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简的速度很快,距离又近,白抒根本来不及闪躲,要真是被砸到脑袋,不说这玉简毁了,白抒恐怕也会被重伤。之前神识消耗过度的伤害没有痊愈,又添新伤,不死也要脱层皮,白抒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她直接伸出双手,本能的退后,仅伸出了一条腿,玉简已经撞上了她的手背。
“卡啦”两声,玉简撞在了手腕上,白抒两只手的手腕都已经断了,足以见任锦恼怒之时用的力气有多大。
玉简也跌落在了地上,裂成了两半,一丝青光亮起,显然是触动了里面的阵法。铺子里的护卫很快就会过来了。
“小抒姐姐!”祁琅玥狠狠瞪了任锦一眼,惊慌的转过身,她没有想到任锦竟然真的敢动手。任家虽然与祁家、李家都不对盘,但从来都没有在明面上动过手,更不用说这一次任锦主动挑衅。
祁琅玥的思想虽然没有上升到家族斗争的地步,却觉得任锦实在是坏了她的打算。这一次恐怕不用再说什么重修旧好了,连姑妈和姑父都不会善罢甘休。
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白抒却没有太大的意外,治疗两只手腕断裂可要比脑袋简单的多,她缓缓放下手,两只手掌无力的垂在那里。
“玥儿,你没事吧?”
白抒低着头,身体微微有些颤动,看起来好像是在强忍着,但她却问起了祁琅玥,只问她有没有事。
不止是任锦,就连祁琅玥都愣了一下。
“小抒姐姐,我没事情,快,我们赶紧去找娘,娘一定会给我们做主的!”祁琅玥愣了愣神,又想要跟白抒赶紧去寻李氏,但又不敢随意碰触白抒,这一下子便手足无措了。
“娇娇弱弱,不过是手腕断了,还摆出这般模样。”任锦自觉被白抒撂了面子,刚才玉简扔出去也算是发了火,且他断了白抒的手腕,也不见白抒有任何的举动,只觉得白抒跟个木头桩子一样,还是祁琅玥有活力。
任锦冷哼了一声,命人留下了一袋子的灵石,扔在地上,转身就领着人走了。
他会这么做也是计较过,祁琅玥身边的这个女孩并不出名,七巧镇就这么大点地方,显然她没有太受祁家的重视,至多是祁琅玥的玩伴儿罢了,就算他伤了白抒,也没有打成重伤,祁家人根本不会为了这个女孩出头。
倒是他,如果再留下来,到时候人来了,他想要走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是任锦和祁琅玥的第一次见面,结果却是不欢而散。
白抒心里默默的计算着。
祁琅玥没有想到任锦打完人就这么走了,就连罪魁祸首也逃了,那她又该怎么办,眼看白抒痛得脸色都苍白了起来,祁琅玥就越发六神无主。
一下子,祁琅玥就大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也就引了所有的人,在内阁间里面的李氏和掌柜,在一楼揽客的小厮,以及正在赶过来的护卫。所有人都看到了角落里面,一个小姑娘低着头站在一旁,而另外一个粉嫩的小姑娘则哭成了泪人,两人面前是一个裂成了两半的玉简。
李氏本就是善于观察,她听到自己女儿的哭声一下子就坐不住,赶了过来,却能够感觉到祁琅玥什么事情也没有,但站在她旁边的白抒可不是。
白抒双臂自然下垂,双掌却显得尤为无力,很明显手腕断了。
李氏顿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怎么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情,再过几天,上清宗就要派修士前来了!
三月前,金光山的宝物出世,祁家有幸得到了那一柄品质不错的木属性的飞剑,将其献给了上清宗,这才有了上清宗亲自派遣修士上门,招收祁家资质不错的孩童入山门。
上清宗勉强是一个中等宗门,也不是祁家这样的家族能够攀附的上,如果不是祁家出了一个双灵根的祁琅玥,就算有那柄飞剑也不会顶用。
这一次,祁家默认的进入上清宗的后辈中就有白抒一个。她虽然只是一个四灵根,但她的父亲白超远是祁家的客卿,能够筑基成功的希望很大。如果他筑基成功,祁家就会有三个筑基期的修士,足以与任家势均力敌。
如此一来,祁家势必要给白超远面子,加上前段时间祁琅玥害得白抒落崖,为了抚平白超远和祁氏两个人的不满,白抒就被允许加入上清宗了。
可这么关键的时候,白抒竟然受伤了!
手腕断裂在修士眼中算不得什么大伤,却也是要小心为好,需要静养好些天。毕竟手腕对于修士来说十分重要,布阵、法术、炼器等等之类,哪个低阶修士不需要用到手?
李氏只觉得麻烦一下子大了,连忙拖了掌柜去请懂的医道的修士,又让白抒小心的移到了内阁间里面,从头到尾,她都照顾的很是谨慎。
祁琅玥在见到李氏的时候,觉得是找到了主心骨,慢慢的也就不哭了。但见李氏一直都没有理会自己,反而是专注的照顾白抒,心下又有些不高兴。不过祁琅玥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闹腾,白抒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
她也跟在白抒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照看着白抒。
“小抒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祁琅玥还是一抽一抽的,眼睛鼻子都红红的,说话有些不太清楚。
白抒摇了摇头,被祁琅玥哭起来时候的大嗓门震到,白抒的脑袋又开始隐隐抽痛,加上手腕上的疼痛,她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到祁琅玥嘴巴一张一合的。
白抒显得很没有精神,一旁的李氏却开始询问祁琅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不过是一个坊市里面的小铺子,根本不可能有记录影像的法宝,李氏只能够问祁琅玥。可惜祁琅玥刚才也是被白抒吓坏了,过程说的并不是很清楚。
李氏只听了个大概,在知道了下手的人是任锦,以及白抒对祁琅玥的反应以后,心里有些埋怨白抒。
白抒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好高骛远,又偏生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任家最宝贝的二子,白抒自己受了伤,最后进不了上清宗还要怪到她李氏的头上来。
李氏心里这么想,这个时候却不能这样表现。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发颤,感觉像是被气着了,“任家的人欺人太甚,当我们祁家是作死的吗?”
事实上,白抒姓白,就算真是姓祁又怎么样?白抒伤了手腕,祁家也不可能真为了她去任家讨个说法,难道还要把任家宝贝少爷的手腕给断了不成。
白抒心里清楚,李氏这番模样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
白抒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舅母,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不说话,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玥儿也是为了我好,你不要怪她。”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白抒才恍然,回到了她原本的角色中,在她的记忆里面,一直做好人的人就是她自己,无论是别人做了什么,她都能够咽下去。
就比如这一次,白抒若是表现的太过强势,反而会引起李氏的怀疑。
所以她说起这话的时候,李氏倒觉得正常了。有了白抒的说辞和退让,祁氏和白超远也不会在太过迁怒自己了,李氏心里略微的满意,嘴上却还是说道,“小抒,这怎么会是你错,你到练气三层也是几天而已,玥儿这个孩子也不照顾着你一点!”
祁琅玥有些不满,但还是在旁边尽职地扮演一个关心姐姐的好妹妹。
白抒还想要说些什么,伙计已经领着一个修士进来了,还背着一个箱子,有一股浓浓的药草的味道,感觉有点呛人。
“李夫人,这是付大生,坊市里就属他最擅长医治修士的伤。”伙计恭敬的说道。
付大生也朝着李氏点了点头,他长得虎背熊腰,比起李氏的两个还有余,李氏也懒得多说什么,直接就让付大生替白抒医治。
“还要多劳烦道友了。”李氏脸色不是很好看。
付大生的经验很丰富,一看就知道白抒这手腕是被钝器给砸断的,也不是特别严重,就是要小心一些,一个月内不能够用力,否则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他把白抒的断掉的手腕重新接了起来,也是白抒受伤时间不长,他的经验又丰富,所以白抒并没有感觉更多的痛苦,很快就接好了。只是在给白抒敷药的时候,付大生怕白抒人小,不太会控制,硬生生把白抒的手腕给包的很是严实。
乍一看起来,好像十分严重一般。
就连李氏和祁琅玥看到白抒的手腕包裹成这样都吓了一跳,她们两个已经能够预想到祁氏和白超远看到以后的模样了。
白抒脸色苍白,谢完了付大生,又安慰李氏和祁琅玥,“舅母,玥儿,我一点都不疼了。”
付大生接了李氏给的五块中品灵石,正要出门,听到白抒安慰人的话,倒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好。他也没有多做他想,直接离开了铺子。
李氏心疼的望着白抒,“哎呦,这可如何是好?”
她女儿害得白抒失踪三个月,这一出门,好好的笼络白抒又成了这副样子,更重要是上清宗派来的人看到白抒手腕受伤的模样,还会不会招了白抒?
因白抒受了伤,李氏便不想要在坊市多呆。
不过离开前,白抒还不忘要了一份大衍生阵法的阵图,这可不便宜,足足花费了两块上品灵石,相当于是两百块下品灵石了。
而且连带着之前任锦扔白抒的那个玉简也算在了李氏的头上,而任锦扔在地上的一袋子灵石看起来多,也不过只有七八块中品灵石和两三块下品灵石,算起来一百块下品灵石都不到。
李氏白白出了一大笔灵石,带着疲惫的白抒和不舍的祁琅玥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