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炸雷之声,只见“大统领”的身体轰然爆炸
爆炸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一般,瞬间便周遭一里之内的一切夷为平地,片瓦不存
秦源此时离大统领也不过两丈左右的距离,那冲击波瞬息而至,饶是他这般修为也躲闪不及,顿时被弹了开去。
夜空之中,秦源完成了空翻三周半外加侧身转体两周1440的高难度技术动作,随后以一个漂亮的头部向下硬着陆,兼全身翻滚一周半的姿势,完美落地
秦源表示对这个动作非常满意,并随即两腿一蹬,手掌一松,头一歪,表示自己已经昏迷过去了。
尽管实际上,爆炸时他的仙气、正气、冰魄同时激发,外加墨甲的防护,仅仅只是让他气息略微震荡了一下,连小小的内伤都没有形成。
可必须得昏迷一下啊,这么剧烈的爆炸,像他这么年轻而英俊的男孩子,又没有太深的修为,怎么扛得住呢
范司正也受到了爆炸的波及,几乎在一瞬间就被耀眼的火光所吞没。
不过火光散去后,司正大人毫发无伤,甚至连随意披着的白长直发型都没有乱。
他面无表情,平静如水,只是当看到在地上利索躺直了的秦源时,才眉头微微一皱。
现场突然一片死寂。
不过,很快就有了声音。。
不少人从残砖碎瓦中爬了出来,有些人受了轻伤,但更多人竟毫发无伤
这些人惊恐地看着眼前伫立的这位一头白发,却瞧上去只有六十左右的人。
有人想起,爆炸发生时,自己忽然被一种温润的气息所环绕,这才没有受伤
想来,救命之人就是这位一头白发、仙风道骨之人。
于是有人跪了下来,喊道,“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
范正庆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清正司捉妖,无关人等回避。所有房损,回头自有补偿”
众人一听,立即哗啦一下四散而跑。
这些日子,京城可没少出高手打架殃及平民的事,大伙儿谁不怕
就在此时,只见空中遮天蔽月的乌云顿起,翻滚的乌云直直地压将下来,仿若天塌一般,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
猛地,乌云之中,探出了一颗巨蛇的脑袋
那蛇头通体乌黑发亮,硕大无比,光那蛇眼便有常人的脑袋大小,而吐出的信子,竟有一丈多长
爆炸的“大统领”,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这点不光范司正知道,也秦源也猜到了
现在,这妖人变了妖身
原来,他体内的本妖,竟是一条蛇
饶是范正庆这等见惯了大场面的高手,在见到大统领的妖身之后,也不由脸色一僵,瞳孔一缩
这是
脑海中刚闪过一个震惊的念头,范正庆又见那妖蛇的尾巴骤然从云中甩出,直奔躺在地上的秦源而去
不由大喝一声,浑身烈焰大起,再次化作一道橙光,与那巨阙剑一起,冲向妖蛇的巨尾
范正庆瞬息而至,举起巨阙剑,便朝蛇尾轰然砍去
狂暴而醇厚的剑气,在划破空气的瞬间,带出比太阳更为耀眼的烈焰,仿若要点燃整个世界
而那蛇尾也改了方向,则以摧枯拉朽、横扫五岳的气势,狠狠地朝他抽打过来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
秦源再次被爆炸般的气息“刮”得在地上翻滚了一周。
趁机,他悄悄睁眼一瞧。
只见巨蛇尾部破了一道口子,鲜血像烟花一样喷射出来。
不过对于整条巨蛇而言,那道口子并不算大
而此刻的范正庆,已然被蛇尾扫飞出去,往后飞了至少十余丈,这才落地
落地之后,又连退三步,直到第三步,一脚深深地踩入土中,这才止住
秦源心中骇然
范司正,似乎也未必能拿下这妖人
巨蛇一声长啸,引空气巨震
不过,幸运的是,它没有发动第二次进攻,便忽然从云间消失
“范正庆,我很快就会杀了你的”
夜空中,回荡着一个不甘而愤怒的声音
这个声音还未消散,秦源便看到了两个身影,如同电光般从远处赶到了现场。
秦源定睛一瞧,发现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见过的剑庙樵长老,而另一个则不认识,但看起来应该也是剑庙长老之一。
原来是剑庙来人了
只可惜,那妖人提前感知,早已逃之夭夭了
但无论如何,大统领之强悍,已经结结实实在秦源心里留下了阴影。
从刚刚的情况看,如果一对一,连范司正未必能打得赢他
空中,樵长老看着范正庆,问,“那人可是大统领”
范正庆收了气息,平复了一下后,这才说道,“是”
樵长老颇有些懊恼道,“可惜了这下又不知道该去哪找他了”
他身边的另一位儒雅老者,倒是相对比较淡定,说道,“总会出来的。”
说完,又饶有兴致地看了躺地上的秦源一眼,然后问范正庆,“这位,就是你们清正司捡来的宝贝”
范正庆点了点头,“对,他叫秦源。”
说着,又走到秦源跟前,轻轻踢了他一脚。
“别装了快起来,见过渔长老和樵长老”
秦源顿时嘴巴一苦。
啊这被看穿了哈
好尴尬,这算不算当场社死而且还在剑庙大领导眼皮子底下,特么的很可能影响仕途啊
话说这范司正也真不会做人,外人面前你好歹爱护下手下,哪有直接拆穿的道理
难怪他能跟钟载成玩一起去,想必两人都没有什么朋友
秦源腹诽了一阵,但装是肯定装不下去了,只好咕噜一下爬了起来。
行礼道,“属下拜见渔长老、樵长老”
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什么,属下方才假装昏迷,是想趁那妖人不备阴他一把,从兵法上说,乃虚实之计、韬晦之策,所谓兵不厌诈”
“秦影使,”范司正淡淡地打断道,“两位长老自有判断,不得油嘴滑舌”
秦源只好耸了耸肩,把话头给收了。
不过凭良心说,方才他还真是这么打算的,甚至连隐守都准备好了,就等机会给那大统领来一把阴的
却见那渔长老听完,抚须而笑。
谷後tspangt“呵呵,早就听闻秦影使办事机灵、足智多谋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难怪能屡立奇功。秦影使,你做得很好。”
秦源立即说道,“不敢不敢。属下别的本事没有,也就会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罢了,上不得什么台面,渔长老谬赞了,呵呵。”
话音刚落,只见那樵长居高临下地说道,“立功了便是立功了,又何须自谦至斯你好好做,自有你的前程,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秦源连连点头,心想老子谦虚一下也不行啊,特么的虎着个脸给谁看
此时,却听渔长老又轻笑道,“秦影使,好好当差,有空我带你去剑庙转转。”
秦源一愣。
好家伙,这是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如果谁能获邀进入剑庙,则必然会有一场机缘。
这机缘可以是渔长老亲授武学,也可能是获赠常人万不可及的法宝,但这些都是小的
若是往大了说,甚至有可能获得剑奴的亲自点拨
据说范司正一开始也只不过是剑庙的剑士,就是因为当年立了一件不为外人所知的奇功,于是得到了剑奴的点拨
从此他修为突飞猛进,仕途亦平步青云,终成一代司正,天下人无不敬仰
但同样人所共知的是,天下能获邀进入剑庙的人,寥寥无几
听苏若依说,她也只在刚刚入司那年去过一次。
而除了她以外,清正司自范司正以下,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去过剑庙,即便是屡除大妖的钱玉书也没有这种机会
秦源知道,苏若依能去剑庙,肯定跟她的特殊身份有关。
至于范司正能去,那自然是因为他要时时去剑庙述职。
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是近年来第三个,有资格去剑庙的
难不成,剑庙看上自己了
可就算自己屡立大功,应该也比不上钱玉书,对清正司的贡献更大吧
此时,只听一旁的范司正说道,“秦源,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谢渔长老的美意他说请你去,自然就会请你去。”
渔长老瞧了范正庆一眼,淡淡一笑,知道这老头说这话,是怕自己反悔,想把这事儿给定实了。
瞧着吧,要是过些日子自己没动静,他能直接跑剑庙来,帮这小子跟自己吵架。
这老范啊,护犊子护得比谁都紧。
秦源岂能听不出范司正的意思,也赶紧说道,“属下多谢渔长老美意请渔长老以及诸位长老放心,属下一定撩起袖子好好干”
“呵呵呵”
伴随着一阵朗笑,两位长老便悄然消失于夜空之中。
现场,就只剩下范司正和秦源两个人了。
秦源想起苏若依的事,又连忙问道,“司正大人,请问苏若依眼下在哪那妖人要对苏若依不利,我这次过来,原本是”
“她很好。”范正庆冷冷地打断道,“你先随我来”
说完,便大袖一挥,双手负在背后,朝清正司走去。
秦源不明白范司正为什么对自己这个态度,但是又不敢问,只好乖乖地跟在他的后头。
进了清正司,又沿着一条宽大的石径,两人便来到了一栋三层木楼。
清正司有两栋木楼,一栋秦源去过,是甲字科、乙字科等诸科联合办公之地,而另一栋则据说只有天字科和司正大人才能进,连赵宗镇都不能随意去。
这栋木楼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和旁边的一栋差不多,只是进去之后明显能觉察到某种能量波动,想必周围布置了大量的阵法,没人能轻易闯入。
范正庆的房间位于三楼,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一胡桃木长案、三大红漆木椅以及数个靠墙的柜子罢了,甚至连茶桌的都没有。
只不过,三楼明明有七个房间在用,其他房间门口,都贴着封条。
进屋,范正庆坐到长案后自己的位置,然后一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坐那。”
态度依然很冷,就好像秦源是他的仇人。
秦源也不知道是自己得罪他了,还是他本身就是那种性子。
但还是乖乖坐下,双腿是并拢的,手也规规矩矩放在腿上,然后冲范正庆露出了十六岁年纪才有的纯真笑容。
请叫我乖乖虎,谢谢
哪料到范正庆压根就不吃这套,不但依旧一脸面瘫的样子,甚至还问了个让他猝不及防的问题。
“清正司八条司训,你背与我听听。”
秦源当时就懵了。
条是不调戏妇女。
至于什么八条司训,没人说过啊
想到这里,他只好说道,“回大人,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回头一定去背会”
范正庆黑脸,“当初入司之时,赵档头没与你说么”
秦源回忆了下,记得当时加入清正司的时候,赵宗镇就给了自己一个令牌,然后说了什么他们甲字科的口号,跟顺口溜似的,主题好像是“干”据说还是赵大档头自己花了三天想出来的,后来被自己换成了“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但,就这么把赵档头卖了,未免不太讲义气。
于是说道,“赵档头倒是教过,不过我记性不大好,给忘了”
范正庆身子微微后倾,背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睛停在秦源的脸上。
淡淡道,“倒是还知道一条,不可出卖同袍。”
眼神中微露出一丝欣慰,但转瞬即逝。
随后,他又冷声道,“条是,同袍有义,不可有情,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秦源心想,这特么难道是说,同袍之间不可搞基
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却还没等他开口,只听范正庆又道,“你站起来,把下衣褪去”
秦源登时就慌了,差点就跳起来。
我擦,这是要闹哪样
呐呐呐,老头你别太过分啊,你这属于职场骚扰了,很容易身败名裂的
但是震惊过后细一想,他忽然有点明白了。
不可有情苏若依
完了,这老头多少是知道点什么了,难怪一路上对自己黑着个脸
“大人”
“脱”
“不是,大人,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却只见范正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秦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太监,又拐骗良家少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