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澎湃的钟载成,砰砰砰地敲着陈府的大门,就好像年三十登门的债主,气势这块已经到位了。
他的左手边站着秦源,右手边站着钟瑾元,就好比是左青龙右白虎,护卫于其左右。
钟载成现在没理由不得意,毕竟他亲儿子是修仙大能、好女婿也堪称一代人杰,关键是在维护门面这块,可谓与他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啊呸,可谓是同心同德。
哦对,以后就别分女婿不女婿的了,那可都是他的好儿子啊
且说陈府上下,这会儿竟然也没有睡觉
陈老爷子,也就是当年两千骑平西域十六国的西征龙威大将军、现今的俱州牧陈兴道,今天特意从俱州任上赶了回来
知道自家儿子陈世番与钟家打了赌以后,虽然他觉得陈家必赢,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回京来主持大局。
其实他有些不认同这次打赌的,毕竟本来陈家压着钟家就是人所共知,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去证明呢
区区钟家,何敢与陈家相提并论耳
赢了,天下人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但是输了,陈家的门面就亏大了
可既然赌约已下,他也不能不认。
这次他回来,就是彻底断掉钟家赢下此局的一切可能,确保陈家胜出,为了这个,他甚至都想好要亲自出马,去抓妖人了。
这不,一家人现在聚在一起,正在讨论此事呢。。
“爹,锦衣卫那边现在也参与这个案子了,他们抓了三个疑似妖人的奴仆,约我明早一同去审。”陈世番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另外明早爹会去趟清正司,打听下他们的最新进展。”
“爹,清正司那头,周通判已经跟我保证,他们那边的消息只给我,不会给钟家的。”
“呵呵,番儿长大啦”陈老爷子一脸欣慰,“不过,我们自己也不能闲着,让京城的江湖人士都动起来吧。这次,我们要让钟家输的心服口服才是。”
“爹放心,我有信心,在半个月之内,破了此案”
两人正说着呢,就猛听到钟载成的大喊。
先是都眉头一皱,然后又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陈家父子心里想的是,这钟载成怕是不满各衙门都在帮陈家,来没事找事的
嗯,这种气急败坏的事,他能干得出来
于是陈老爷子大手一挥,说道,“番儿,快请那老东西进来,待为父与他讲讲何为人缘。”
陈世番就会意的一笑,亲自跑去开门了。
钟家“三父子”在陈家呆的时间不长,大约才一刻多钟,除了当事几人以外,事实上没人知道他们在当晚,到底说了什么。
但陈家下人们都知道的是,钟家那三位出来的时候,鼻孔都是朝天的,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就像三只曲项向天歌的大鹅。
嗯,还欢声笑语,勾肩搭背。
有见识的陈家护院队长私下里曾说过,他在青楼当龟公那会儿,见过有些嫖客办完事之后,也是这般趾高气扬、心满意足地出来的只是那种嫖客最不是人,往往他们一走,屋子里被欺负了一夜的姑娘,就会捂着被子直哭。
陈家的下人还知道,钟家那三位回去以后,陈老爷子在屋子里大发雷霆,连收藏多年的好些个官窑古董都砸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叫一个渗人。
据说,就那一晚上,陈老爷子就至少砸了价值两套京中大宅的东西。
而陈世番少爷到底有没有挨打,这个就没人知道了,毕竟那种时刻,下人们只有低头的份儿,谁敢抬头盯着看
大家只知道,少爷似乎隐约嚎过一两声,后来是从老爷屋子里跳脚跑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鞋都丢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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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钟家这边,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回到家,一大桌的宵夜就已经热乎乎地等着他们了,钟载成带着两个活宝,直接开始了畅饮庆功。
还把又回去睡觉的钟瑾仪再次叫了出来。
睡什么睡,起来嗨
钟瑾仪现在是欲哭无泪,她能想象钟家多了秦源这个活宝以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不用秦源说,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搬出去,绝对不能让秦源和父兄住在一起,否则自己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嗯,反正论起来,她现在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至少跟秦源差远了这点从大哥吆五喝六、三番四次地要自己给秦源倒酒就能看出来。
好在她只是瞪了眼秦源,秦源就乖乖自己倒酒了,就是不知道这份“威严”还能持续多久。
而钟瑾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听过,尤其是看向秦源时,笑得那叫一个花儿一般。
“来来来,贤弟,为兄敬你对了,三天后你可一定要来啊,见证见证咱钟家五百年未有的扬眉吐气”
方才,让陈家人“参观”了下玉将军,又跟他们说了已让清正司拉走妖银炉以后,陈家就当场认栽了。
陈老爷子表示,只要明早去清正司证明钟载成所言属实,三天后他就让陈世番按照契约,上门赔罪
这真不是陈老爷子愿赌服输的境界有多高,实在是他太了解钟氏父子的为人了
现在钟家人契约在手,陈家要是敢不认,他们弄不好能直接找皇上评理去,到时候这件事只怕会越闹越大,如此一来,陈家的脸自然丢的会更大
所以还能怎么办赶紧履行契约上门赔罪,起码还能博个愿赌服输之名,多少留点薄面
这顿宵夜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散去。
回去之后秦源本来贼心不死,还想去找钟瑾仪一展雄风,可惜钟瑾仪回去就关了门,高挂免战牌。
累了一晚上,都已经丑时了,他竟然还有那心思,就不怕伤了元气,有损修为
说起来,为了这小混蛋,她也是操碎了心。
可是,小混蛋气呼呼地回去,用传音石告诉他早点睡,他也不回,让钟瑾仪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又好气又好笑,他怎生当真如同小孩一般
于是只好又跟他说道,“回来,就一次”
“两次”
只听传音石那头,传来一个不容拒绝的声音。
钟瑾仪被气笑了。
“随便你,反正就一次,爱来不来”
“那算了,不来就不来”
“你说的,那我关门了”
“随便等下,我想起还有东西在你屋里没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