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一点光明。
而沿着这唯一光芒走出,苏翰景却发现并非是自己心目中的乐土。
苏翰景不由目露思索之色。
因为他跟着那道佝偻身影走出那唯一的光明之地后,居然不是来到了自己已经较为熟悉的元神体系地界。
昏蒙蒙依旧是这光明之地外唯一的色调,就仿佛这是永恒。
与这格外应景的,是一条狭长的石台阶。
那道佝偻身影拾级而上,看似缓慢,但不过倏然,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苏翰景再也看不见什么,于是他连忙跟上去。
当他爬到石台阶最顶部后,却是不免怔了一下。
在这石台阶的尽头,是两面奇怪的壁画。
左侧的那一面石壁上,是一位头下脚上,却正襟危坐的道人。而右边的那面石壁上,则是一位背着对世人的僧人。
这一道一僧,看起来古怪无比。
这时,那道佝偻身影朝着右边那面壁画行了一礼,接着说道:“世尊,那妄图逃离死界的飞仙浮屠,我已经劝他回返原路了,他也已知错。”
但那背对着世人的僧人,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佝偻身影也早已经习惯,这道僧人背影虽然是世尊,但它终究不是真正的世尊。
而跟在这道佝偻身影后面,听到这番话的苏翰景,不由深深地凝视了这人一眼,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个人敢对着外面那摊肉泥发誓说,那就是你他妈说的劝返吗
而这时,那头下脚上,却正襟危坐的道人壁画,突然微微放出了些许光亮,紧接着一道朦胧身影浮现而出。
“教主。”这道佝偻身影连忙叫道。
“你这次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过来。”这道朦胧身影说道,声音空灵,似男非女,听声完全分不出性别。
“我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这道佝偻身影顿时怔住了。
但这道朦胧身影没再和这道佝偻身影说话,而是直接看向了苏翰景所在的地方:“汝从何处来,就回何处去。”
苏翰景心惊,不过他试着出声:“我回不去。”
若是这位“教主”能送他回原来的世界,那么再好不过了。
但随后,苏翰景就发现,对方压根就不是在乎自己说,因为有一股气息突然从自己身后之地爆发出来,紧接着一头古怪生物直接跃现而出。
正是之前两次载苏翰景过河的那一位。
这一头古怪生物似乎是不再压制,浑身爆发出惊人的死气,原本还血肉丰满的身躯迅速风干下去,不过顷刻之间,就成了一具有些破败的干尸。
但这头古怪生物的气息,却也在这一瞬间暴涨,直接令那佝偻身影倒退了数步。
“你不是死涧尸灵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道佝偻身影大失惊色。
因为这古怪生物是他去找来配合算计苏翰景的,但他也不知道这古怪生物,真正的实力竟然还在他之上
“吾生于天道在世之年,因天道失踪而一道陨落。”
“吾乃护道者之一太龟”
此名落,这个地方竟然凭空生出了诸多异象,那是巨龟横于天地,以四肢撑起了上苍的画面。
“太龟好久远的名字了。”
这道朦胧身影低叹了一声,似乎是感慨万分。
然后这道朦胧身影问道:“你跟着他来到此地,究竟是为何”
“就在方才,吾感知到了一丝天道的踪迹吾要把天道找出来,然后一口吃掉以填补吾此身之缺”
“吾当于今世还阳”
太龟咆哮起来,气势随之更为凶煞,枯干的尸躯上,有不详气息弥漫,流转暗绿色的光泽。
“天道早已失踪,此处只有些许当年的几块悟道石,却并非是你想要找的。”那道朦胧身影说道。
“吾不信”太龟大声咆哮,尸气愈发浓郁,直有滚滚而来的趋势。
那道朦胧身影见说不通,就只好出手把这太龟给打死了。
只一瞬,那不详气息简直滔天的太龟,便一下子没了气息动静,继而整个形体溃灭,消散无踪。
一旁的吃瓜路人甲苏翰景:“”
一旁的吃瓜路人乙佝偻身影:“”
不过那道佝偻身影就比吃瓜路人甲反应快多了,连忙呼喊道:“教主神威”????
“那并非真正的太龟,只是昔日的一缕怨念依附于尸骨而已。”那道朦胧身影解释了一下。
然后,这道朦胧身影说道:“你的实力还是不够,虽说死界一切皆定,无有能破笼而出者,但那死涧经此一事,我感觉应当还有更强的上古尸灵存在。我便与你讲道一阵子吧你虽是佛门弟子出身,但到了这等境地,也算是殊途同归。”
“多谢教主”那道佝偻身影瞬间狂喜,一张直追无法老僧生前模样,也像极了干尸的老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道朦胧也不应话,只是自顾自讲道起来。
苏翰景自然跟着在旁边白嫖。
但是听了一会儿后,他就开始发愣,因为他完全听不懂。准确来说,也不是听不懂,而是他听了后,半点感受也没有。
就像是他在听一个女同学,聊她喜欢的明星和化妆品一样。
“而且还有枯燥乏味的感觉”
苏翰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这等涉及到元神修炼的讲道,印证了白骨律的部分记忆,甚至还有那一部无法无天的元神真经,可他偏偏听不进去。
而且,听得久了,他居然下意识地还想反驳。
于是,苏翰景只好在这里转悠起来,他先去这两幅壁画前看了一会儿,依旧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然后他试着去其他地方转转,结果在走到一处时,一不留神下,直接一脚踩空。
一瞬间,他就又有了身体的感觉。
“我这是又穿越了”
苏翰景对此并不陌生,他之前就是这么穿越的,然后苏翰景就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想先看看自己这具身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然后,苏翰景就看到自己挂在一处临海的悬崖上,处境凄惨。
而手也不是手,是一只爪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