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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身如琉璃心作愿 望君长安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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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眼中神光尽失,低语道:“没想到,你我的缘分竟是如此的浅薄……”她张手,将玉佩送还:“你的玉佩,物归原主。”

蒙稷不解道:“姑娘这是何意?”

青叶失落道:“你我原就不是同路之人,此番作别,他朝再见或已为敌,亦断无故人情分可言了。玉佩还君,早知缘浅难再续,莫如陌路不相逢。”

蒙稷见她如此说来,虽未知其中所以,却亦是猜测些许,一叹道:“既这般,那这玉就当做我们相识一场的见证吧,还请姑娘收下,他时忆起,聊以为念。我既送出,便断不会收回了。”

青叶微一伤神,痴声道:“好,它便是我们相识一场的信物了。自此以后,千年万年,都有它为证,你我确实遇见过。”她忽冷眉一挑,寒色道:“可是,阿雨的仇,我不能不报!蒙稷哥哥,得罪了!”

说着,青叶手下拈指一祭,三片青竹叶以一化百,凌空唿哨,散风打去。

蒙稷侧身躲过,铁爪‘九戕’随掌飞出。

千百竹叶攒为旋涡,将蒙稷团团围起,盘转萦回,宛如飓风出海,杀气冽冽。九戕迎刃破空,于层层竹叶封杀之间撕扯开了一片残风空域,蒙稷斩落碎叶,敛袍负袖,轻足点地。青叶扬眉颂咒,挽手结作了一记巫罗血印,散发浮云,踏着簇簇竹叶,祭舞而起。霎时间,排山倒海的翠绿竹叶凭空坠下,入地而陡然化为一张十丈罗盘,将这蒙稷合身覆拢于了阵盘正央。

青叶衣带飘飘,赤足旋舞在罗盘阵中,漠声偈道:“婆娑众世,如幻犹痴,生无念,死无由,一灭一寂,一任轮回。”倾城之舞配上这婆娑之偈,一时令人毛骨悚然,却又无法自持的沦陷其中,不可自拔。

阵盘之内,乱叶如刀,齐齐的环围于蒙稷身前,随着青叶的偈声顿止,蓦地,訇然刺下。

青叶的心口刹然一窒,那纷飞的乱叶便稍缓了半分杀伐冲势,微作停滞。

不远处,云止轻叹,既而一哂,抬手拈云弹出。

忽然,竹叶为云力所助,唰——!倾天刀叶扑面割来。蒙稷手中的九戕不及挥离,胸前背后竟早为竹叶入骨斩进,血溅蓝衫。

青叶立时大惊。

蒙稷咬牙忍住了伤疼,风掣九戕,一对骷髅铁爪运雷御电,兀然杀出了漫天竹叶的重重围困,冲破阵来。他拂手卷袖,一记浑雷劈落,顺势挥爪打出。

青叶避无可避,步下一个踉跄,被那通明雷光击倒于地,眼见这骷髅铁爪即至面前,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目,只待一死。

顿然,风止,瘆寒的铁爪突停在了她的颈前三寸,如凝固下了一般。

“青叶姑娘,保重,蒙稷告辞。”

青叶睁眼,看着蒙稷踏云远去的背影,久久的痴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犹是石塑。

枢纽殿中,轩辕部族诸臣肃然而立,严凛而激动地等待着主君的一声令下。

轩辕黄帝睥睨言道:“当今之世,神农氏衰,诸侯相与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也。今我轩辕氏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遂令诸侯咸来宾从,天下望之归一。”

至此,黄帝抬眸,巡顾一望,沉声喝道:“诸卿,今日乃我轩辕一氏同神农一氏成败一决之时。成,则大业永驻,天下长安;败,则身死族灭,万世为奴。我等同轩辕氏族早已是骨肉连生,血脉盘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轩辕荣,九州王,轩辕损,举族殇。众卿家,胜负皆在此一战了,望尔等与孤共勉,同进退,共生死!”

诸臣拱手,一揖而礼,呼道:“天佑我主,四海归一!”

轩辕黄帝眼中深瞳精光顿现,于金丝明锦的山河社稷袍的映衬之下,这瞳光显得愈加的沉邃冷峻了,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降的帝王之气,寒凛而威严,不容侵犯,不可对视。

他揽下袖袍,穆然命道:“众将听令,今夜三更造饭,四更拔营,五更行军至阪泉河谷神农营寨,人衔枚,马裹蹄,趁其不备,偷袭攻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炎帝大营!”

诸臣拜道:“谨遵帝令。”

殿外,残阳如血,艳得刺眼的朱红色云霞横铺了满天,仿佛,是一个旧时代的辉煌却又悲壮的血祭葬礼,而另一个崭新的英雄盛世之时即将降世。

世外旧日换新天,芥子天中岁悠长。

琉雨施鸢闲的发慌。似乎,在她的日程安排里,除了胡吃海喝的养膘,就是不着边际的瞎想,想着怎样生财有道,怎样不劳而获,怎样逼迫白宣得道成仙,怎样不被南孤老贼气得牙根发痒,以及怎样拔苗助长的帮着非折长个儿,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怎样做好白家的准儿媳。

三百三十年的时间弹指而过,轻如尘灰,琉雨施鸢感觉她一个盹儿还没能打完,这黄粱梦就已经要醒来了。

不过,这短短几百年于一个神仙来说,确实不算得什么,以后会有千千万万年的日子呢,还长着哩。

白宣虽未脱凡体修入仙门,可幸而有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准弟妹’看护着,灵丹妙药多得都能拿来当饭吃了,自然也是青春常驻的。

至于‘南孤辰为何凡胎不老’这个问题,施雨司众人曾经无数次的作出了深刻的学术探讨。琉雨施鸢固执地认为,他肯定是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至理名言,妖孽嘛,都容易成精,人之常情,不稀罕!而白宣和辛黎却说,这解释掺杂了琉雨施鸢过多的个人恩仇情绪,不够严谨,不足为证。最后,屏翳总结性发言道:“南孤辰确实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异类存在。”

南孤辰正欲挣扎反抗,不幸又为非折化现出的真身盘裹于肩,一番‘暴力’压制之后,他泪眼汪汪的望向了旁侧默然不语的容岐,容岐一脸深沉,继续低默无语。南孤辰终于绝望,遂再不敢作声辩解了。

屏翳话接前文,摇头晃脑的道:“理智的分析是,那独角蟒龙于快活山上确是守有至宝,只不过,这至宝也不知怎的,就误打误撞的掉进了孤山弃婴南孤辰的口中,被他当作馒头给一嘴吞了下去。独角蟒龙无奈,只得守护起了体内含有长生至宝的南孤辰来。这一守,就是二十多年。一个老龙也挺不容易的,既当爹又当妈,却养活出了这么一块料,真真的令天下父母为之触目惊心呀!可见得这读书受教的重要性,警钟常存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即是,这个极不显眼的施雨天团之中,居住着一群极不平常的杂耍人,他们上至团主钟雨,下到新收小弟南孤辰,一个个,都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活神仙’。

为了不引起大炎国举国臣民的恐慌心理,琉雨施鸢决定实施游击战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离开神庙镇后,施雨天团八方流浪,四海为家,江南小镇、大漠沙海、冰原雪岭、深谷莽林,几乎是太炎天朝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深深浅浅,步步流年。

不过可惜,琉雨施鸢那个‘租一间茶馆,边卖艺边卖茶边当老板娘’的心愿始终未能达成。因为,白宣白太爷要穿的体体面面,南孤辰南孤败家子要睡的舒舒服服,而她自己,团主大人,当然是要吃的开怀畅快啦,所以,然后——就没钱出租金了,‘老板娘’之称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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