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内,齐澈神色凝重地跪在殿内,殿堂上则做出一脸威严的圣上。“齐澈,朕想听听你的意见,对于唐家你说该如何处理!”龙眼不怒自威,只是淡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齐澈。
“陛下,臣弟觉得此事或许有什么误会,是不是该派人先去查一下!”齐澈从容应对,虽是面上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却是很镇定。
“陛下,微臣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李太常也站出来为齐澈和唐家说话。
圣上眼眉一挑,冷眼撇了一眼齐澈,怒目冲着李太常吼着,“蹊跷,李太常你这蹊跷从何而来!”
话音刚落,一个杯子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吓得跪在地上的李太常一阵哆嗦,整个人俯着,语气颤抖地回道:”微,微臣,也只是怕,怕忠良罔顾!“
”忠良?中饱私囊,朕只是辞了他几个山庄,他倒好都将山庄附近的山头都收为己用,远方亲戚杀了人,居然都能就此掩过,哪里来的半分忠臣!“圣上怒得站起了身,走到李太常面前,对着他狠狠踢了一脚。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李太常慌乱地俯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齐澈,唐寅是你未来的老丈人,你可不能偏私,如今证据在手,你说该如何处理!“圣上转头阴鹜地看向齐澈。
齐澈依然保持着雷打不动的姿势,丝毫没有半分畏惧,”既然陛下都已查清,臣弟必会一视同仁,只是唐将军战功赫赫,手上又我有军权,恐怕不好动吧!“
”对,对,唐将军立下战马功劳,陛下若是冒然将他拿下,恐会惹来百姓的不满!“一个文官模样的人也上前谏言。
想起自己的爱子就是因为唐寅不顾场合直接在大堂上参奏,碍于皇家威严,皇帝将齐衡打发到了地牢,却没曾想才三天功夫,齐衡便再狱中发了疯,随后便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自己最珍爱的儿子被自己亲手推进了死亡,他能不很唐寅吗?如今又把柄在手,他是不会听信任何大臣的劝诫,一心想致唐寅于死地。
”报,陛下,这是相府大人刚送来的奏折,请陛下阅目!“一个宦官双手举着一本奏折递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打开看了几行,便气得直接将奏折扔在了齐澈面前,”这个唐寅,枉朕对他这般信任,居然密谋造反。之前说凌王私造军队,如今自己却暗地里在招兵买马,简直是胆大包天!齐澈,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满门抄斩!“四个字干脆利落,听得圣上都极为惊讶地转头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齐澈,他居然丝毫不顾及唐家的势力,就这么简单地说了出口。
”圣上,万万不可,唐寅将军一直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这种叛国逆君之事,忘陛下查明!“方才的文官又下跪替唐寅说话,只是话刚说完,身体却被一把利剑刺中,应声倒下,其他的大臣吓得急忙纷纷下跪。
”万万不可?朕偏要这样做,齐澈,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唐家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作为你衷心的奖励,收缴的兵符暂时有你保管!“圣上极为满意地说道。
许是被方才文官的话一激,加上刚刚痛失爱子,都没考虑到齐澈作为皇亲国戚的威胁,居然将兵符让他来保管。
”谢陛下!“齐澈磕头应允。
事情既已落定,皇帝只觉头痛地很,也不知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莫名的头疼,有时候意识也会变得模糊,怕是老了!”都散了吧!“圣上厌烦地对着这些忐忑的大臣挥了挥手。
官员们出来一脸忧愁,有几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哎,可惜了,堂堂镇国大将军!”“也是难为了靖王殿下,好端端的一桩婚事却要变成屠宰场!”“皇上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见靖王从身旁掠过,一个大臣加重了语气说道。
方才在殿上,靖王虽是卑躬屈漆,脸上却是无畏坦然,一股王者之气环绕周身,如今虽是被圣上威逼,亲手去抄唐府,但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难堪怯弱。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唐府上下张灯结彩,红幔纱帐,喜庆非凡。有的忙着修剪庭院的花朵,有的忙着高挂红灯笼,其他的则是忙着第二天的喜宴,整个唐府乱中有序地进行着。
“小溪!”一声温润的声音忽得传来,小溪惊喜地探头望向窗外,一双温柔俊逸地脸近在迟尺。
温润的红唇像是被蜻蜓点水一般地沾了一下,“想我没?”齐澈一脸宠溺地满含笑意地盯着小溪。
今天的小溪穿着淡粉色的纱衣,双颊微微泛着桃粉色,娇艳欲滴,眼神娇羞中带着柔情地看着自己,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能从她眼里看到自己了,明天她怕是会将他恨之入骨。
忽得伸手抱住了小溪,复杂的情绪受着气息吞吐地有些迷乱,小溪温顺又好奇地任由齐澈搂着。
“怎么了,明天我就嫁过来了,不是新欢前夜,新人是不能见面的吗?说是会很不利!”
“我想你了,就想见你!”齐澈收紧了手臂的力量,将小溪抱得更紧,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小溪有点透不过起来,撑着双手微微将齐澈推开了些,“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怪的,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对了,小溪,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齐澈便拉起小溪直接飞身翻出了唐府,毫无招架的小溪整个人都愣愣的,明日都要结婚,他要带我去哪里?
齐澈带着小溪一路欢跑着来到一处大草原上,夏夜的天空缀满了璀璨的星辰,一切都显得炫目、烂漫,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馥馥的。一两颗、三两颗,闪烁着微弱的小灯光在小溪面前飞舞着。
“萤火虫哎!”小溪兴奋地指着飞来的萤火虫喊道。
只见三三两两,忽前忽后,时高时低,那么轻悄、飘忽,好像一些看不见的小精灵提着绿幽幽的灯笼,飞来飞去,那美妙的形象和色彩,绚烂极了!
“喜欢吗,喜欢我以后每晚都陪你来看!”齐澈将小溪搂入了怀中,二人就这样恬静而又安详地看着满天的星辰和飞舞的萤火虫。
“喜欢是喜欢,但是怎么可能,萤火虫只有在夏夜才会出来呢!”小溪嗔笑道。
“只要你喜欢,我以后每日都会陪你去看,只要你愿意!”
“齐澈,我,我爱你!”小溪娇羞地躺在齐澈的怀中柔柔地说道。
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自己何时也会被旁的女子这句话所撼动,这种感觉熟悉而又古怪,他急忙甩开了这种念想,继续搂着小溪,轻抚着她的三千青丝。
“齐澈,我成了你的王妃,你以后还会娶被的侧妃吗?”小溪这脑回路转得也有些快,见齐澈没有反应,忐忑地问道。
齐澈轻笑一声,宠溺地刮了一下小溪的鼻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小傻瓜,我只要你一个!”
“那如果是像我师傅那般的女子呢?”小溪轻咬嘴唇低着头发出细小的语调。
搂在小溪肩上的手因为恍惚稍稍使了下力,神情微惘,“怎么会,别胡思乱想了!”齐澈轻拍着小溪。
夜蛙和晚蝉不知疲倦地在旷野里歌唱着,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渐渐地视线便眯成了一条缝。
听到怀中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齐澈缓缓将小溪抱起送到了一处别苑,对着走来的侍女吩咐道,“从明日起,不要让她踏出别苑一步!”
齐澈犹如寒夜的一头孤狼,虽是孑然一身,却显得高贵而又骄傲,丝毫没有显示出一丁点的犹疑不定。
“不好了,老爷,小姐不见了!”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从西厢房跑来,直接在院内高声喊道。
“你说什么,小溪,小溪不见了?”唐枫拦住慌乱地侍女,不可置信地盯着,今日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她怎么会缺席?
“公,公子,我方才去小姐房里叫她,见没人应答,我便走了进去,却发现昨晚小姐一夜都没有在房中,被褥都是整整齐齐的!”侍女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回事!”唐寅远远便听到了侍女的叫喊声,大惑不解地看向唐枫。
唐枫面露难色,“爹,小溪不见了!”
“什么!靖王殿下马上就要到了,她人呢,这丫头,这么重要的时候去哪里了,尽胡闹!”唐寅愠怒地竖起眉毛,猛然抬眼对着身旁的侍卫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派人去找啊!”
“唐枫,你也抓紧找一下,看你妹妹会去哪些地方,这小溪尽是给我下难题!”唐寅怒气冲冲地甩着袖子走到了正殿,时辰也该到了,为何宾客却寥寥无几,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好了,老爷,靖王殿下来了!”管家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着来到唐寅面前,神情极为惶恐。
“慌什么,靖王殿下来了不是很正常嘛!”唐寅嫌弃地撇了一眼满头大汗地、身体微颤的管家。
“老,老爷,靖王殿下带了大批官兵将我们的府邸团团围住了,他们一个个手持利剑,神态严谨,我看这架势不对!”管家哆嗦地伸出手朝着门口指去。
门外安静地鸦雀无声,透着异常的诡异和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