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亲,我马上要开新文了,就叫做《后妈晋江传》,讲述一个后妈名叫晋江,无论小女子我如何好生伺候,她都抽我,抽我抽的肝肠寸断珠泪垂……我一定要报仇,呜,抽了好久才发成的文,大家珍惜啊 端坐在太平殿内,薛凝思低垂着头,显得格外安静。
这里是皇帝的便宫,却比那传说中上朝退朝的永安殿毫不逊色,压抑到了极致,连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坐在正中央的龙椅上,其下是长长的两排雕花椅,浩浩荡荡沿着那顶天柱铺开来,今天薛家坐了一排,韩家则占了另一边。
“朕听说,韩少将军此次南下,一连打了十几场胜仗,将我国南方一部分失地收复。”薛凝思侧过脸头,眯起眼,终究看不清说话人的样子,只瞧见稀稀拉拉的雪白,“朕很欣慰呐。”
“皇上过奖了,犬子不才,只不过是尽了一份力而已。”韩老爷听了之后连忙站起身作揖,“蒙皇上厚爱,感激不尽。”
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不敢有所反应,心里却在默默的诅咒这该死的一天,想来还不如读书,至少可以自由发言或者美美的睡上一觉。
“老将军谦虚了。”“白毛”开口,轻笑了两声。
“不不不,比起安邦治国,我们哪里比得上薛丞相的功劳之大啊。”
“韩将军真是折煞我等了。”自己父亲也参加对话。
“哈哈,两位皆是安康帝国的大功臣,是朕的左臂右膀……”
就这样,一群人被召了来,听他们君臣你一言我一语,打着浓厚的官腔。
过了一会儿皇后也来了,两家的女主人便也有了话题,多是围绕着皇后不冷不热的问题。
只剩下自己和对面那一排韩家少爷们了。
韩家三少是远近闻名的,他们的父亲是开国名将,他的三个儿子也从小就戎马征战,屡建奇功。但他们的性情却大相径庭。
老大生性豪放,老二冷静沉着,至于老三嘛……
怎么看都只是京都的纨绔子弟,到处晃晃悠悠,寻花问柳,犯了错便装傻,一个劲的对你笑。
薛凝这样想着,顺势偷偷朝对面瞄了一眼,果然见到他两个哥哥都在聚精会神的听长辈们说话,只有他,微躬着身,将手肘枕着膝盖,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地板,手指还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数什么,头顶上传来的“龙言”他压根没有关注,哪怕那些都是赞赏他的语句。
“快看。”他突然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蚂蚁在搬家。”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奇的事情呢,不就是几只蚂蚁嘛,哪里见不到,一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薛凝思的偷看被抓住了,心下正气恼,一边数落着他,一边不屑的撇过头,对他的种种暗示都置若罔闻。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满怀惊喜的向那里望去,果真遥遥的望见一排黑色的点点正在挪动。
薛凝思的眼里甚好,哪怕隔了一个大殿,她依然能看的十分真切,虽说平时也有在花园中与这些小东西偶遇,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认真的去观察过。
“你看,那些大点的。”他轻声的说,“它们就是兵蚁,负责保卫蚁群。”说着他干脆用手指点了一下,一会儿便有几只兵蚁赶了过来,他将它们甩开,“就像那些士兵,如潮般涌来,然后壮烈的化为泡沫,最后什么都不剩了。”年轻的将军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有点伤感,那眼神飘忽不定,最后定在虚空之中。
她难得极为投入,而他又说的太轻,所以直到她看向他,他回过神,微微一笑,都没有人注意那曾经一瞬的情愫。
“韩少将此等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啊?”那高高在上的人终于注意到被忽视了的大功臣。
听到他这样问,所有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却见他和薛凝思不断眉来眼去,久久没有回答。
“迦玉。”韩老将军看不下去了,压低了声音叫他,可还是没有回音,“咳咳,迦玉!”
“儿臣在。”他似乎一点都不慌乱,拍拍衣摆,再起身回话。
这一点薛凝思一直都很佩服,如果换作自己,不要说在这皇宫大殿上,就是在书房开小差被先生抓到,总也有无法掩饰的惊心,总而言之,自己是做不得一点亏心事的。
“你在做什么?皇上在问你话呢。”韩老将军明显有些恼了,平日里就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只怪小时候他一笑自己便没了气,长大之后,依旧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作为世代名将之后,老将军明白那样的性情是很难在军中树立威信的,若不是他这次意外建功,还以为白养了这个儿子。
现在当着皇帝的面,也表现的如此轻浮,若惹得龙颜大怒,怕自家这回便要化喜为悲了。
“哈哈哈,老将军不必动气。”皇帝理顺胡子说,“看样子他与薛家的千金甚是投缘,两人相处的关系不错,那该是好事啊。既然如此,朕就擅作主张,赐婚于他们,不知薛丞相可有意见?”
薛凝思没有听到周围炸开了锅般的喧嚣声,没有道喜声,没有赞同声,没有笑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在她的耳边,始终盘旋着一句话,一个词——赐婚。
虽然自己年芳十六,已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但是从来没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的如此之快,昨天还是个孩子,明天就要为人妻,为人母了?
韩家三少爷,仪表堂堂,战功赫赫,家世背景之好令无数贵族少女倾慕,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可以与自己算上门当户对,或许自己还有一点高攀的意思。
可是他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啊!红衣背影出现之前他不是,红衣背影出现之后,他就更不是了。
薛凝思想要站起来拒绝,那一刻她热血沸腾,头脑空白,在明知道抗旨是死罪的情况下,毅然决然。
但她的肩头突然受了力,压得人根本无法起立,在恢复了神智,清醒之后,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对这身旁的侍女喃喃:“小月,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