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宗地方其实不大,总共也才六个山头,六十来个弟子。
这样的势力,哪怕在一个县上也是不起眼的,更别提放眼天下。
概皆是因痴情上人太懒,无心壮大本门。照他的说法,当初开宗立派,也只是为了收些徒儿来伺候自己罢了。
他给秦源算了笔账,收六十个佣人,得供他们吃饭、给他薪水,一月怕不是得百余两银子
若是收六十个徒儿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光会更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己,而且还会供自己吃饭、给自己交钱,里外里是不是赚了一大笔钱
秦源听罢受益匪浅,心想要这么说,回头自己也可以开宗立派。
收它个千把弟子,一边让他们伺候自己,一边收他们钱。男弟子全票,女弟子卧票啊呸,女弟子半票。
当然,身为一代大宗师,他也一定会肩负起传道授业的使命来。
就从最基本的做人道理开始教起,比如今天你肯给师父花五百两,明天你就能挣到五千两,听懂掌声
就冲这个共识,秦源和痴情上人就聊得相当愉快了。
当然,痴情上人原本也不叫痴情上人,而叫归元子。
说起归元子,江湖上就如雷震耳了,早在十五年前他就是道家正统的两位顶级大宗师之一,如今他又有了仙气,实力自更非昔日可比。
名师出高徒,别看镇山宗就六十来个人,可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根骨极佳之辈,眼下宗门内,不算归元子,就已有三位大宗师,包括那个傻乎乎的刃三发。
因而,虽然镇山宗人少,但是在江湖上也没人敢惹。
两人聊到晌午时分,这才出了房间,回到之前那小院。
钟瑾仪见秦源出来,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倒不是担心他有什么危险,而是她一个人坐在房中,浑身不自在。????
主要是总有镇山宗弟子,时不时进来给她送点心和茶水,有好几次她都想掀桌子揍人了。
好在,每次她都忍住了。
一想起这般做,会让秦源在朋友面前失了门面,她就拼命强忍。
然后告诉自己,自己没有心疾,是正常的女子
痴情上人热情地招呼秦源和钟瑾仪用午膳,也不过粗茶淡饭罢了,不过秦源吃得很香。
只是在吃饭时,看到钟瑾仪两只手的手心,似乎有很深的血印,不由好奇。
悄悄问她怎么回事
钟瑾仪低着头,只是风淡云轻地说了两个字,“无事”。
她自然不会说,那是因为方才她忍得很辛苦,紧紧地攥着手,以至于将手心攥出了血。
吃罢午膳,秦源便打算告辞。
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不知道回去的路,于是问痴情上人道,“对了,你们这是什么地方离京城多远”
痴情上人嘿嘿笑道,“此地是南源州,距离京城么大约一万三千里远,你二人这趟算是远游了。”
秦源和钟瑾仪顿时都面露惊讶。
“这么远,这飞回去得多久”
如今两人的修为已经持平,都是三品中阶的大宗师,以他们日行夜。
痴情上人困惑道,“你们来的时候不知道用了多久么难不成在那彩云中,会忘却时间”
秦源咧嘴一笑,心想在彩云中倒是很容易让人忘了时间。
但是记得次数。
啧,可惜了,那彩云就此消失,要不然留下来做个纪念多好。
又对痴情上人说道,“那彩云是没了,我们现在得御剑飞回,你能不能给张地图,要不然我怕迷路。”
“倒是有。”痴情上人掏了张地图给秦源,然后嘿嘿笑道,“过阵子老道也去京城,到时候再去找你要这衣裳钱。”
秦源好奇道,“你去京城办事”
谷tspangt“是也,”痴情上人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最近京城之内去了一些邪士,厉害得紧,小宝你们切要小心,无事不要惹他们。”
秦源又是一怔,心想连痴情上人都觉得他们厉害
这拜妖会真就这么强悍么
这么说来,痴情上人去京城,应该也是去找那些邪士的。
却不知道那些邪士究竟要去京城做什么,竟值得被这么多高手盯上
于是问道,“此事我倒也略有耳闻。只是不太明白,那些人去京城作甚痴情前辈你又为何要与他们过不去”
“他们去京城做什么,老道还没完全弄清楚,所以不能说,”痴情上人笑了笑,又道,“我与他们过不去,就是想完全弄清楚这事。”
秦源叹了口气,“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哈哈”痴情上人大笑道,“小宝,不是我不说,是这些人你还是不要惹的好老道我是没办法”
痴情上人越是这么说,秦源就越是对这事感兴趣。
看样子,没过多久京城之内又会各路高手齐聚,到时候又会是一番怎样的龙争虎斗
而自己,又能做点什么呢
告别痴情上人。
秦源招出大宗师意剑,载着钟瑾仪一起往北,也就是京城方向飞去。
地图给了钟瑾仪,由她来负责导航,因为秦源是个路痴,问个路最恨别人说东南西北的那种,一看地图就头大。
一万两千里路,要飞两天一夜呢。
大宗师也不是铁打的,飞半天总要吃个饭,到天黑总得投宿个客栈不是
说起投宿客栈,不知道为什么,秦源就浑身充满了干劲,车速剑速都又快了几分。
等下,吃饭、投宿客栈好像要花钱
竟然忘记跟痴情上人借点钱了。
这咋办
堂堂大宗师,总不能去打家劫舍吧
表演胸口碎大石也不合适
管他的,到时候再说吧,我堂堂过江小白龙,还能弄不到吃弄不到住
时只盛夏,六七月的太阳,又值正午时分,是最毒的时候。
虽然大宗师可以用正气御热,剑上又有风来,但直接照在太阳底下,总归还是晒感十足。
秦源看了眼站得笔直、英姿素纤的钟瑾仪,心想这么晒回去,指挥使老婆不得晒黑了
于是就脱下长衫,当成遮布,给她挡太阳。
钟瑾仪看了秦源一眼,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淡淡道,“不必,我用正气即可。”
“正气归正气,再加一层保险点。”
钟瑾仪想了想,转头问道,“你这般,是在疼人吗”
秦源一愣,不由笑道,“对,疼自己妻子嘛。不过,不用说出来吧”
钟瑾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认真道,“我以后也会疼你的。”
“嗯,那我们互相疼对方。”
钟瑾仪又道,“我现在,身体里似乎已经有你的”
秦源登时一惊,“这么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