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反转,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窃窃私语的众衙役,有高声大笑的景王,也有喜极而泣的苏秦秦,中间好像还有人在轻轻哼着类似民谣的东西
dquo老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都拉稀rdquo
燕妃感觉这好像是在骂自己,可这种事哪有自己上去认领的但越想越气得慌,于是立即朝朱贺年使了个眼神。
朱贺年登时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dquo肃静rdquo
待全场安静下来之后,又指着秦源大喝道,dquo秦源,那银票何处去了本使再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要不然heipheiprdquo
dquo要不然如何rdquo钟瑾仪冷声道,dquo没找到银票,难道不是刺客信口雌黄,胡乱栽赃rdquo
朱贺年冷笑道,dquo钟大人,你可以亲口问问他,他与成华宫的交情如何那苏秦秦是否经常上他那去,敏妃是否曾当众为他解过围有这等关系在,加上刺客口供,本使怀疑他有何不可rdquo
钟瑾仪眉头顿时微微一皱,以她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确实对秦源很不利。
却只见秦源微微一笑,上前说道,dquo不用问了,我都承认。我跟成华宫的关系好着呢,而且苏秦秦是我最好的朋友,那又怎样rdquo
苏秦秦听秦源在这种时刻,不但不避开自己,还依旧毫无畏惧地承认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心中虽是为他担忧,却又有些欣慰和感动。
他真傻,可他heipheip当真是极好、极忠诚的朋友
可惜heip这般坚硬刚直的男子汉,却不幸成了太监。
飞起六道星光。
朱贺年见秦源亲口承认,不禁愉快道,dquo那你说,本使现在怀疑敏妃,确实很可能雇你做了刺客接应,错了么rdquo
dquo当然错了,前提是你得证明敏妃确实雇凶刺杀景王了啊,问题是你现在有证据吗rdquo
朱贺年不动声色道,dquo若是有证据,你可愿认罪rdquo
秦源一听顿时乐了,好家伙,总算到这个环节了
dquo朱大人,根本就没有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就算有,那也是假的反正我相信敏妃没杀人,你要是有铁证,反正我也百口莫辩,那认了又何妨rdquo
朱贺年一听更乐,妈耶,总算到这个环节了
当即笑道,dquo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使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来呀,将敏妃亲笔书信呈上来。rdquo
两人对答极快,旁人想插话都插不上。
尤其是钟瑾仪,早看出朱贺年是在给秦源下套了。
她本想见缝插针地提醒一下,可是秦源每次都是无缝接话,弄得钟瑾仪想插都不插不进,感觉很是力不从心。
于是只好蔚然一叹:可惜了,这么好一棵苗子,终究是太年轻气盛。
景王、苏秦秦及成华宫与秦源熟识的宫女们,也无不暗自长叹。
她们其实都早已通过各种渠道,知道锦衣卫鉴证房,将书信鉴定为真了。
苏秦秦更是自责:是自己连累小秦子了,小秦子太善良了,这宫里的黑暗之处,他竟全然不知heipheip????
就连一直平静如水的敏妃,也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全场也只有燕妃,微笑着露出了小酒窝,感觉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那个圆纸筒很快带到,朱贺年拿出里面的两张纸,看了下,然后递给钟瑾仪。
dquo钟大人,这是书信原物,还有锦衣卫鉴证房的鉴证具结书,你看下吧。rdquo
钟瑾仪轻轻一瞥,便看到具结书上头有dquo印证皆真rdquo的结论。
朱贺年拿起那张具结书,展开朝敏妃、景王及周云生等人展示了一下,说道,dquo怎么样,结论为真,这下没话说了吧rdquo
秦源自然不能直接指出哪里有问题,要不然就很容易被人怀疑。
事实上为了不让人怀疑是他在信上做了手脚,从头到尾他都在表演一个愣头青,甚至连这封信他都没有主动提及,而是朱贺年自己提出来的。
虽然没人会违反常识,去相信十六岁的太监有能力在大宗师眼皮子底下改了书信,但身为老艺术家,秦源还是喜欢用更多的外壳来隐藏自己。
做人嘛,还是要狗heipheip苟一点。
于是看了下那张纸,然后故作不懂地说道,dquo不对啊,我怎么看着三位鉴官,只有两位得出为真,另一位写的是squo无法具结rsquo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觉得不一定是真的rdquo
朱贺年皱了皱眉,dquo三位中有两位下了结论,按规矩可以算真的。rdquo
dquo按规矩rdquo秦源说道,dquo这可是敏妃娘娘的案子,你们就这么不慎重不行,要让我心服口服,除非重新鉴定一下heipheiprdquo
这时,稍稍看到了些希望的苏秦秦也马上说道,dquo对,为什么有一个人不敢出意见是不是他不肯同流合污,所以才不敢写rdquo
一时间,跪着的成华宫太监、宫女们顿时纷纷附和,要求重新鉴定。
朱贺年一看群情激愤,赶紧喝止,dquo大胆,谁再敢咆哮公堂,一人一百杀威棍rdquo
这时,坐在一旁的周云生,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dquo朱大人,既然此证有疑,那可否给老奴再比对一下rdquo
朱贺年闻言,登时脸色微微一僵,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这位周秉笔就说了两句话,看似不偏不倚,却句句都在关键的时候heipheip
想到这里,他的瞳孔顿时猛地一缩。
不对,这老太监,竟然是庆王的人
没想到庆王久居蜀地,竟然在宫中经营如此之深,连皇上跟前最信任的三位大监之一周云生周秉笔,也是他的人
藏得好深啊,之前大家甚至还一度认为,他与誉王交情颇好
果然heipheip这种时刻庆王怎么袖手旁观呢这周秉笔,名为替皇上旁听,实际却是替庆王来帮敏妃的。
朱贺年虽是心愤,却不敢怠慢,只得一脸笑容地看着周云生,说道,dquo既然如此,那便辛苦周秉笔了。rdquo
书信以及另外几张敏妃的平日手书,还有成华宫大印的官方印迹存档,很快就到了周云生手里。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周云生那张老脸。
周云生看完字迹对比,脸上并无表情。
双目缓缓向下,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那个印章之上。
朱贺年大松了口气,因为鉴证房那边早就跟他说过了,印章是最真的,根本就是用真印章盖的,完全挑不出一丝问题。
燕妃脸上的酒窝也更深了,甚至舒服地靠在了背椅上,想象着一会儿敏妃面如死灰的样子。
顺便想了下秦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
老燕子穿花衣老娘让你穿寿衣
不对,穿什么寿衣,直接千刀万剐,然后找个乱葬岗埋了得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