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小别了潇湘,一路小跑到了悠然居,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她踏进院子看了看又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想了想再次转过身,心里纠结着来找木槿到底对不对。
她的伤没好,有个医生在身边是好的。只是她和木槿不熟,忽然来找很是唐突。
可眼下她实在是需要一个信任的人来让她开启武学之门。她观察过,木槿话不多,做人中立,闲散的时间也很多,最重要的是,他会医术,有个会看病的人在身边多的可不是一条路。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掀了门帘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木槿。
“木姑娘。”他打了声招呼。
“木先生!”木小小有点儿尴尬的笑了笑。
他淡淡的看了木小小一眼,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书,便只是轻轻问:“你想学无量真经?”
“木先生,我知道这样不妥当,比如说这里男女授受不亲,不能随意教人武功,可是我真的很想学一门功夫,然后找到回家的路!你放心,我即使学了武功,我也不会杀别人,毕竟我只是想自保,我对天发誓。”
她一脸真诚,又言辞恳恳,最终在发完誓后发现,对方只是一直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这是第一次她正眼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人,木槿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在和他独处的时候,你又会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
“我知道这要求不太合理,但是我会做饭,洗衣,我还会知道一点点的奇闻异事,可以说给你听的。”木小小的心七上八下,不明白对方一直不说话是为什么。
就在她觉得没戏的时候,木槿来了句:“你会和潇姑娘一样厉害吗?”
这让木小小开始沉思,这问题问的着实让人无法回答。若说不会,他会不会就不同意帮自己?医术高的人,那武功一定也不错,要是不帮自己,那实属可惜
可是若说会,万一哪天和潇湘打起来,万一输了,岂不是脸丢的更大?她的内心活动变化太大,让一旁的木槿反而有了一丝好奇之心。
“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自是诚意难推,恭敬不如从命了。”木槿一侧身:“姑娘请。”
惊喜总是来得太快,在浑浑噩噩中,她进了充满梅香的屋子。
木槿坐在桌案前,一只手伸了出去。
木小小看了看,慌忙把书递了上去。
“这是篆体,姑娘能看得懂吗?”木槿看着书本随意问道。
“自是一半识得,一半不解!”木小小老实回答。
“那这样吧,在下来念,姑娘自己先抄写一本如何?”木槿看向她。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些?”妈呀,这么厚的书要抄到何时?
“无妨,可抄一章节,修一章节。在下不才,碰巧学过这本书!”木槿用修长的手指研了研墨。
“那,那行吧!”木小小站起身,搬了矮凳坐在木槿的对面,正在研墨的他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位置没有说话。
坐在对面的木小小拿起一支较细的毛笔蘸蘸墨水,准备道:“可以了!”
木槿抄起一本蓝皮的线装书道:“抄在这上面!”
木小小接了书翻开,里面是空白的灰色软纸,比宣纸光滑了很多。
“天地之气,呐吸为己。”木槿一抬头,就看到她抖着手写下歪扭丑陋的字,他一愣,像是没想到似的看着她。
好不容易写完这几个字,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人,便笑着说:“我虽字不大好,可是我自己写的自己认识,呵呵,呵呵。”尬笑两声又蘸了些墨水。
“丹田运势,吐纳律知、、、、、”木槿的声音轻柔有力,掷地有声。
一个时辰后。
“这是前两章,今日先学习这些就好。”木槿放下书,从炭火上取了水,又泡了茶叶。
木小小闭眼开始打坐,无量真经并不是绝学,只是能让毫无内力的人快速打通全身筋脉,从而加快人的习武进程。
时光飞速,岁月如梭。
在无量真经的进度完成的时候,大约是两个月后,木小小和木槿也已经彼此熟悉了对方。
“你这棋不对!”木小小一脸涨红。
“为何?”木槿有些头疼,这已经是她第六次悔棋了。
“与你下棋总是一局可下一日不完结。”木槿轻啜口茶,一旁的任亦冰白了木小小一眼。
“那你与谁下棋总是速战速决?”木小小不服气道。
“自然是我!”任亦冰颇有些骄傲,“我现在只输先生十五子了。”
“噗!你棋艺可真差!”她忍不住笑道。
“你、、、、、、。”任亦冰脸一扭,不再搭理她。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还不行吗?”她有些示软道。
“你去和亦冰比下内力,能接他三成,表明你已经恢复了身体。”木槿收了棋子,装进了墨玉盒里。
任亦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能接我三成了?那我可要好好瞧瞧。
木小小甩了甩头发,一脸自信的出了屋。
两人在院子里向对方作了个辑,便拉了下摆盘腿坐在地上。
两人手心对手心,木小小运了丹田之气,一股气流在全身窜动,虽急,却稳。
任亦冰只觉手心发热,他暗暗运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像是石沉大海,即使自己内力用了五成,木小小却还是老神在在,没有丝毫不适。
任亦冰又加了一成,却发现自己的手掌被紧紧吸在她的手掌上,抽不开身,顷刻,额头便布满了汗珠。
一旁的木槿一看,一个飞身,用手点了他的穴道,一个翻手,便分开了两人的手。
木小小睁开眼一脸疑问,她还保持着手掌摊开的姿势,空出的手掌只觉得有重力像是要打出来,她一个往前推进,刚好打在了窗檐上,“啪”的一声,窗檐便应声断了。
木小小只觉得有些难受,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温热的手掌贴了上来,她只觉得身体一空,胳膊也软了下来,木槿收了手,一把扶住她。
“什么邪门的功夫,专吸人内功的!”任亦冰后怕的说道。
木小小没什么力气的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
任亦冰一看,伸了手想去接,被木槿制止,打了横抱,抱回了屋。
盖好被子,又把了脉,写了药方交给任亦冰,后者接了药方便迅速离开。
木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木小小,皱了眉头,走到书架旁,拿出了一个盒子,抽出了里面的一封密函。
“自预言以来,先后掉落两颗晚星,一明一暗,一明者,文武双全,已有国母之星像,若不加以干预,必酿大祸。
然,另一暗者充满变数,国之百年大计,并不能全凭天像之说,即存之,必克之。既来之,必安之。“
木槿将密函丢了炭火之中,拿了帕子擦了手。
他知道这密函上所说的话有九分之真,但高昭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也定能将江山社稷扛下来,自己的认知中,并不觉得只凭区区一个女子,便便能颠覆整个津国。若君王真为了一个女子,而罔顾江山,那这个君王也定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一国之主。
天下苍生,怎能和儿女情长相提并论?再者,高昭生性淡薄,对情之一事,从来是敬而远之,理智往往会压制了他还未来得及的长情,自是不用担心情的问题。
木小小只觉梦中有个小人一直呼喊,越过层层重雾,却依旧找他不到。梦境似真似怨,偶有小孩的哭声让她烦不胜烦,用尽全力睁一眼,入眼的便是青灰色的账顶,她眨了眨眼睛,便听到木槿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