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双双避开。
此刻,屋中的驼背老头不由微微皱眉,轻轻地“咦”了一声。
这门妖术名为“破瓜碎头”。
瓜是画了两人头颅的纸团所化,只要相应的“瓜”能砸中正主,或者正主恼怒,自己一剑劈开了“瓜”,那么他的头颅便会瞬时如瓜一般。
也就是说,他自己砍了自己的脑袋
此妖术之凌厉诡谲,已让他杀过两位三品大宗师,再往上的大宗师能不能杀他不确定,但是三品以内的大宗师,只要瓜破便必死无疑
不过,今天似乎遇到了小小的意外
这两人仿佛知道这里的玄机,居然谁都不动手劈这瓜
要知道,按照常理,区区两个瓜罢了,又如此反复难缠,寻常人都会下意识就劈开它,一了百了不是么
想到这里,驼背老头又摇头笑道,“蝼蚁性怯,倒能保命。不过到底是蝼蚁,仙术跟前,焉能活命啊呵呵呵”
说着,又轻轻一挥袖袍,却只见袖中又冒出一根看似寻常的草绳,老头嘴中念念有词几句后,它便忽地化成了一条银蛇,嗖地一下窜上了屋顶。
看准秦源,便蛇嘴一张,伴着一阵腥臭之气,猛地扑了过去。
秦源轻轻一闪,那银蛇便扑了个空,但与那两个瓜一样,它也调了头,又朝秦源扑来。
秦源一路闪,那银蛇一路追,它仿佛有无尽长,只见一端,另外一端始终在那驼背老头的袖中。
蛇身一长,被缠住的几率自然越高。
秦源这次不决定忍了,向后腾空隔开些距离后,用意剑将它斩成两截。
却不想,断的那截并没有掉落,而是又化作了一条灵蛇。
钟瑾仪眼下也被两个瓜缠住,见状不由道,“这蛇怕是无穷无尽,源儿你在此纠缠,我且下去杀了他”
秦源呵呵一笑,道,“你还是第一次叫我源儿呢,以后天天这般叫我吧。”
钟瑾仪微微一愣,避开趁机袭来的一瓜后,道,“这般境地,也不正经么”
“这般境地,说的才是真心话啊。”秦源哈哈一笑,又道,“仪儿看好,我这便破他这雕虫小技”
钟瑾仪虽不知道秦源为何突然如此有把握,但感应到他似乎胸有成竹,便打消了冒险去屋中的想法,说道,“好。”
她话音刚落,只见秦源的意剑忽地金光大闪,剑身周遭闪电流转,如同条条银龙游荡。
这一剑,显然灌注了大量仙气。
此时其中一条灵蛇又呼啸而来,秦源瞳孔微缩,意念一动,只见那意剑登时爆发出一阵雷鸣,一剑斩去
“轰”
灵蛇一触意剑,瞬间便化成了一根草绳,紧接着又眨眼燃成灰烬。
秦源见自己所料不差,终于放下心来,微微一笑。
“老头,你那是仙术,那小爷这又是什么”
方才他就一直觉得老头身上的气息与自己的仙气相冲,后来又听他自称什么“仙术”,倒是提醒了他。
这老头用的,不就是“妖术”么
一想起那狐妖王被皇宫仙气镇得死死的,他就想到,仙气必然可破妖术。
从那一剑看,果然如此
其实之前斩银蛇的一剑,他也带了一些仙气,但估计是仙气不足,压不住妖气,所以并没有破坏老头的银蛇妖术。
但这一剑,他用去了足足五分之一的仙气,自然是足够了。
别忘了,得到剑仙日记中的仙气修炼指引后,他现在的仙气,较六月十五那天,已经翻了一倍????
破了那银蛇妖术之后,秦源又用仙剑破了那两个瓜。
屋内淡定盘坐的驼背老头,忽然感应到草绳已断、瓜已碎裂,脸色顿时猛地一变。
“是仙体竟然是仙体”
他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圆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但立即又转化成了狂喜和贪婪。
“仙体好,老头子喜欢呵呵,如此,便事半功倍啦”
老头一阵狂笑,随后又道,“蝼蚁无罪,怀璧其罪。竖子,本来老头子是让想你死个痛快的,但是现在,你怕是要遭点罪了,呵呵呵”
说罢,只见他又拿出一个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头放了一排银针。
枯瘦的五指轻轻一弹,五根银针便悄然飞出。
那银针细如发丝,在夜空之中近乎于无形,肉眼难辨。
却并不是刺向秦源,而是刺向他自己
五根银针分别进入他的头顶、气海、上中下丹田,刹那间只见一道黑色的妖气从他体内爆散出来,竟将他身旁那徒儿弹了开去,又撞到墙上,登时昏迷不醒。
而老头的身体忽然暴涨,竟达一丈之高,头甚至顶破了屋顶,又一身沟壑般的肌肉,衣服早已片片碎裂,五指也瞬间长出寒光闪闪的利爪,鼻子前凸,嘴中又吐出两颗獠牙。
看上去,很像是没修指甲的野猪。
钟瑾仪秀眉一紧,忙挡在秦源跟前,道,“他果然是拜妖会的人小心”
先前她与大哥钟瑾元就杀过一个此类妖人,那一次大哥都差点受伤,因而知道厉害。
那野猪妖人淡淡道,“呵呵蝼蚁望天,却也知天之蓝,倒是难得今日”
秦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蝼蚁蝼蚁,蝼你吗啊,没完了是吧
正想开骂呢,却只听钟瑾仪比他还快,一声怒喝,“岂有此理,老匹夫受死”
说话间,她的大宗师意剑已然两丈多高,剑气照得方圆半里亮如白昼,以排山倒海之势朝野猪妖人劈去
这是要拼命的架势
她怒了
开口闭口蝼蚁,我男人十六岁大宗师,又仙灵在体,你竟瞧不起他
我钟家门面何在
钟瑾仪巨剑咆哮,那一剑与钟瑾元当初斩杀姚威的一剑,如出一辙。
只是,他没有钟瑾元二品大宗师的实力,也还不会使用仙气,自然达不到他那种威力了。
野猪妖人沉声一笑,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根白森森的骨棒,自下而上迎向那意剑。
“轰”
一阵巨响之后,只见空气一阵巨颤,那小屋瞬间被狂风吹倒,瓦片和房梁如同纸片一样飞了起来。
但野猪妖人毫发无伤,倒是钟瑾仪闷哼一声,竟被反弹了出去
秦源赶紧冲过去,将她接住。
只听那野猪妖人又笑了起来,“呵呵蝼蚁坐井观天,焉知”
这次,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空气中突然奏起一段慷慨激昂的乐曲
蹬蹬了蹬蹬,蹬蹬了蹬蹬正是乔峰出场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