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在蓝星上时,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被欺负是常事,从来没有什么好大哥罩着,好大姐倒是有,就是不敢随便动用,怕叫他去屋里谈心。
他也没想到,到了这边以后,自己还能成为给人平事儿的“秦哥”。
秦哥如今在后宫确实是很有牌面的,想当初他见了内廷卫得绕着走,现在看到内廷卫,内廷卫都纷纷主动跟他打招呼。
“秦公公,忙呢”
“秦公公好啊,上哪儿去”
不光内廷卫,各宫的小太监、小宫女,但凡跟他认识的,也都主动上来套近乎。
怎么说呢,在后宫这块儿,他秦哥现在也算一霸了,有点啥事儿提秦哥,那肯定好使。
也不说啥,就是关系硬。
这不,秦哥这会儿要去治安总队咳咳,去内廷卫“捞人”。
说来也巧,秦源刚走进内廷卫,就迎面碰上了准备出门的钟瑾仪。
秦源心里琢磨着刚才白庞的话,差点就喊了声“娘”,好险才咽回去。
钟瑾仪看到秦源,本想装作没瞧见的,毕竟她身后跟了二十多个手下,万一这小混蛋又没规没矩地话说八道,打他好是不打他好
倒不是说钟大人非要拿这个架子,而是私下里她能忍,可公开场合要是这般,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何以服众
却不想,秦源还是拦住了她。
“钟大人,我奴婢有事找你。”
秦源还是很给钟瑾仪面子的,终究还是用了贱称,同时行了拱手之礼暂且把“夫纲”抛到了一旁。
钟瑾仪只好无奈地停了下来,然后冷声道,“本使有要务在身,等回来再说吧。”
她知道秦源要说什么,因为之前秦源通过传音石跟她说了,想让她放了偷盗御膳房、按律当斩的钱大风。
只是钟瑾仪觉得,如果连这都能放,她便是第一个徇私舞弊的,此风一开,她还有何颜面再去管理属下
于是就没搭理他,没想到他竟然跑内廷卫来了。
秦源当然知道这是钟瑾仪的缓兵之计,若是等她回来,怕是那钱大风都已经成了被大风刮走的钱了,还能救回来吗
于是想了想,说道,“大人,奴婢有重要的事跟您说,烦请您借一步说话,可否”
钟瑾仪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小混蛋不知道他是密探吗,现在找自己说事都不避人了
可怜的钟大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自己有个“私生子”的事。
更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在后宫人尽皆知了。
也对,虽然部下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谁敢挑战她的威仪,去问她这种事啊
更何况,最早说这个事的,还是她最得力的下属林晓。
所以,就这种环境下,秦源找她还需要避人吗
没看见秦源这么一说,钟瑾仪身后的林晓,包括其他属下,全部都开始抬头望天了么
人母子俩说点体己话,大伙儿就别瞎偷听了,大人这些年也不容易,给她留点私人空间吧
人情世故这块,这些人都拿捏得死死的。
钟瑾仪无奈,只好跟秦源说道,“你跟本使过来。”
往里走了几步,至没人的地方,她又冷声道,“小秦子,你知道你现在是僭越身份了吗内廷卫办案,便是皇子都不得指手画脚,你竟敢公然为死囚作保”
倒也是,哪怕是庆王、誉王都没法左右她,偏偏一个厮役太监就敢上门来堵她说起来也是诡异。
秦源可不管这些,毕竟他做这个,有一部分也是为了钟瑾仪,所以问心无愧。
于是说道,“你听我说啊无缘无故我怎么会干扰你们办案问题是那个人是我发展的线人,而且他去御膳房也不是去偷钱,而是我让他偷听消息去的”
秦源自然不能说钱大风是墨家的,毕竟他多重身份的事,他一个人知道是最好的。
而把钱大风说成线人就很保险,因为之前他有跟钟瑾仪提过,他手下还有线人。
钟瑾仪听罢,问道,“偷听什么”
“御膳房的周巨,你知道吧”秦源马上说道,“这老小子是六尚司总管周应的亲戚,而周应是誉王的人,这你肯定知道对吧现在我调查下来,清风楼三个清倌人被杀一案,跟周应、周巨有关。”
钟瑾仪皱了皱眉,说道,“杀那三个清倌人的,不是宋信么”
那人不是被你金口一开咒死了
秦源一脸正气地说道,“宋信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他死不死跟我也没关系。但是我确定周应和周巨肯定参与了,这件事我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
钟瑾仪语气更冷,心道这是一个密探该管的事他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是谁么
如果换了手下的其他密探如此自作主张,她现在定然已经勃然大怒。
但是秦源哎
想了想,她尽量心平气和地提醒道,“小秦子,你要知道这里是后宫,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些事永远不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誉王,你能抓他么”文網
秦源想了想,说道,“誉王我自然动不了,周应我也动不了,我没那么傻。但是我觉得,如果周巨参与了,我就能动他。”
“那又怎样”
“不怎样我只想尽我所能,为那三个可怜的女人讨个公道”
说着,只见秦源虎躯微微一震,双手负到身后,转身背对钟瑾仪,抬头凝望明月,随后淡淡道,“我秦源做事,不求绝对,但求尽力而为、无愧于心,能有多少公道我就讨回多少公道,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多事我怎么做事用你教吗
钟瑾仪怔怔地看着秦源,忽然从心底涌起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虽然很不同意他这么做,但在他身上,似乎依稀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
初入内廷卫的时候,自己又何尝没为“公道”二字而拼命呢
只是时间长了,自己才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是没有公道可言的,“公道”这两个字,本就是为少数人准备的。
时至今日,肩负着手下很多弟兄身家性命和钟家立场的她,也不得不一次次妥协。
而这小混蛋,尽管只是个小太监,可心底却还藏着这般热血。
这般心性和热血,看着真不是太监能有的。
难不成,他当真不是太监
钟瑾仪忽然有种冲动,她很想抛开颜面,回去直接问问大哥,当日他到底有没有对秦源验身
如果验了的话,有没有验仔细呢
验仔细的情况下,她想听听大哥的权威结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