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君书影和青狼几人在台上抵挡千人围攻,出了一身的汗,衣角还溅上了血迹,楚飞扬身上反倒是最体面的。
楚飞扬闻言一笑,又摆出一副震惊委屈模样:“书影,你居然嫌弃为夫。为夫好生伤心。”
君书影扭头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了过去,没想到楚飞扬不闪不躲,君书影脚背便踢到了楚飞扬的大腿上,啪得一声听上去实实在在。
“啊,你真舍得下手。”楚飞扬抽了一口气摸着大腿叫道。
“少废话,快点走。”君书影哼道,“我还要问问你,那圣姑修行之法怪异,浑身都是毒物,她刚才搂你你为什么不躲?!”
楚飞扬笑道:“我躲了啊,刚才不是没亲着么。书影放心,为夫可仍是清白之躯。”说着伸手架到君书影肩膀上。
君书影瞪了他一眼:“我说正经的,你别跟我嘻嘻哈哈。当初司空月就有这种养在血中的盅,只需沾身即入。圣姑故意将血抹在你的身上,我实在担心有毒。”
楚飞扬闻言笑意更深了,他将手臂展开,揽住君书影的肩膀。
“有书影这句担心,为夫百死无憾了。”看到君书影又瞪他,楚飞扬又道:“书影放心,我还要和你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况且还有东龙阁内力加身,不管这血有什么古怪,也没那么容易让她得逞。”
”这次的确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圣姑看着稳重,居然万事不顾,拼了命也要坑我一坑。她不为她无极山庄的大局着想,专坑我做什么,我却想不通了。”楚飞扬皱眉不解道。
君书影抱臂冷哼一声:“是啊,人家谁都不坑专坑你,拼了命地要亲你。绝色美人当着大庭广众投怀送抱,楚大侠风流不减当年啊。”
楚飞扬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哎,这是生气了?!为夫怎么闻着酸味这么重——恩,脸蛋真滑。”楚飞扬忍不住又多捏了两下,“这东龙阁的内力也真是好物,单是驻颜这一项就把什么盖世神功都比下去了。当年创下这一功法的老前辈必定也是个妙人。”
“滚。”君书影不悦地拍开他不规矩的手。
楚飞扬继续揽着他笑道:“话说回来,要说在下当年风流,书影不是最了解的么。在下有多少风流也都使在君公子身上了,减不减当年你不是最了解了么。”
“楚飞扬,你有完没完了!”君书影恼怒道。
他明明只是担心楚飞扬的身体,怎么谈话又被他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两人一路说着,脚下却一步不慢,顺着林中小径走到尽头,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已经近在眼前。
两人来到湖边,楚飞扬蹲下来,撩起水往脖颈上的血污处清洗。君书影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看着。
看了片刻,君书影忍不住走过去,也伸手撩了一捧水浇了上去。
“这里还有,都没洗干净……”君书影咕哝道,伸手要去搓洗。
楚飞扬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碰。
“如果这血有毒,怎么能让你也沾上,那岂不是遂了敌人的愿。如果真有什么事,还有你能帮我。”楚飞扬捏了捏他的手心,“你在一边看着,我自己洗干净就是。”
君书影知道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楚飞扬大刀阔斧地将脖颈处的血污清洗干净,衣服也被沾湿了一半。
他又撩了一把水,笑道:“这水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温热,真是舒服。书影,我们干脆就在湖里沐浴,洗洗一身浊气。”
“不必,我回去再洗。”君书影摇着头,这里是开阔的野外,不远处还有熙攘人群,实在不是洗澡的好地方。
楚飞扬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起来,沿着湖边又走了好一段路,远离刚才那块地方,走到了上风处。
这一处是大湖凸出来的一角,被山石树木环绕,形成一处天然的隐蔽水潭。潭中碧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颜色分明,美得令人迷醉。站在岸边,湖底的石头也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几尾鱼儿悠然游动。
“书影,出门在外,不用讲究那么多了。”楚飞扬道,“你看这湖水清澈,景色优美,这个地方又隐蔽,正适合洗去一身血污浊气,浴自然清新之气。这可比在澡盆里舒服多了。”
君书影被他说得有些心动,此处湖光山色,碧水荡漾,阳光正好,越看就越发觉得身上的血污汗迹十分难受。
楚飞扬已经利落地脱了衣裳,扔到一边的石头上,只余一条短裤。
“再看下去,等太阳落了水就凉了。好景不常有,大丈夫不拘小节。”楚飞扬笑道,“趁着阳光正暖,河水之清兮可以濯我身。等会儿为夫还得给你洗衣裳,哎。”
说起这件事来,君书影难得地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微微张开手臂,让楚飞扬褪去他的外衫,看看衣角上被溅上的几道血迹,着实碍眼。
“这不用你洗了,扔了吧。”君书影大方地道。
“你说得轻巧!”楚飞扬瞪着他道,“扔了?这件衣裳可是当初我们去京城的时候专门找那个名满天下的裁缝庄子,还找了最好的裁缝给你量身定做的,你知道多少钱么?!扔了?!”
“我们出门办事,还是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谁让你收拾这件衣裳带出来的!”君书影也道,又摆了摆手:“再说这点钱,我还不放在心上,这沾血的衣裳,洗净了我也再不穿了的。”
楚飞扬叹息一声,君书影已经自己脱了衣裳扔到石上,举身跃进湖里。
一条白影在湖水中穿梭而过,到了小潭子的中央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君书影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岸边,楚飞扬已经不在那里。
君书影不理会他又要玩什么花样,这暖暖的湖水包围着周身,让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疲累身体分外舒适。
浸在水中的肌肤感到一股细微的水流波动,不多时便听哗啦一声响在身后,君书影头也不回,便有一双手从身后搂住他。
楚飞扬撩起水来滴到君书影的肩膀上,细细摩梭着,又在那肩头上亲了亲,低叹道:“还好你没有受伤,不然我要心疼死了。”
“别矫情了。”君书影用湖水搓洗掉血污,撇了撇嘴道,“我这辈子受伤最重的一次就是你打的。”
“……书影,你真能刹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