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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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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后,等董师爷带着仆役捧着各样礼物到了恒盛老店时,落笳与景若早已离开

大约是怀中有银心中不忧,景若心情甚好,偶尔还会跟落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话。落笳却满腹心事,自从刚才大概知道景若的出身后,不知为何,她一直心思飘忽,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连景若的问话也只潦草应付

落笳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心中烦乱又有些莫名的难过,隐隐中觉得景若仿佛故意向自己隐瞒了家世一般,但细想起来,自己确实也没开口问过,何谈隐瞒?但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心中就是有股气

景若见落笳如此,虽有些惊讶,但以她的性格总是不会开口相问的,于是也就不再言语,两人虽并辔而行,却像被一堵无形的墙隔开一般

日近中午,从早上行到到这会,两人早已腹中饥馁,遥遥看到前面一处凉棚,外面挂着个偌大的“茶”字布幌,便直奔而去

小小一间凉棚,内外都散落着些桌椅,外面已有几桌客人了,正在围桌喝酒,好大的喧闹声,景若皱了皱眉,也不问落笳意见,径自往里面走去,在靠里面僻静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店甚小,连跑堂都是老板亲自来。落笳没什么胃口,只点了碗素面。景若更是简单,只吩咐老板上壶好茶,又要了一碗白饭来泡着吃了

落笳看的暗暗皱眉,对她道:“景姑娘,接下来还要赶路呢,这么吃路上会饿的”

景若却不以为然道:“这乡野之地有什么好吃的,也只有一泉好水,煮的茶倒是值得一试”

落笳还想说什么,突然想起景若平日在公主府中,想必锦衣玉食,天下珍馐尝遍,又哪里吃得惯这乡野之物,不觉心头又是一黯

景若却偏在这时候说:“那日你让我尝的葡萄很好,待我们回到长安,府中也有极好的瓜果,可以尝一尝是否能与西域的相比”

景若之言本是说笑,哪知此刻在落笳听来甚是刺耳

她素来是冷静的人,这会儿却莫名的心中有些不快,脱口而出:“公主府的瓜果,又岂是西域荒蛮处能比?”

景若听了这话有些愕然,落笳此时也自知失言,可又不愿解释,只默默的低头吃面

半晌,才听景若声音冰冷道:“那也不见得,西域荒蛮处所出,可是难伺候的很呢”

落笳刚才还在为自己说错话而心有愧疚,此刻听到这句,不觉一股怒气上心头。她慢慢放下筷子,语气决绝道:“景姑娘,在下出身低贱,不敢高攀侯门显贵。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相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会儿便不用拜别了”

落笳几乎不加思考,一口气说完着许多话。其实从早上知道景若身份时起,这些句子便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她的脑海中,说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压的她难过不已。此刻虽然说出来,却并没有丝毫轻松感,只觉得悲伤不已

景若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脸上一点没有异样的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落笳一下,自顾自的斟茶,又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一口,才平静道:“好”

落笳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强忍着才没有表现出来

景若把茶杯握在手中,摆弄了一会才说:“等下我把解毒的药方抄给你,虽然难以凑齐,但你细心查访也不是难事”

落笳闻言不禁怔住,没想到景若还记得给自己解毒之事

又想起景若一路照顾,不觉深悔刚才之言,想要道歉一时却又说不出口

景若还似没事人般,好整以暇的看着杯中茶水,目光平静的有些凄冷

一时无话

周围却突然一阵喧闹,两人抬头一看,一个乡民打扮的中年男子急忙忙从外面踉跄着闯进来,还不待老板招呼,便冲着这一桌过来

落笳不觉握紧参宿,她看一眼景若,见景若也是一脸困惑

那中年男子走到桌前,突然对着景若扑通一声跪下,放声哭道:“求求姑娘,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景若皱眉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中年男子却不肯离开,只伏在地上,边哭边道:“小的没认错,那位姑娘让我在这里等着,有两个年轻女子会路过,其中白衣的能救我们。我已经等了一上午了,还请姑娘看在我们全村数十口人的性命上,”

落笳和景若对视一眼,只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解。落笳问道:“你说的‘那位姑娘’是谁?”

那中年男子又叩了头才答道:“小的也不认得。我们村中数日起开始流行一种怪病,得病的人都全身疼痛,口不能言,万分痛苦,请了大夫去都不知道怎么办。前日一个姑娘路过,去看了一眼,便嘱咐我们今日在这里等候。果然还让她说中了”

落笳和景若这才听明白个大概,只是这中年男子中的姑娘是谁,却实在想不出来

落笳不动声色的把剑按在桌上,啪的一声,惊得那汉子一跳。落笳正色道:“那姑娘到底是谁?说!”

那人见到剑光,在地上瘫成一团,哆嗦了一会才道:“小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只见到那姑娘骑了匹白马,穿着红色衣裳,但脸遮的严严的。我们也只能听到声音,从来没见到她的样子”

落笳见那人语气诚惶诚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看向景若

景若此时恰巧也看向落笳。二人目光刚一碰到,景若便别过脸去,和颜悦色对那男子道:“既然有许多人受这怪病折磨,我就陪你去一趟,只是能否治得了,我却不知道了”

落笳闻言赶忙阻止道:“景姑娘,此中甚多疑点,还是小心点好”

景若已经站起来,听到这话,连头也不回道:“落姑娘,我就不拜别了,请你自便吧”

落笳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虽然刚才还在与景若生气,但此刻眼见这其中似乎有莫名的危险,无论如何也不是任性撒气的时候

见景若已经牵马要走,落笳匆忙扔了点碎银在桌上,握着剑追了出去

景若只管与那乡民说话,再无冷嘲热讽,却也没有看落笳一眼,仿佛落笳不存在一般。落笳也没在意,只专心听那中年男子的话

只是这乡民所知也着实有限,仿佛就是从数日前这怪病突然在他们村中流行开,大夫们束手无策,连是什么病都诊断不出来,拖了这几天,已有几人快撑不住了,其中就有这男子的弟弟,所以他才如此心急,一听人指点便守在路口,等着景若路过

至于指点他来找景若求救的姑娘是谁,他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姑娘说了几句话便策马离开,莫说名字,连相貌都不曾为人所见

落笳表面上很平静,心中却暗暗思量

何以恰巧就在数日前这里的人患上怪病,而又有人刚刚好来指点他们找到景若,怎么想都不像是简单的巧合

落笳不禁警惕的四周看看,从凉棚出来不过半个多时辰,按说不该走很远,但这条路似乎甚是冷僻,一路行来,并未见到其他人。虽然正是日光明亮时,周围却有说不出的压抑气氛

她轻扯缰绳,不动声色的赶上几步,走到那乡民所骑毛驴的侧面,如若生变,一剑便可了结了他性命

那乡民似浑然不觉,还在絮叨叨的对景若讲述自己弟弟多可怜,让落笳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多虑了。景若却对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景若似无心扬鞭一指,问了句:“真没想到,离官道不远,竟如此安静。此处山水似是与别处不同,一路行来,未见如此形状”

落笳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才注意到此处山石如劈,凌厉非常,多看几眼,只觉得一种压迫感在胸间令人窒闷

一条山涧虽然水不甚大,却在山势挤压下,湍急非常,漩涡激荡浪花四溅,水汽扑面而来

那乡民听了景若的话却只是嘿然一笑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叫伏虎湾,意思是山险水急,便是山中之王,到了这里也得低头”

景若听了这话,眉头轻轻一皱,却没有说什么

那乡民却谈性甚高,接着道:“我们村便在三里外。说起来也奇怪,那里是一处难得的近水谷地,有水有田,本是最宜种庄稼,但不知为什么,庄稼就是长的不旺,一年拼命在地里干,也就是山外六七成的收成。也亏的我们村中人少,庄稼将将够吃”

景若奇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何不搬走?”

那乡民打量了景若一下,憨实笑道:“姑娘,看样子你们都是贵人,一辈子从没种过地吧?这山里开一处能耕作的土地多不容易,那是那汗一滴滴砸出来的呀!况且一个村子几百口人呢,怎么能说搬就搬。我们都是从其他地方流落过来的,也就在这些本地人看不上的地上才能立足”

落笳深知景若的性格,此时被一个不起眼的乡民当面反驳,定会不快

哪知此时景若却全无怒意,只是四处看着周围的景色,半天,才似自语般低声道:“若是有机会,你们还是应当搬走才是”

大概是她声音太轻,那乡民只顾着赶路,完全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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