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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些错,耽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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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鲁家和忆家,以鲁家的势力,在两家中间,接亲的路线上,遍地鲜花,人山人海,难得的盛会,两家亲戚,朋友,下属,纷纷前来恭喜,就连皇帝都送了一块匾额,上书“百年好合”。

热闹的气氛也感染着忆府,整个府邸处处红灯高挂,随处可见大红“囍”字,忙碌的丫鬟仆从们,脸上都带着高兴的神色,他们喜欢的小姐,与长安城中有风流才气的公子成婚,大家无不欢喜。

小楼上。

“小姐,要离开老爷夫人了,奴婢一想到这就要哭。”丫鬟精心的给小姐梳着头。

“傻丫头,又不是嫁到远处,都在一个城里,想见很容易。”忆君安柔声安慰着不懂事的丫头。

“可总归没有那么方便,小姐,你真的喜欢鲁家三公子么?”丫鬟问道。

不怪她有疑问,鲁鱼和忆君安相识不过月余,就要成为一家人,从没听说过这么快成亲的。她的心里很替小姐忐忑,生怕小姐没认清鲁家,万一嫁错就是一辈子的事。

“人啊,到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鲁三公子人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忆君安说道。

“可是鲁家其他人呢?是好是坏我们也不知道啊。”丫鬟犹自说道。

“我看你比我还紧张,放心吧,我不与他们争抢,不会有人找我麻烦的。”忆君安说道。她早已看透,大户人家能成为矛盾的事情,大多是争夺家里资源,老人的遗产,权势等等,这些东西,在忆君安看来什么都不是,鲁鱼为人洒脱,也不会注意这些身外之物,两个人只要有个栖身之地,想来无论鲁家什么情况,也有他们的位置,何况鲁鱼也不是没有赚钱手段,他的文章被城里很多人捧为至宝,再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有自己的田地,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只要吃租就够生活无忧。

“可是小姐,你不与人争,若遇上心狠之辈,可不会管你争不争。”丫鬟越说越厉害。

“你这小脑瓜成天都在想什么,你自小在我身边,可曾见过忆府里有这些糟心事?真不知道你在哪里听到的谣言。”忆君安又好气又好笑。

“人家也是从话本上看到的,大户人家都是争名夺利,妯娌不合,我想啊,鲁家那么大的人家,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事。”丫鬟说道。

“好了,你都没成年,是我嫁人,怎么你想这么多,你家小姐本事你还不知道,放心吧。”忆君安说道。丫鬟的心思她很清楚,对她好的人她只有感谢。

丫鬟当然知道小姐本事,任何大事到她这里都不是大事,无论脾气多不好的人,只要看一眼小姐就会冷静下来。

长安城里对忆家小姐最神奇的传言,是一次她去外地省亲,路上遭遇山贼,一般来说富家小姐遇上山贼,要么被绑架,勒索家里;要么更惨,可能比死还不如。可第二日,很多人都看到,山贼亲自送小姐回城,不只随从一个都没伤到,而且还赠送了很多财物。

这个故事久而久之越传越神,甚至都有说忆家小姐收服了那批山贼。丫鬟从小贴身伺候小姐,她最清楚不过,当时山贼本来要杀光男人,女子都拉上山寨,那些山贼何止是恶人,简直穷凶极恶。可是当他们把小姐轿子砸碎,看到小姐眼睛时,所有山贼都愣住了,之后就是很多人见证的那样,山贼把小姐护送回城里。

说来也怪,无论什么人见到小姐,印象里只有那双眼睛,多大的事也不会再放在心上,更甚者就在忆府住了下来,府里很多身手不错的高人护院,文人雅客,大都是小姐年幼外出时带回来的。没人生出霸占小姐的心思,他们都愿意守护小姐。

“那是,小姐乃是天上的人,这些凡夫俗子的斗争当然不会被小姐放在眼里。”丫鬟得意洋洋说道。

“你呀,还不快梳头,过了时辰你就要被打了。”忆君安浅笑说道。

窗外远处,闲月看着忆君安的笑脸,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早就想好结束这段尘世缘分么?怎么还是忍不住来偷偷看那人。他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他的生命以百年为单位,而她,最多能活几十年,在漫长的岁月里,任何人在修炼者来说都是过客。何况看忆君安的样子,能嫁给鲁家那小子很高兴,他又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他的心里就是放不下,经过千锤百炼的道心并没有什么用,不管他怎么压制,都忍不住冲动,修炼之人讲究随遇而安,随心行事,如若一昧压制,很容易产生心魔。

若说他想做点出格的事,他觉得不至于,人间早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他追求的是修炼的极致,是这个天地至理,人间事就算再牵扯他的心,也不过白驹过隙。

“是了,看起来你很高兴,比跟我游玩时笑容多了,我是个很无趣的人,你当然不会选择我。”闲月喃喃说道。

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更多的是观天赏景,他相信忆君安也喜欢那种宁静的感觉,没有任何事物能进入两人的心,只有这世间最美好的景色和对方在心里。

可是说到底,忆君安还是人间的人,她再像出尘谪仙,也不是修炼之人,在她的生命里,一定有嫁人这一步,眼下,就到了她幸福的时候。

“噼噼啪啪!”

鞭炮响起,不只忆府,整条街道上,人们都在欢天喜地庆祝,忆府小姐人缘非常好,上至来过忆府的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她都一视同仁,谁不喜欢被人尊重的感觉?

闲月一直在天上跟随,他不是那种厌烦人间热闹的人,虽然也不太喜欢,但从没有一刻,他这么心烦人们的喧闹,鞭炮的鸣响。

接亲队伍最前边,鲁鱼穿着新郎的服饰,他不愧是长安公子,仪态从容的与周围百姓打招呼,满面的笑容,抛洒的糖果,让所有人与他同乐。很烦!

道路两旁,人们拥挤不堪,但都很有秩序的没有影响队伍前进,不需要护卫挡住,他们自己就维持着秩序,谁敢破坏忆府小姐大亲,他们第一个不同意。真的很烦!

队伍里敲敲打打,乐师们卖力的演奏着,这两家可谓秦晋之好,郎才女貌,他们给很多新人接过亲,但从没见过这么绝世的公子,平时拿出七分力,今日就拿出十分力,烦的好想去深山老林里。拔剑怒斩一切!

踏在飞剑上的闲月,身形有些摇晃,本来前些时日他就走岔了真气,见到忆君安后,他强行压住伤势,旧伤一直未好。更可怕的是,此刻他发现他的道心受阻,真气有紊乱的趋势。他没想做什么,只想静静的跟随,亲眼看着忆君安嫁入鲁府,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这段尘世缘分。

咬牙硬挺,终于,他嘴角流下血丝。

他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心里有种冲动,他知道,要是做了这件事,他真的就会陷入里边。

接亲队伍经过好几个时辰,停在鲁府门前,此时鲁府里热闹无比,大家都为了见证金童玉女成婚来到这里,他们想看看名气极大的鲁家三公子和忆府千金。

轿帘掀开,鲁鱼十分小心的背起忆君安,生怕磕碰到她。

空中的闲月,看到这一幕,终于再也忍不住。

一阵疾风刮起,整个鲁府和周边街道全遭了殃,干净的街道上刮起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灰尘,覆盖了所有人,一时间呼天抢地的喊声蔓延,人们控制不住身体,被刮的东倒西歪。

这阵风来的怪去的也怪,十几息后,骤然停下。

鲁鱼忙寻找起忆君安,他刚才死死抱住忆君安,就怕她受到伤害。可风过后,他才发现抱着的只是新娘的外衣。

……

缓过神来的忆君安,发现她和闲月在一座废弃的院子里,依然那么安静,她静静的看着闲月,那双让闲月沉醉的眼睛,此时在闲月看来是那么火辣,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咳咳!”状态极度不好的情况下,还是施展那么强大的风法,这次闲月不是略有伤势,而是受了极大伤害,他的道根可能都受损。

“你怎么了?”忆君安平静的问道。

“我只问你,鲁家三公子和我,你选谁!”闲月烦躁的挥手说道。他不敢看忆君安的眼睛,他怕看着那双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什么选谁?”忆君安反问道,她是真的不懂闲月什么意思。

“你是要与鲁家三公子过日子,还是要跟我走?”闲月问的已经很直白了。

“都可以啊,鲁公子娶了我,就与他过。”忆君安回道。

闲月不只身体疼痛,心里也很疼,他抬起头看着忆君安,在她的脸上,闲月只看到了从容不迫,她是真的无所谓。

“难道我就让你没有感觉吗?”闲月大声喊道。

“有,与你在一起很安逸放松。”忆君安认真说道。

“哇!”闲月又吐出一大口血,就在他吐血时,头发从根开始变白,不一会,变得满头银发,就像他衣服那样白。

他走了,她也回去了,而有些事,做了可能就耽误了两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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