生意的第二渡中间人,人称酒鬼老葛,在下与他打过照面,倒认得他。前不久,在下投在公子幕下,借了公子的人手,想要向老葛打听第一渡中间人,谁知他竟死了有两日了,看手法,仍是贵派的鬼魅手法。”周柯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叶宿,继续说道,“但老葛有个不好的行业习惯,他自诩手法干净,就把每单生意的渡牌都藏在密室中,这是在下掘地三尺,才在他的老宅中发现的。”

叶宿接过看的时候,只见渡牌上仍旧是三行字。

“一渡中间人:玉佃。

枢密院御史卿大夫公羊彻,两千骨并白银一百两。

接渡者:葛天彪。”

“玉佃?”辛夷缪诧异道。

周柯人忙道:“公子指不定认识这人,这人本是南冥冉太后的亲信,如今在孟王手下做事。”

“你是说这件事与孟王有关?”叶宿道。

辛夷缪反倒明了似的,笑道:“不,不,你看看这个。”说话间,他从腰带间取出一支玉笛,递给叶宿。

玉笛头部有着朱雀维域“翼”宿的蛇形标志,叶宿一眼便认出来:“翼火蛇?”

“想必叶维主比在下清楚,这十多年前南冥巫祭宫之难的来龙去脉。”辛夷缪道。

“这玉笛是朱雀维主西泠给南冥太后冉修子的凭证。”

辛夷缪道:“韫王十年,冉太后曾在冷宫呆过一段时间,认识了正好出使南冥的我父亲孟王,于是这根玉笛就传到了后夏,又辗转在丞相箴是仪的手中,我的新婚王妃正是相府千金的闺中好友,这才得以重现在叶维主眼前。”

“你还是没有告诉本维屠害公羊氏的幕后真凶是谁。”辛夷缪的说辞,让叶宿心中早有了怀疑,只是还没有最后的证实。

“半月前本王让叶维主抓的人,叶维主可抓到了?”辛夷缪道。

“提上来。”叶宿冷冷吩咐道。黑暗中,竟冒出几个人影来,是叶宿的影卫宫昭和澈雪押着玉佃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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