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小又倒了杯,容卿看她连喝三杯,筷子都没动,不免劝道:“小小,饮酒前吃着东西,不然伤身!”
木小小听话的“喔”了一声。
她端起碗,有些不自在的扒了两口。对面的无影嘴角微微上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明月照闲庭,友人两相迎。 劝君酒杯满,听我狂歌词。”兰夭夭轻念一句。
木小小倒满一杯,举杯道:“这次和新君一同去了鹤山,我才知这大好河山,需要多少少年郎的背井离乡和衷心守护。”她一杯饮尽,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不知哪个诗人曾写过的诗句来,她倒了杯酒,一饮而下,张嘴念到:“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谁说不是呢?自己当年只知道这诗的意境之好,直到这次亲眼看到那些守着边疆的战士,才体会到这诗中的含义。
“你这丫头,倒还知道将士的不易?”兰夭夭没有恶意的笑她。
木小小脸色绯红,她笑着抗议:“谁说女子就不能为国忧虑了?”说完喝了杯酒,又看着无影道:“你为什么要用人试药呢?”
无影看她忽然发难,倒也不生气,淡淡道:“因为这样才能清楚的记录下一种药物对人的影响,份量的多少才能拿得更准!”他罕见的解释着。
一旁的兰夭夭别有深意的小了一下,自顾自的喝着桃花酿,一杯接着一杯。
“可是那些试药之人该多可怜?”木小小抗议。
“本用的都是痴傻之人,过了药效,适当调理,便无大碍。”无影美化了一下试药人的过程。说完,生平第一次有些心虚。
“其实我有一个方法,你可以一试。”木小小喝尽一杯酒,站起身来。
“喔?”兰夭夭看着她,容卿也不禁好奇她的方法是什么。
木小小看了一圈,清清嗓子,围着桌子,开口道 :“你为什么不能像容卿一样用小动物试药呢?”她提问。
“自然是人比动物的数据要准确。”无影答。
“既然总是要用人的,何不把那些杀人,强奸,危害百姓的犯人抓起来来试药呢?那些痴傻之人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呢?”木小小打了个酒嗝。
她话一落,周围便安静起来。
不错,这也是个好办法。虽说抓有罪之人是官府的事,但门庭间接也是为津国效力,此法可行。
木小小看他们一脸严肃,就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可行的,她走到自己的座前,喝光酒杯里的酒。
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有节奏的翘着杯子,嘴里唱到:
“天已暮,月已升,
贪狼星下,万仞孤城。
皋兰山,势若龙腾,
帝都北望,烽烟亦纵横。
千山雪,千帐灯,
朔气照我,征衣渐冷。
秦时月,细若眉锋,
亘古惟闻,塞上筚篥声。
当年折断几株新柳?
劝你饮下几杯浊酒?
西出阳关,敲碎
几声疏钟几声缶?
且等你,长安唱白头。
一夜风,一夜尘,
枕戈待旦,了此残生。
月牙泉,涨落无痕,
皋兰山外,似有鸣沙声。
当年折断几株新柳?
劝你饮下几杯浊酒?
西出阳关,敲碎
几声疏钟几声缶?
且等你,长安唱白头。
山川还依旧,
当年明月,如忆同游,
沧浪任东流,
九曲尽头,是何州。
“我还不知道,木姑娘会唱歌呢!”千鳶黛笑眯眯的说到,自顾自的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她本就不善饮酒,这几杯下肚,脸上两坨红晕,头也有些晕晕的。
兰夭夭好奇的问她:“曲中的皋兰山是什么地方?”
木小小“呵呵呵”笑个不停,也不说话,跑过来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这酒真好喝。”木小小吧唧了下嘴,无影看她甚是有趣,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木小小又倒了一杯,容卿拉了她的胳膊。
“酒虽好喝却不能贪杯!”容卿将她手里的酒杯拿了出来,又扶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的古琴前,弹了起来。
这琴声委婉连绵,珠落玉盘,听起来让人内心的烦躁全部消失殆尽。
木小小听的入神,兰夭夭看她一脸醉意,又看无影盯着木小小,不由的笑了起来。
“影儿,你今日心情不错!”他拿起自己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摆着。
“今日我们的心情都不错。”无影看着兰夭夭。
兰夭夭看着木小小道:“这小丫头很是惹人喜爱。”
无影坐直身体,双手抱臂:“确实惹人喜爱。”
无忧虽是男子,可这话说的明显,他转眼看向木小小,只见她爬在桌子上,脸蛋粉嘟嘟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似的。
木槿在永亲王府呆了许久,永亲王高靖易留他小酌几杯,高瑜渏也不免在场,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一表堂堂,甚是欢喜,在一旁乖巧的看着。
无风站在一旁,任亦然欲言又止。
永亲王高靖易摸着胡子道:“睿儿,苏家之事,等宫里局势稳定,有个合适的机会,本王会将此事和交好的大人们一起上奏,替苏家平反。”
“如此就多谢永亲王了”木槿拱手。
“闲侄说的哪里话,我与你父亲是世交,当年之事牵扯甚广,本王一直很后悔当年没敢尽力一博,而是临阵退缩。”高靖易一脸内疚。
木槿没有说话,当年的事的确是很多人都收到了牵连,再加上太皇根基不稳,有心保也没保住。他不会责怪任何一个人。
毕竟,每个人都是有家人有牵挂,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深受其害。
高靖易兴致很高,直喝的晕晕乎乎,才被高瑜渏劝回了自己的院子。
嘱咐完管家照顾好自己的爹,这才转身看着木槿。
今日月光很好,木槿喝的有些微醉,但意识很清楚,他端坐在那儿,身后的无风一脸淡定。
“你们俩先退下吧!”高瑜渏看着无风吩咐道。
任亦然准备走,却发现无风像个木头,动也不动,便拉着他,将他拉出屋外。
“你个呆子,没看到高小姐这么明显了,还杵在那儿!”任亦然一脸鄙视。
无风没说话,他听出来了,只是不想出来而已。
“不过也奇怪,今天难道是喝酒日吗?”任亦然摸着下巴。
无风不理他,他自顾自说道:“今日在竹苑碰到木姑娘了。”
无风这才有了反应。
任亦然看他感兴趣,便道:“我不是后来这里吗?之前我去了趟竹苑,见到了门庭的兰夭夭师叔,出了竹苑又碰到无影。现在无影是门庭宗主了,怎么会去竹苑?”
无风一听这个,倒也不再感兴趣。
“兰师叔最喜欢喝酒了,听说和容先生还是老相识呢!再说了,无影和木姑娘的相识也甚是有一波折。”想到这里,任亦然一脸姨母笑。
无影和木小小这段他是知道的。
传闻异常夸张,说什么衣衫不整,凶悍无比。其实也不过是试药之人穿的袍子湿透了,再加上无影无她的打斗中,衣衫扯开了些。这些人整日没事儿就传的越来越夸张!
“可是还有一件事儿是我亲眼所见!”任亦然看他一脸不信,拿出了一个杀手锏。
无风已经不想再听了,无影最厌恶的,便是女子,所以别人传出什么样的传闻,都与他无关!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信。
任亦然看他准备进屋,拉住他着急道:“我亲眼看他屋里有幅女子的画像,和木姑娘可像了!”
无风一听,顿时愣在那里,任亦然看他一脸严肃,就知道他信她自己的话。
他得意道:“我那天奉师父之命去取药,刚好他画好了那幅画,当时墨都没干呢!现在画还在他房里挂着呢!”
无风这下不淡定了,他猛的推开房门,一看到屋里的情景,便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