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多说这个一个字,我就让你去陪小溪去!”泛红的眼眶燃着愤怒地火焰,似要把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踉跄的脚步艰难地向前迈着,南墙冷漠地看着前方,“现在可以收起你的法术了吧!”
冰冷、愤怒、无助充斥在这个小女人身上,身体就像被无数刀子戳了一般,摇摇欲坠,却又强忍着疼痛向前走着。
痛,真的很痛,心绞得都快透不过气了!
“南墙!”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若是平时,她定是开心不已,此时却觉得异常讽刺。
“别碰我,不需要!”欲伸过来的手,被这一声厉喝悬在了半空。
她恨他为了厉玲珑杀死了小暖,她怨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她更恨自己明明可以救小暖,却因为犹豫错过了救小暖的机会。
脑中天真烂漫的笑容极力地讽刺着自己,喉间只觉一股猩红的味道喷涌而出,溅在了门外的青石板上。
“你,我送你回去吧!”此时的莫尘第一次见到南墙如此失魂落魄、哀恸凄然的状态,心里隐隐不舍和心疼。
身旁的厉玲珑则是一脸得逞的模样,听到莫尘要送她回去,眸子很快闪过嫉妒,捂着脖颈装出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
“莫尘哥哥,我有点头晕,脖子好痛啊,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说着,便将头往莫尘身上靠。
南墙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人,淡然疏离,此时的她根本不愿与莫尘有再多交集。
“不需要!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玲珑妹妹吧!”寒而生疏,恨不得身后二人立刻消失在眼前。
走了几步,南墙侧了侧头,“安置好你的玲珑妹妹后,有时间去大理寺一趟,或许太子殿下正需要你!”
虽然心里对莫尘是非常怨恨的,但她还是想为小暖做最后一件事,那就为他母亲报仇,蜥蜴精害得他母亲不能转世,才让小暖有了轻生的念头,最后带着绝望无助而去。
放心不下南墙的莫尘,总觉得这次她与平常不一样,冷漠地让他有点不安,安静地让他不适。安顿好厉玲珑后,任凭她如何挽留,莫尘还是朝着南墙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其实厉玲珑的所作所为他都一清二楚,包括之前的下毒,他也知道她是故意给自己下毒来冤枉南墙,这次烫伤手的事件,无疑是再次重演。
只是他是有意纵容厉玲珑的胡闹,小时候的她单纯善良,为何长大了却怀了这么多不好的心思。
在厉玲珑质问南墙为何要烫伤她的时候,莫尘是故意站在厉玲珑身边,借着场面混乱,小暖必会现身。
一心捉鬼的他没想到,小暖与南墙竟处得如此好,为小暖说话,将她护在身后,甚至为了小暖,不惜与他大打出手。
拐过巷子,莫尘却只觉得眼睛火辣地很,一身紫衣的女子趴在身着黑色蟒袍的齐澈肩上。
继续往前走的动力一下子消散了,手指不禁攥紧,眉头紧拧,愤然转身消失在了巷口。
“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齐澈柔声地轻抚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子,眼神满是疼惜,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南墙缓缓从齐澈的怀中抽出。刚从厉府走出,迎头便碰上了齐澈,一句“我在!”彻底将她失控的情绪释放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他的肩上哭了起来。
“没有人欺负我,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每次与齐澈眼神对视,南墙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像极了从前的祁澈。
“墙儿,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去吧!”见南墙转身离去,齐澈焦急地踱到了南墙身侧,关切地看着这个满目悲伤的女子。
南墙怔怔地看着齐澈,他都能看出自己情绪的失常,陪着自己,而那人却还在厉府陪着他的玲珑妹妹,真是可笑,自己这趟回来,又在心上剜了一刀。
“酒,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酒,能让人一喝就忘记事情的!”明知道自己千杯不醉,南墙还是想着用酒来麻痹自己的脆弱的神经。
看着南墙生无可恋的状态,齐澈只是想着一切办法来满足她的要求,她要喝酒,那就带她喝酒去!
“你要喝酒是吧,我带你!”说罢,抓起南墙的手便朝着一处酒坊走去。
“小二,上两壶忘忧酒,一醉解千愁那种!”齐澈带着南墙来到了一处酒坊,酒坊设计得很雅致,用帘子隔成了几个小房间,房间的正前方都留出了一个长廊,长廊前便是人工挖成的小泉池,池上飘着朵朵莲花,伴着地咚的流水声。
齐澈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拿起小二送过来的酒味南墙斟了一杯,“这地方安静,不会影响你喝酒的心情!”
一杯怎够?南墙直接从齐澈手中拿过斟酒的酒壶饮入口中。“这酒味道不错!”
“这是忘忧酒,香甜中带着苦涩,就如人生一般,苦乐悲愁都在里面!”拿起方才给南墙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心只想将自己灌醉的南墙很快就将一壶酒给喝完了,神志依然清醒的狠,真是懊恼,想要短暂地忘记一切,为何连这点小小的奢望都不给她。顺手又拿起另外一壶饮了下去。
“墙儿,你这酒喝得太快了,你这样喝会醉的!”齐澈试图阻止南墙不要喝得太急,南墙丝毫没有理会,继续喝着。
“我喝不醉的,你让小二再拿几壶过来,忘忧,忘忧,我一定要喝出忘忧的感觉,将苦愁全部抛诸脑后!”南墙苦笑着说道。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世事轮回,皆是苦愁!”许是被南墙的情绪干扰,齐澈莫名地念起了诗。
“你怎么念起诗来了,难不成我们靖王殿下心中也有苦闷事?”南墙随口说着,见小二又端了两壶酒上来,顺手又拿了一壶喝起来。
齐澈苦涩地轻笑一声,”世人皆以为我这闲散王爷当得舒坦,却不知危险一直不曾离开我,忌惮、猜疑、阴谋,我已见怪不怪!“
瞧着对面的齐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南墙觉着一个人喝着也无聊,便也劝起酒来,直接将齐澈手中的杯子拿掉,塞了一壶酒给他,又唤了小二多拿了几壶酒上来。
”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正好,我们一起作伴,喝!“南墙举起酒壶朝着齐澈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
齐澈也不推脱,看到南墙豪爽的性子,便也放了开,拿起酒壶直接一饮而下。
酒水顺着喉咙缓缓流入胃中,热辣中带着清爽,一切的忧愁似也跟着酒一起流入了胃中。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喝酒?”此时的南墙才注意到酒坊别致的格局,这地方应该是大多不得志的诗人聚集的地方吧,隐隐地都能从旁边的房间听到吟诗的声音。
“还好,一般遇事不顺的时候,我便会来这里!”酒如腹中,眼神已经开始变得迷离。
“那你有带小溪来过吗?”想起贪杯的小溪,若是来过这里,必定会醉得一塌糊涂。
“没有!”
“为什么不带她来?”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只带重要的人一起!”
拿在手中的酒壶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己酒喝多了,难不成这忘忧酒对自己起作用,方才是不是听岔了。
看出南墙惊愕的神情,齐澈微笑着掩盖了那丝落寞,“小溪家教严,我若带她来这地方,唐将军怕是要提刀来追杀我了!”
“也对,哈哈!来,喝酒!”南墙又劝起酒来,对她来说,有人陪着喝酒,总比一个人喝好,虽然酒精起不了作用,但是这醉酒得氛围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就这样,二人胡天海底地喝了一通,理智占据上风的齐澈开始徘徊在失控的边缘,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话却越来越少,像是努力忍着一些话不说。
“我有个秘密,墙儿想不想听?”齐澈迷醉地望着眼前脸颊微微泛着桃花红的南墙。
“秘密?你若想说,我且听听!”南墙略有好奇地瞟了一眼齐澈,若是关于小溪的秘密,她还可以逗她一下。
“其实我是祁澈!”
“嗯,我知道啊!”南墙眉头微微一皱,他怕是真喝醉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我当然知道他是齐澈。
“不,你不知道!墙儿,我是祁澈啊!”齐澈忽然激动地按住南墙双肩,眼神中喊着深情、悲伤、懊悔、感激,五味杂陈地展现在南墙面前。
“我,我当然知道啦!好了,好了,今天我们就喝到这吧!”自己没有灌醉,倒是把齐澈给灌醉了,南墙尴尬地试图将齐澈按在肩上的手移开,却发现他按得死死地,丝毫挪不开。
“我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你们都不会相信!”话音刚落,齐澈忽得一把将南墙搂入了怀中。
“别动,让我抱会!”暖暖的酒气从耳畔传来,温热而潮湿,搂的力度越来越重,恨不得将怀中的女子沁入身体。
南墙使劲推了一下,碍于齐澈因自己的愿意喝醉了酒,又不好使出全部力气将他推开。
“好好好!我不动,只是你这样抱着我,万一被小溪看到了,又该误会了!”
耳边传来苦涩的冷笑,“误会?那不是误会,是事实?”
这齐澈怎么喝醉了,说一大堆自己听不懂的话,不小心将他灌醉了,这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带你回去吧!”南墙再次推了一下齐澈,却发现搂着双手异常有力,使了几次也撼动。
呃,两片温柔地薄唇猛然覆了上来,温柔而又缠绵。南墙整个人都懵圈了,听到隔壁的笑声这才反应了过来,狠狠将齐澈推了开。
被推开的齐澈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凳子上,又哭又笑。
造孽啊,明明是自己想喝醉酒,却惹来这么一个麻烦,还得自己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