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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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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若和落笳随意的沿着回廊游走,景若细细的观察那些梁栋,神色中颇有困惑,不知这法净寺为何与禅林寺如此相似。落笳也趁着这片刻,边踱步边思忖接下来的安排。两人正无话,却听远处有脚步声,落笳头也不回笑道:“这小东西不知又有什么事情”景若转身,果然见鱼存已经兴冲冲的跑过来,手中举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半块烧饼,非要拉了她们一起去喂鱼

落笳正在想着到了火云教如何打探消息,没什么心思陪他去玩,便笑看景若被他拉去,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拂袖扫去栏下几片落叶,坐下来慢慢思量

依之前吕涤清的推断,洞庭水帮许鲲大寿,火云教自然也要派人前去祝贺,只是乍逢鱼存,还未来得及问清他到底是何人前往。这孩子虽然顽皮,但言语活络,不知过会儿能否套出话来。而到了火云教中,又该如何探明杀死魏间云的真凶,并查明自己最关心的事——火云教是否与雁荡门勾结陷害师父

落笳想的入神,不觉眉头轻蹙,竟是连有人走近都未发觉。她突然觉得心中,回头才发现一个眉目清朗的小和尚恭敬的站在自己身边,见自己回身,便低头合掌

落笳大惊,她此时内力已远胜当初,神识灵敏,相隔数十丈亦能觉察到有人前来,这位小师父竟能不声不响的走到身边自己才发现,真是好不奇怪

那小和尚却似没看到落笳的惊讶,依旧低着头道:“施主,我师父想请你一叙”语气恭顺有礼

落笳有些愕然,她自忖自己与这寺中长老们并不认识,怎么会有人想找自己叙话。突然想及这长老莫不是认错人了,恐怕是和景若的师父空世大师有旧交才对,便解释道:“小师父,你可是要找和我同来的那位姑娘?”

那小师父闻言,抬头有些困惑的看了她一眼道:“并没有认错,师父嘱咐我,来请坐在回廊下的女施主过去,这里只有你一人,应该是没错的。”说罢,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落笳听他如此说,只得随着他走进一间殿堂。此处已是□□,并不像前面大雄宝殿那般宏大,迎面摆着几尊佛像,下面摆着数个蒲团,倒像是平日僧众念经的所在。屋中漂浮着淡淡的香烛气,前殿的梵唱声飘渺不清,倒显得此处分外幽静

小和尚在旁边道:“施主,你在这里且等一下,我这就去请我师父过来”

落笳点点头道:“有劳小师父了,我便在这里等着”

小和尚匆忙离开。落笳一人便跪在佛前默默祈愿师父平安,接下来的行程能顺利。落笳虔诚磕了头,一抬头,恍惚中却觉得那佛像似放出千万光华,好不耀目。落笳急忙眨了眨眼,这才发觉是自己看错了,但心中不敢怠慢,又叩首三,再抬头时,觉得这佛像似乎哪里见过,她默想一阵,突然心念一闪,觉得这仿佛就是景若病重时,自己在病中所见的那佛像。顿时心中大感慨,越看越像,分明就是那一尊,不觉俯身又拜

忽听身后一声“阿弥陀佛”

落笳急忙起身,只见一名身披袈裟的僧人走了进来。他面色清矍,神色和蔼,眉毛胡须皆白,看来已经上了年纪,但站在那里腰背挺直,双目炯炯有光,温和中带着几分威仪,落笳规规矩矩的合掌道:“拜见大师”

那老僧微笑颔首,也不答话,径往旁边椅上盘腿趺坐,整理好衣襟才缓缓道:“小施主远道而来,路上也辛苦了”

落笳暗自心惊,自己刚到这镇远城,不知这老僧是何来历,竟知道自己是从远方而来,见这老僧神态平和,一副智珠在握的安详,恐怕是什么得道高僧,便屏息凝神答道:“蒙佛祖护佑,一路走来,虽有些波折,都逢凶化吉,还算是平安”

那老僧听她这般回答,温言道:“昆仑距此数十万里,崇山峻岭,深流高峡无数,一路能走到这里,真是缘法。”说着,神色中颇感慨,似乎很是赞叹,又像是有所体悟

落笳听到这话,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欢愉,惊喜道:“大师怎知我是从昆仑来?莫不是曾与我师父有旧?”

那老僧只是笑笑,似是而非的答道:“令师之名,老衲亦曾耳闻”

落笳还欲再说,老僧却抢先一步道:“小施主,看你在廊下坐了许久,似乎颇有为难,心中所谋之事,恐怕还有不协”

落笳被他说中心事,已是十分惊讶,又听他说的郑重,不觉心中惶恐。又想这位高僧既然能知道自己的来历,恐怕是也能指点自己。当下合掌恳切道:“还请大师教我”

那老僧看着她,低眉只是沉吟。落笳还当老僧是在思考,便恭敬低头站立,不敢多说一句话。半晌,却听老僧道:“小施主,你一路走来,想必见过名刹无数,不知与中原大寺相比,敝寺如何?”

落笳听这话甚没头脑,但也不敢多问,只得答道:“自然也是极好,殿阁整齐,佛像威严,四方信众来朝,便是与中原名刹比,也不落下风”

老僧闻言哈哈大笑,似乎极得意这答案,落笳不敢打断他,只听他笑了阵子,却话锋一转道:“小施主,你这话倒是客气了。敝寺自然也算是这数百里中,最大的寺庙,但若是与中原名刹相比,自然还是甘拜下风”

落笳不知他话中何意,只能听他继续道:“你可曾去过长安城中的大慈恩寺?”

落笳点点头,老僧问道:“你既去过,那我问你,敝寺与大慈恩寺想比如何?”——语气中似有些不服气

落笳自是听出他的意思,但她素来诚恳,此时也不愿顺着这老僧的话茬替法净寺吹嘘,想了想道:“若是与慈恩寺比,自然是法净寺不如了。”说完这句,她迅速的一瞥眼,果然老僧面上不怎么好看。落笳顿了顿道:“慈恩寺乃是皇家寺院,奉皇家敕令而造,又有一众皇亲贵戚常年奉养,莫说是法净寺,便是天下的寺院,又有几个能如慈恩寺那般”

落笳估摸着自己这些话恐怕是老僧不喜欢听的,不知会不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她倒不可惜自己得不到老僧的指点,反正她本也没奢望得外力所助,只是对方毕竟是一名老者,空惹一场不痛快,倒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没想到那老僧却不像她预料中那般不快,反而又微笑起来,似乎还点了点头,再开口语气依旧温和:“此地西南边陲,外邦蛮人甚多,虽性情淳朴可喜,但毕竟少受朝廷教化,时而有不法之事。敝寺在此数百年,为周围百姓所信奉,因此有幸规劝世人,多行善事,消弭祸端,虽无寸功,也算是不负百姓供养之力”

落笳听到此,不觉颔首深以为是。老僧继续道:“只是镇远潮湿多阴雨,殿中廊柱常有朽坏,老衲深忧之。小施主路过此地,亦是缘法,不知可否捐助本寺修缮大殿?”

落笳听他提出这要求,不禁有些愕然,没想到说了半天,竟为了此事。虽然心中略感不快,但想到老僧所言俱是实话,自己手头恰好也有银子,权当是为这里的百姓做点事情了。这般想着,她便从袖中摸出张银票,一看是一百二十两的,估摸着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了,便双手捧上

那老僧含笑接过银票,只是扫了一眼便放在一边。和颜悦色道:“小施主,我刚看你在这佛像前叩头心诚,你可知这佛像的来历?”

落笳心中既然已生芥蒂,听他又做态如此说,已有些不耐烦,但对方毕竟年高,落笳还是压住不快,礼貌道:“刚才一时心中有所感,还要请教大师这佛像的来历?”

老僧笑道:“这佛像乃是立寺之初,从中原禅林寺请来的。目下整个法净寺中,只有这一尊佛像是由禅林寺请到的,可谓极其珍贵,便在本寺中也是镇寺之宝”

落笳想起刚才景若所言,顿时有了兴致,再仔细打量那佛像,果然十分精致,衣衫纹理都栩栩如生,待看向佛像双目时,恍惚似乎又有万丈光芒放出,一时之间,落笳恍然忘了自己所在,几乎拜倒在地

恰在此时,老僧的声音才将她的心神拉回来。“小施主你看,便是这无上之宝,在此处经历风雨,也有些残破了。老僧发愿要为佛像金装,不知小施主可否助我?”

落笳这才稳住心神,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按理说这老僧得寸进尺,落笳已然不耐烦了,但不知怎么,她看着这佛像,心中如明镜,无半点厌弃之心,很是愿意帮佛像重新金装

正要掏银票,老僧又开口道:“小施主,佛像金装不比其他,恐怕花费甚巨。不知小施主可否多多帮助?”

落笳听他口气不小,不觉倒吸冷气,皱着眉问道:“大师,多少钱才够重新金装佛像呢?”

老僧一笑,道:“小施主尽可以将不愿要的钱捐于此,省的心中不快,也好做场善事,权当保佑身边人平安了”

落笳心中一动,觉得他话中似大有深意。尤其最后一句,又令她想起当日景若病中之事,觉得冥冥中自有佛祖照拂,当下不再迟疑,打开包囊

落笳突然想起在长安时,霍于意所赠的五千两银票。此乃霍于意为酬她取回账本的赠银,正是借着那账本,才令公主府抓住蛛丝马迹,终于在京中掀起一场波澜。落笳此时想起自己为公主府做的那些烂污事,不觉暗自咬牙心中郁闷,索性将那五千两银票全取出来赠给法净寺

老僧接过厚厚一打银票,看着落笳高兴的白眉耸动。落笳问道:“大师,这下够了么?”

老僧当着她的面便清点银票,听到这一问,怔了一下,伸手道:“还缺十两”

落笳见他这么直接,真有些愕然,但想想十两算不得大数目,随手掏出一些碎银递过去。老僧赞许笑道:“好,很好,真是极好”

落笳心中暗自摇头,那老僧已将银票连碎银收起,当下又敛起笑容,依旧一副矜持平和,得道高僧的模样

落笳心中已有些不齿,却听老僧肃然道:“前路会有险境,遇水则可避祸。”落笳一时没反应过来,听了这话有些茫然

老僧又郑重道:“切记!切记!往水中求”说罢,不管落笳犹在原地思索,便起身出去。临走到门前,又停住步伐道:“小施主,你秉性至坚至纯,实在难得。”不待落笳再问,已洒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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