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青冥剑怎么会?”弑神用力按压着图图的太阳穴,试图压制着墨尘的入侵。
“像你这样冷血的人是不会懂得世间的真爱的!”南墙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挑起弑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不会的!”咆哮声从冥洞飘到了洞外,整个山林的草木瞬间化为灰烬,四处飞散的鸟儿刚煽动了翅膀,便如陨星一般坠落而下。
男子五官分明的轮廓依旧俊冷无比,躺在地上犹如一尊精美的雕像。“墨尘,墨尘!”南墙拖着因疼痛几近疲倦的身体,匍匐着爬到墨尘身前。
躺在地上的男子,睫毛微微颤动着,耳边一直萦绕着熟悉的声音,强迫着试图让自己醒来。
封印的时间太久,墨尘心急如焚地一直逼迫着自己快点醒来,他爱的人还在等她。
鼻尖隐隐问到了鲜浓的血腥味,不祥的预感让他的眉头紧皱。唔,血红的双眼终于睁了开来,看着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南墙,疼惜万分。
“南墙,是我,我是墨尘,我回来了!”墨尘抱起奄奄一息的南墙,不断地用脸来蹭热南墙冰凉的脸。
“墨,墨尘,你终于,回来了!”南墙狼狈地努力挤出了笑脸,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她要将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墨尘。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的心口……”看到南墙心口不断地有血溢出,瞬间就清楚了方才发生的一切,满眼的不安和无助,充斥着他所有的神经。
“南墙,你等我,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墨尘如害怕失去珍宝一般地将南墙搂入怀中,不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和面颊,试图将她冰冷的身体捂热。
“我的时间不多了,墨尘,你听我说,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欠你的终于还清了!”
“傻瓜,我不需要你还我,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够了!”眼泪早已止不住地从他眼角流了下来。
“你要好好活着,为我活着!”南墙重重按了一下墨尘的手,从前她从来不惧怕死亡,可此时的她是真的害怕死亡,她怕她死了,他会一蹶不振、他会自暴自弃、他会自残自伤。
“南墙,你不会的,不会的!”墨尘哭得跟个小孩一样,不停地哀求着南墙。
“墨尘,为了我,好好活着!我爱你!”南墙仿佛看到了幻彩凝香,漫山的梨花尽数绽放,绚烂至极,一个翩翩少年徜徉着迷人的笑意,手捻着一支梨花,朝着她伸出手。
璀璨的星空上,两只鸳鹜鸟缠绵地在天上飞翔,时而互相嘶叫,时候互相盘旋成一个圈,悠然自得。
紧接着,她看到了爹爹,爹爹青杉绾翠,搂着娘亲的肩笑靥如花。娘亲躺在爹爹的怀中一脸安详,伸出纤手,承接着一片烂漫。
血汨汨地不断往外流,感知的温度变得越来越冷,眼前俊美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模糊,温凉的泪水滴落在脸上,晶莹透亮,黑夜渐渐笼罩,耳边的呼唤声变得越来越稀薄。
还好,这一次我终没有负你!一千年,原来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
庭院深深,一个约莫五岁的小丫头正被一群宫女围堵着。“公主,你不要再跑了,您就饶了奴婢吧!”一个嚒嚒站在最前面,不停地恳求着对面的小丫头。
小女孩朝着嚒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从嚒嚒的拦手的下方钻了出去,“嚒嚒,快来抓起啊!”
唔,刚一转身,头就莫名其妙的对什么硬物所撞,抬头一看,怎么是个人,斜光下,男子俊美的五官显得更加熠熠生辉,小丫头一时看得有些晃眼了。
嚒嚒一把将小丫头拉到自己身后,好奇而又戒备地盯着来人,“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冷气质让嚒嚒有些畏惧,虽是小声询问,气场上早已被秒的只剩下最后一点胆。
男子并未回答嚒嚒的问话,只是眼神和煦地盯着嚒嚒身后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似乎并不害怕,只是贪恋地看着这张出尘不染的绝世容颜,大大咧咧地回道:“我叫诗言,你又是谁?”
诗言,诗言,食言!她果然是南墙的孩子。“我是你爹爹,来接你回家!”淡漠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抹温暖亲和的笑意。
“你胡说什么,公主的爹爹是前皇帝陛下,来人,快将此人抓住!”嚒嚒将小丫头护在身后,往后面又推了推,扯着嗓子朝着宫里的侍卫喊道。
男子眼眸一沉,挥了一下袖子,瞬间消失在了嚒嚒面前。以为是自己看岔了,嚒嚒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同身旁的宫女问道:“人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不好了,嚒嚒,小公主不见了!”身后的宫女发现小公主同方才那个陌生的男子一起诡异的消失了,整个皇宫一下子乱的鸡飞狗跳。
魔宫内,诗言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丝毫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而感到恐慌,不由发出感慨,“这里好奇怪啊!”
“你不害怕?”男子看着一脸天真的诗言犹为好奇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早就想逃出皇宫了,闷地很!叔叔,这是哪里啊?”小丫头满眼好奇地看着魔宫里的一切,小脚丫子早就跑得欢快地四处察看。
“叫爹爹!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爹爹!”她长得像极了南墙,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初次与南墙相见的时候。
“爹爹?可是她们都告诉我爹爹是皇帝,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诗言歪着圆乎乎的小脑袋疑惑地看着墨尘。
墨尘微微一笑,抬起手摸了摸诗言的小脑袋,宠溺地说道:“我也是皇帝,只不过是魔族的皇帝,我与你娘亲是夫妻,我当然是爹爹啊!”
“魔界的皇帝,那我就是公主喽,好像也不亏嘛!爹爹!”诗言机灵地眨巴着大眼睛冲着墨尘甜甜地喊了一声爹爹。
被诗言这么一叫,墨尘莫名怔了一下,继而有些恍惚,如果南墙还活着,看到诗言长这么大了,一定很欣慰。
离玥缓缓从宫外走入,对着墨尘行了下礼,转眼便看到了灵巧好动的诗言,从她长得好不算开的五官中可以看出,多少还是有着南墙的影子。
“尊上,这是小公主?”离玥带着惊喜的口吻走到诗言身前。
诗言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个长得有些清瘦的女子,她怎么一上来就喊我公主,她似乎认识我?
“是的,离玥,以后诗言就交给你照顾了!”墨尘淡然地说着,转眼又满含温情地看着诗言。
“喏!”离玥很快地回了个礼,半蹲下身子,对着诗言露出慈母般的笑意,“诗言公主,以后就让离玥姑姑来照顾你吧!”
“离玥?姑姑你这名字挺好的!”诗言很是机灵,到了陌生的环境,却能显示出一副自然的模样,嘴还甜的很,极是会讨人喜欢。
“爹爹,那我是不是可以跟离玥姑姑去外面走走?”对魔宫已经失去兴趣的诗言,此时就想着去外面看看。
魔界,在皇宫可是听过嚒嚒讲过,是一个恐怖至极的地方!骗人!这里柳暗花明的,明明美的一塌糊涂啊!
“去吧!”墨尘露出慈父般的笑意,对着诗言宠溺地摸了摸头。
诗言抬起圆润的笑脸对着墨尘机灵地一笑,拉起离玥的手,屁颠屁颠地往外跑。
“公主,慢点!”离玥被着诗言的小手拉着,走得极为不方便,又不忍打断她的兴致,只能就这么一路由着她拉着。
看着那团小身影渐渐消失在面前,温和的眼神又覆上一层凉薄,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寂。
南墙,我会等你,一直等你!你放心,诗言我一定会照顾好她,我们一起等你回来!
看着南墙魂飞魄散,墨尘生无可恋,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魔界。所有人都疑惑墨尘是怎么复活的,只有幽肆知道南墙是牺牲了自己才换来的墨尘。
日日沉迷于醉酒,根本无心管理魔界的墨尘,只觉每一日都过得比极乐世界还痛苦。
酒越是醉,回忆来得越快!第一次他见到南墙,三千墨发随风飘逸,只是一瞬,他便觉得恍如隔世见过她;第一次收到她送的鸳鹜蛋,她起身亲吻了他;第一次他听到“我愿意”三个字,开心地像个小孩。
后来的他们就开始发生争执,她恨他、怨他,可是他却嫉妒地发狂,不停地伤害着她!直到他的赴死,她终于明白了他的苦心。
可惜投身为凡人的他一直将她推开,奚落她、嘲弄她、伤害她,等到一切记忆归来,他却与她天人永隔。
为什么,我们总是在错过,老天爷似乎总是在戏弄我们,得到了,却又很快失去!缘深缘浅皆妄言!
幽肆实在看不去日渐消沉的墨尘,便带着他来到了元始天尊的面前,想请求先师为墨尘指点下迷津。
元始天尊只说了一句:“青丘有女,八尾白狐,由灭而生!”
墨尘像是被点了醒穴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清醒万分,回到魔界的他足足笑了三天三夜,让宫里的魔侍忐忑不安的三天。
从那以后,墨尘便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开始整治魔界朝纲,从前无心治理,好在南墙当了魔尊后,帮我去了一大帮毒瘤,现在管理起来已是十分顺遂,看不出来她居然还有当魔尊的本事,脸上不禁浮起一层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日、一月、一年,他会继续等下去,青丘有女,八尾白狐,由灭而生,他们终还是没有错过!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