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报名参加大比的足足有一千多人——虽然只要炼气期七层就有资格参加,但很明显,只有前五十名才能获得筑基丹,在这一千多人里,光是达到炼气期圆满的就好几十个,刚到炼气期七层就上台,那不是找虐吗?
所以,除非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大多数的炼气期七层修士都会选择继续修炼,参加十年后的那一届大比。
大比的流程是这样的,在试炼峰下有十座擂台,每个参加比赛的修士都可以上去做擂主,连续击败五名挑战者之后,便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如果超过一刻钟没人挑战,便算自动进入下一轮;对挑战者来说,击败擂主算作两名挑战者,他成为继任擂主之后,只需再战胜三个人便可以。
历年来的大比都是这般进行的,今天举行的就是擂台赛,只是初步的选拔;三天后,那些挑选出来的弟子才会进行一对一的淘汰赛——那时候,是会有金丹真人来观看的,如果运气好被金丹真人收为弟子,就直接成了内门弟子,所以这些修士们都一个个摩拳擦掌战意沸腾。
谢允芝会带叶诺他们来看这宗门大比,只是想让这些同门了解一下修士之间的争斗,不要整天闷头修炼,这样的话,等他们将来下山游历的时候是会吃亏的。
事实上,谢允芝的确很有预见性,他带来的那些少年,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目眩神迷——平素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谢允芝虽然也教了些世俗武学,可那怎么比得上仙家法术?就算这些炼气期的弟子施展的都是一些低阶法术,也足够这些从未接触过法术的少年们看的了。
叶诺这会儿也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擂台上的比武呢。
这擂台上的擂主是一个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岁的老道士——炼气期的修士,寿命一般也就一百五十岁左右,看着道士已然露出几分苍老之态,便可以知道,他绝对超过了一百岁。
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炼气期圆满,手上的法器是一把大刀,挥舞起来虎虎生风,还能发出风刃破敌。
他的对手则是一名炼气期八层的修士,这修士一看便属于很有钱的那种——他身上的袍子是极品法器,手上挥舞的双剑也是极品法器,除此之外,这修士手里还不要钱一般往外扔灵符,火球冰箭齐飞,打的好不热闹。
“真是奢侈的对战。”雷贺勋笑了起来,“小谢,我看那个老道士有点悬。”
谢允芝轻笑:“那也不见得,好歹也是炼气期圆满的修士,总不至于只有一把大刀吧?没点压箱底的功夫,他敢去守擂?”
“说不定是寿元到了,拼死一搏?”雷贺勋反驳。
像是在反驳雷贺勋的话一般,他话音刚落,那老道人忽然拿出一个巨盾,然后举着盾牌硬顶着攻击杀到了那个炼气八层的修士面前,一刀把人劈了下去。
雷贺勋当下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就算是要反击,就不能早点或晚点?专门跟他作对还是怎么的?
雷贺勋半扭曲的表情让谢允芝和叶诺都忍不住轻笑出声,雷贺勋有些气哼哼的:“这次不算,咱们看那个擂台,你说谁能……”
最后一个“赢”字没出口,雷贺勋看着自己手指的擂台上那一道飞出去的人影,真想把刚说的话给吞回去,早知道就不要随手一指了,起码得看一看,找个输赢未分的啊!
“就那个擂台吧,我看他们刚开始打。”看到雷贺勋的脸色更加奇怪,谢允芝赶紧开口,指着右前方的一座擂台。
雷贺勋顿时被治愈了,目光顺着谢允芝指点的方向看去,的确是刚开始,还在互相行礼呢。
“小谢,这次你先说,哪个会赢?”雷贺勋打量了台上的两个人一番,问。
“修为相当、用的法器也差不多,我怎么看得出来?”谢允芝本是随手一指,这会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出端倪来,“不过既然是赌,我便选择穿蓝色衣服的那一个——就用你刚收服的那头紫电豹当赌注吧。”
“赌就赌!”雷贺勋毫不示弱,“我看中你的裂风鹰好久了!”
怎么忽然就赌起来了?叶诺有些迷茫,不过她也知道,谢允芝和雷贺勋之间的关系很好,看他们之间的神色也不像在较劲,便不再理会,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擂台上。
这擂台上的比武和叶诺经历过的不一样,毕竟只是同门之间的比武,完全不用杀个你死我活,就算真的打出火气来,也有在擂台四周巡游的筑基弟子出手阻止以防真的出了人命。
不过,就算是这样,叶诺也看的很认真——有规规矩矩的用法器互拼的、有抽冷子暗算的、有用符箓砸人的……甚至还有一个修士,顶着两层极品法器的防护,硬生生把人逼下台的,甚至还有用世俗武功来打击对手的,堪称应有尽有。
“这些比试,热闹有余,狠戾不足。等哪天有人上了生死台,那才值得看。”雷贺勋眉开眼笑的从谢允芝手里接过灵兽袋,“哎呀呀,小谢,我就不客气了——真难得赢你一次啊。”
方才他和谢允芝的打赌以他的胜利而告终,谢允芝看好的蓝衣修士棋差一招,惜败。
一整天的时间,能够通过初选的人大概在二百个左右,其中有一个少年留给叶诺的印象最深刻。
那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极俊秀,但是神情极冷,他的武器是一把长剑,从头到尾就没有用过别的手段,轻而易举的取得了五场胜利。
谢允芝对这个少年也比较看好,如果不出意外,这少年铁定会进入内门——御剑峰不会放过这样的好苗子。
御剑峰也是太一宗七峰之一,而且论战力在七峰之中排名居首,峰内弟子剑客居多。
用雷贺勋的话说——只要一看便晓得,这孩子天生是御剑峰的人。
雷贺勋说的果然没错,这少年刚下擂台,便被一个青衣背剑的男子接走。让叶诺有点奇怪的是,那青衣男子身边侍立着的人,是张元。
“那人是御剑峰的雷长河,就是他收下张元兄妹的。”谢允芝解释道。
“别看他也姓雷,他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雷贺勋撇嘴,“那冷的跟冰块一样的性子,能教徒弟?”
那边的雷长河像是听到了雷贺勋的话,抬眼间向着这边看过来。
雷贺勋冷哼一声,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谢允芝有些头疼——应该、可能、似乎、也许……打不起来吧?
雷长河和雷贺勋之间的不对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两人一碰面,说不来几句话就可能对上,打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偏生这两个人半斤对八两,打起来也是不分胜负,于是就更加看不对眼了。
幸好,雷长河这次无心寻隙,只是冷冷的看了看雷贺勋便带着那少年和张元转身离去;雷贺勋估计也不想在这许多炼气期晚辈面前大打出手,冷哼两声也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