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兴二年 二月 临湘 姜府
经过除夕夜云府事件后,姜湛当场斩杀自家二弟姜玄,并且给了当夜遇难者家属不少的银钱,一时间江湖上都纷纷说着姜宗主刚正不阿,是各大世家的表率,赢得了不少人的赞赏。临湘周围的世家家主们纷纷上门拜访,顿时临湘姜家成了四大世家里声望最高的家族......
姜姒在房中没有寻到姜厝,开始沿途询问众师弟,师弟们说好似看到姜厝出了府邸,姜姒只好出府寻找,最后在城东小河边的船舟上找到了姜厝。他正躺在小船上,用树叶遮盖住自己的眼睛,姜姒看到姜厝无事后没有大声叫唤着,只是轻轻的坐在他的身旁。
姜厝感觉到有人靠近,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后放下了戒备,依然紧闭双眼。姜姒就这样默默的陪着姜厝,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姜姒轻轻的咳了一声,小声的说着:“乐胥哥,差不多了,夫人等着我们回去用膳呢.......”姜厝并没有回应,而姜姒叹了一口气再次说着:“乐胥哥,并非是家主的错,但是那个环境下.......”
姜厝拿下附在眼睛上的树叶,冷冷的说着:“好啦,回去吧........”说完他便猛然起身,小船剧烈的摇动着。姜姒拉住了姜厝的手说着:“乐胥哥,你别这样,家主,家主他一直很想跟你解释的,只是你一直都在避着他........家主他,他有自己的苦衷的。”姜厝顿了一会才说着:“我知道,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只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方法的........你可知暨阳的事情还没有定论,而二叔却........若是将来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我们姜家到时.......”
两人都不再说话愣在了原地,姜厝开口说着:“至少,我现在只想安静的待着........”姜姒点点头说着:“我明白的,家主和夫人也明白的......”姜厝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说着:“走吧,回去啦。”姜姒点点头,正想跟上姜厝,却突然心脏处绞痛停在了原地。姜厝发觉姜姒没有跟上,转身看向姜姒,发觉她不对劲后立即上前问着:“怎么了,又发病了吗?”姜姒轻轻的摇摇头,慢慢的抬头看着姜厝说着:“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吧......”
姜厝不放心的再次问着:“我们去昆仑找宜苏道长吧,这些日子我总是想着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没有关心你的事情。”姜姒轻轻的笑了笑说着:“这昆仑哪是说去就去的地方,禁制早就关闭了。”
姜厝立即说着:“昆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规矩的地方,我之前早就向浑夕道长问过禁制的开启方法了。”姜姒惊讶的说:“浑夕道长告诉你了。”姜厝点点头说着:“当然,浑夕道长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禁制从来都是人心.......”姜姒还是摇了摇头,姜厝不解的问着:“为何?”姜姒只是轻声的说着:“我真的没事,只要看见乐胥哥和姜家好好的,我就一切都好。”
两人回到姜府时,闻离悠已经命人准备了一桌饭菜。自从姜玄事件之后,姜厝和姜湛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说话,而闻离悠并没有从中调和,只是默默的为父子俩准备着三餐。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筷子碰撞的声音以及咀嚼食物的轻微声响。姜厝随意的吃了几口,轻轻的放下碗筷,正准备向两人行礼离开。姜湛却率先开口:“去书房等我......”姜厝先是愣了一会,而又说着:“是。”
姜厝离开后,闻离悠有些担忧的问着:“现在是合适的时间吗?”姜湛说着:“来不及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发送什么事情,不能总是让他这样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一切.......”闻离悠暗自叹气轻声的说着:“我知道厝儿向来是一个有主意的好孩子,只是,只是本想着让他安稳的过一生的........如果当年你是娶了她,或许,或许你会多一个帮手的........”姜湛握着闻离悠的手轻声的说着:“我娶你从未后悔,只是厝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一切,至少,至少他还能有判断的依据。”
姜家书房
姜厝先行到了书房,只端坐了一会,姜湛便走进了书房,姜厝立即起身行礼说着:“父亲。”姜湛点点头,来到书架一处轻轻的扭动了书本,房中的暗门打开,姜湛转身对着姜厝说着:“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心中有许多疑问,跟我来吧我告诉一切。”
“.......是.......”
姜厝跟着姜湛进入密室,穿越一处长长的走廊后,眼前是一面镂空的墙,每一个空格都放着灵位,共八十一个,姜厝先是十分惊讶,仔细的看了看灵牌的名字后,惊讶的说着:“这是,这是暨阳的那些人........”姜湛点点头,姜厝小心翼翼的问着:“所以,所以暨阳的那些人真的跟我们家有关,真的跟二叔有关.......”
姜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姜厝立即跟上,姜湛带着姜厝继续向前,来到了一处石门前,在右侧墙面上摸索一番,石门打开,姜湛说着:“来。”姜厝点点头进入了石室。在四周火把的照耀下,姜厝观察着环境,一张石床被安置在东面,而石床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姜厝仔细的看着画中之人,披散的发丝垂落在双肩,俊逸的长相让人误以为是那家世家公子,而眉间的一条红线却显示着他异族的气息。姜厝转身问着:“这是?”
姜湛恭敬的向画像行礼后说着:“他是蚩尤大人。”
“什么!”姜厝惊讶的愣在原地。姜湛继续说着:“我之前只是告诉你我们姜氏一族是魔族的后裔,但是没有告诉你我们是蚩尤的后裔........”
姜厝顿了一会说着:“我先前在七曜山遇到了当年蚩尤部族的人,他们说我是蚩尤后裔,我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
“七曜山?原来真的有这个地方。”姜湛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当年,大战开始,蚩尤大人将自己的族人封在七曜山,将自己的妻儿送到临湘,后来大人不敌炎黄二帝,率领部队进入魔界,之后辛夷夫人便到苗疆找到风氏族人,请求他们将我们一族的魔气掩盖,而后过了百年,我族先辈才重新以姜为族名,生活至今........”
“为何,为何不将辛夷夫人也一同带入魔界?”姜厝问着。
姜湛摇摇头说着:“不知。”厝继续问着:“那,后来呢?”
姜湛继续说着:“后来,两届渐渐安定,我们姜氏一族也慢慢的成为临湘一代的世家大族,可是我们的族人却不能享常人之寿,千年来各代家主都在寻求办法,可是都没有任何起色,直到百年前,一男子来到姜家自称是蚩尤族人,说有办法可以帮助我族享常人之寿。你的祖父相信了他,便开始研制所谓的解药,我们三代人都在按照那人的方法研制丹药,二十年前,丹药炼制成功,有八十一名弟子自愿试药,我们便在暨阳开始试药,一开始,那些人吃了丹药后都变得生龙活虎,甚至灵力大增,我们以为成功了,可是,可是短短三个月后,那些人便开始发狂,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开始还能靠术法控制他们,后来连术法也不管用了,我们只好将他们统一关起来,不知为何,他们却突然都暴毙而亡,灵脉尽断......”
姜厝愣了好久才慢慢的说着:“二叔,二叔是不是也吃药了.......”姜湛点点头。姜厝继续说着:“所以,所以原本病恹恹的二叔会突然精神百倍,灵力大增,所以,所以二叔才会在除夕夜那天攻击大家,因为,因为二叔也吃药了........为什么,为什么,二叔明明知道那个药有问题,为何........”姜湛想了想说着:“因为他不想死.......他想试试是否跟血统有关,确实,他比当年的那些人多活了半年........”
姜厝再也无法冷静,靠着一旁的墙壁小声的说着:“所以,所以除夕那天父亲才一定要杀了二叔,要不然等二叔发病而死,大家便会知道暨阳的事情与我们姜家有关,那我们,我们家必然会受到武林人士的攻击........而暨阳的那些尸首是我亲手挖出来的,是我让这件事情........是我害了二叔,是我.........”说完姜厝慢慢的瘫坐下去。
看着姜厝难过的样子,姜湛突然大声说着:“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不是让你自责的,我姜家儿郎不是这样的,起来........”
“父亲,父亲,我........”
“起来。”
“........是........”
姜厝慢慢的起身,姜湛继续说着:“同我出去吧,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现下你同我去见一个人........”姜厝轻声的回答着:“是。”
两人走出书房,来到正厅,一青衣女子正背对而立,姜湛行礼说着:“公主殿下安好”。那女子听到声响慢慢的转身笑着说:“姜家主多礼了.......”
姜厝看到那人的相貌时,惊讶的说着:“山,山月?”
山月笑着说:“好久不见,姜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