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远明浑身发颤,像是听不清管二齐的声音,也感受不到管二齐的触摸,他的嘴唇也开始青紫,脸色也越发惨白了下去。
“怎么了庄主?这是寒毒又发作了吗?!”管二齐整个人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只能紧紧地握住盛远明的手,想要给他一点儿力量。
可是管二齐的内力送进去之后,却没有半点作用。
盛远明咳嗽着,浑身都在颤抖,此刻他的脸色惨白如雪,一双唇毫无血色,反而是变得更加青紫,他的双眼也微微凸起,眼里的血丝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惊。
他的手指扣着床沿,上面的青筋尽显,但他的眼神仍然死死地盯着岳清漓,似乎是不敢相信岳清漓所说的话。
岳清漓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盛远明的手指勉强抬起,指向了岳清漓,希望她能够再多说一些有关药丹秋的事情。
可岳清漓丝毫不买账,她只是凝神看着盛远明。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清明的意味。
管二齐一直注视着盛远明,发现盛远明指着岳清漓,就认定是岳清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这妖女,到底和我家庄主说了什么!?”
管二齐大吼一声,目眦欲裂,狠狠地瞪着岳清漓,眼神中的狠厉尽显,手中也凝聚出了灵力,眼看就要朝着她射去!
可盛远明一把拉住了他,死死地拉住,不让他有所动作。
“住、手……”盛远明几近痛苦地低喃,咳嗽声更加剧烈了起来。
可管二齐热血上头,一个劲儿就想要让岳清漓付出代价。
盛远明神色一顿,呕出一口血来,可手中的力气仍然不减,就是一直在拉着管二齐。
“庄主!”管二齐看到盛远明竟然吐血了,大惊失色,又气又急,可最终仍然是无可奈何,瞪着岳清漓。
岳清漓看着管二齐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她也是没有那么多的力气,此刻气血突然翻涌而上,奔腾的内息,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岳清漓捂住了心口,脸色也变得煞白。
而床上的盛远明也剧烈地咳嗽起来,又是一副要咳出血来的模样,这让管二齐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庄主,得罪了!”说着,管二齐直接点了盛远明的穴道,将昏睡的人安顿好。
他深吸一口气,狠厉的目光扫向了站在一旁的岳清漓。
岳清漓呼吸一窒,倒不是因为管二齐那凌厉的目光,而是因为她体内的毒素。
那毒素已经累积了不少,而且她自从中了毒箭之后,就一直没有调理好内息,没有解药的支撑,岳清漓能够撑到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妖女!你倒是很出乎我意料啊!”管二齐把盛远明安顿好之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看向岳清漓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完全压抑不住的愤怒,“我生平,最恨不受我管束的奴隶!”
岳清漓闻言只想苦笑,自己真的是白活一世了,这任由对方辱骂自己是个废物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沦落成这个渣滓口中的奴隶?
还真是可笑。
可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她自己也清楚,此刻若是和管二齐比拼内力的话,自己绝对是会落入下风的。
而此刻唯一能够制住管二齐的盛远明,也被他点了穴道昏睡了过去。
还能怎么办?
跑啊!
岳清漓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来,她捂住心口的位置,那里的心跳声已经是跳的极快了,她难受的几乎要站不稳,可是没有办法,身后就是管二齐的掌风,她若是再不躲避,可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管二齐一击不中,简直是要气炸,他直接跃到了岳清漓的面前,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衣领,随即抬高自己的手掌,气劲瞬间暴涨!
那浓厚的内力直接凝于管二齐的手中,他高高的手掌眼看就要砸下来,狠狠砸向岳清漓的天灵盖!
岳清漓的呼吸明显变得不顺起来,一张脸都被憋得通红,她默念心法口诀,想要拼死一搏。
她知道,此番没有人能够救她,若是真的死了,可就什么都完了……
“砰”的一声巨响,房间门口的木门瞬间四下飞散开来!
那尖锐的木屑乘着干净浑厚的内力,精准地朝着管二齐的手腕快速砸去!
管二齐吃痛,知道这股灵力实在是巨大无比,不能硬拼,便赶紧松开了手。
“什么人?!”管二齐转头,怒目而视。
随即,岳清漓感受到,空气之中浮现了一股她所熟悉的那种强大的、纯粹的气息。
那灵力就像是源源不断,没有尽头一般,一股一股地传进了岳清漓的后背。
她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便紧紧地闭着眼睛,利用着这股内力来调理自己的气息。
这种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辈子。
岳清漓没有说话,因为她的身体的承受力实在是太差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强大内力的支撑,她便忙于调息,根本顾不上别的。
而来人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她揽在怀中。
那浑厚的内力一直没有停下。
过了好一会儿,岳清漓的脸色才慢慢好转起来。
“……你可算是来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大师兄。”
姜隐尘揽着她,目光看向了管二齐。
管二齐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伤口万分狰狞,还在流着鲜血,很明显,这是被刚刚那些破碎的木屑划伤的。
他看向姜隐尘,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仍然将气劲凝聚于手掌之中,对着这个不速之客劈去!
姜隐尘的脸色不变,可手上的内力也是顷刻之间就凝成,迎上了管二齐的手掌。
二人手掌的交汇处掀起了一阵气劲,桌椅也开始晃动,已经是承受不住,被内息真的支离破碎!
岳清漓此刻身负重伤,也是几乎是要呼吸不上来,便将脸埋在姜隐尘的衣衫之中。
姜隐尘也是注意到了岳清漓气息不稳,一手护着她,一手更加紧了内力的运转。
管二齐咬咬牙,唇边流出一道鲜血,最终还是敌不过姜隐尘的内息,一时之间便败下了阵来。
“你究竟是谁?!”他惊怒交加。
岳清漓冷笑一声:“怎么,你们潜入冥骨门之前,都不作充足准备的?”
管二齐没有想到姜隐尘竟然会这么深厚的内力,他手掌几乎已经是提不上力气了,便也没有力气去回应岳清漓的嘲讽,只能恨恨地看着姜隐尘。
姜隐尘低了头,看了伤痕累累的岳清漓一眼,忍住心下的怒气,低声说道:“你可真是能耐了。”
岳清漓没有说话,心里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委屈。
她不知道为什么姜隐尘在这时候还会用这般嘲讽的语气说话,于是便也抿紧了嘴唇,不答。
姜隐尘的手指摸向了岳清漓的左臂。
那里正是被毒箭所伤的地方。
岳清漓冷不防被姜隐尘这么一触碰,一个没忍住,虽然是没叫出声来,但仍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隐尘的脸色沉了几分。
“解药。”姜隐尘手掌摊开,对着管二齐冷声说道。
管二齐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甚至是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了开去。
姜隐尘没有功夫陪他在这儿耗着,他知道,岳清漓所中的毒,若是再不解,肯定是会对身体产生巨大的损害。
于是,他揽着岳清漓,闪身来到了床边,伸出手扣住了床上之人的脖颈。
管二齐大惊失色,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怒道:“你干什么?!速速放手!”
姜隐尘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他冷声道:“解药。”
说着,他手上的力度就更加大了几分。
盛远明仍然在昏睡之中,虽然没有动弹,但他脖颈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管二齐看的是心惊动魄,不知道自己这是惹了什么样的人,他提起一口气骂道:“你居然用我们庄主的性命威胁我?!简直卑鄙无耻!”
姜隐尘挑了眉头,明显是无法认同管二齐的话:“论卑鄙无耻,在下恐怕不及墨梅山庄的各位。”
“你!!”管二齐想要扑上去,但是姜隐尘的内力实在是太过于深厚,管二齐根本不敌。
“解药。”说着,姜隐尘手中的力道更大了几分,眼神微微眯起,似乎已经是到了耐心的边缘。
管二齐忍了半晌,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只得妥协:“好!我给你!”
说着,他从怀里摸了一个小瓷瓶,扔给了姜隐尘。
姜隐尘淡然地接过,但没有立刻给怀中的岳清漓服下,而是扬了扬手中的瓷瓶,对着管二齐说道:“证明给我看。”
管二齐神色一窒,望着那个瓷瓶,一时竟然没有接话。
姜隐尘冷冷勾起唇角:“怎么,不敢?”
说着,姜隐尘便打开瓷瓶,取出中间的药丸,一手扣住了盛远明的下巴,准备给他服下。
“等等!”管二齐终于是忍不住了,连忙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