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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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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师姐好,苏师兄好。”陆蘅和苏幕遮这是怎么一回事,辛灵心里已自猜到了八分。在她还是辛家小姐的时候,她也爱恋过一位表哥。那日他要上京赶考,来辛家找叔父借些盘缠。那天辛灵荡完秋千,隔着漏窗恰巧窥见,跟着家仆后头的那位男子,衣衫虽然破旧,却十分整洁。他至始至终双目平视,双手稳重地垂着,气宇轩昂。

只一眼,辛灵后来那两三年里,便成天幻想起来——她如何再遇见表哥,在上庙进香,在上元观灯,在上船游湖……她甚至幻想花神将他携来,待她小憩醒来,表哥就在庭院里的亭边。

为他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只是后来明白,诸般妄念,皆是虚幻——才子佳人的那些书里有情,这世间却是无情的。

更何况自打还阳以后,她便决意不再牵涉情爱,也不想牵扯到别人的情爱里——她还要修仙,她还要求得长生。

就像仙古风姿的方羽青一样。

所以她明明知道陆蘅要她帮自己见证什么,却装作不懂不明白,只是向他们问好:陆师姐好,苏师兄好。

陆蘅却只怕是如今在场的,唯一一个不知趣的人。她喜悦溢满俏颜,转盼精彩射人,善意地向辛灵告知:“师妹,我同你苏师兄虽无素缣书盟,却已自昨日发誓,我二人今生粉骨碎身,誓不相舍。故而今日我拉着他,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各位同门,第一个来告诉的就是你,等会就去告诉律令……”

辛灵听陆蘅讲话,一双眼睛却观察着苏幕遮,他一直埋着头站在阴影里,尽可能的遮挡住自己。此时两人的姿势,说是恋人,到不如说是母子——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至始至终躲在母亲后面。

辛灵虽然看不见苏幕遮的眼神,但她猜想,十有八九是闪烁而心虚的。

“师姐,你不成仙了?”辛灵缓缓问道。

“不成了,能与苏郎相随生死,更胜过仙。”陆蘅的回答果然不出辛灵预料,大概是从一两年前开始,她这位陆师姐,就已极力维护苏幕遮。

“师姐,我们出去。”身后的苏幕遮突然用力,像生了气的蛮牛,头也不回就把陆蘅往外头拉。

“幕遮,你这是怎么呢?”陆蘅被他突然拉走,不解的询问道。苏幕遮却不答话,他的手成虎口,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掐碎骨头似的。

“幕遮,你这是怎么呢?”她不解,便又不断再问他。苏幕遮却根本不回答,咬牙闭唇,一直将她拉了出去。

辛灵淡淡地看着他们走远,直到消失不见,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如果师姐当年知道今日,会不会不再选择落宫呢?

当然这念头转瞬即逝,辛灵不想深想——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于是她重新合上双眼,气沉丹田,打起坐来。

而这边,苏幕遮把陆蘅带出洞里,便赶快松开了手——他怕别人看见。

“幕遮,你这是怎么呢?”陆蘅自小修仙,于感情上心思单纯,她不能明白苏幕遮的举动——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会爱上他。

“蘅儿,你听我说。”没人了,他便改口唤作昵语,连声音也柔成了一团蜜水:“我小时候母亲找人算过了命,说我今生要是觅得了芳卿,千千万万不能向外人道,不然就会姻缘散尽,好事也黄了。”

“却原来有这么一说,那算命的可靠吗……”陆蘅并不大信,但见着苏幕遮神色是万分的“担心”和“忧虑”,便自先信了,慌忙改口道:“都是我不好,呸呸呸,是我乱说,是我的错……”她急切地拽了拽苏幕遮的胳膊:“幕遮,我再也不同别人讲了。”

苏幕遮先是麻利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开,而后四下看了看,见是无人,便快速的微俯了身,在陆蘅光洁的额头上,印了轻轻一个吻。

陆蘅立马从耳根烧红到了整张脸,就像天上的火烧云。

这个吻,让她想起了昨日夜里在藏书洞里那半个时辰。

瀛洲的山峦之中,有一座无名山,悬崖峭壁,飞鸟难渡,人烟罕至——没有人迹到不是因为路难走,而是因为那座山,按着规定寻常弟子是不能上去的。

那是归墟一派的藏书之地,只有五山的山主才能上去,上到那一百九十九个洞内,翻阅典籍。那些典籍里,大千世界,三界万年,莫有不知,无有不记。

她那日又照例偷偷溜进去,帮苏幕遮翻找书籍——若非她暗中相助,把些上等的心诀抄下来给他,苏幕遮又怎么那么快打通二脉。

翻着翻着,却听见了后头的脚步声,陆蘅吓坏了,一失手掉了书,书又撞击在别的书上,一下子倒了一大片。

她怕是自己大伯进来了——陆蘅可是从陆焕那里偷来的钥匙。

转过身去,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陆蘅长叹口气道:“幕遮,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她心中很是担心,自己来这里被捉到了,怎么罚都不要紧。可是苏幕遮来这里,万一被捉到了,她会伤心至绝——所以她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偷书。

苏幕遮白袍出尘,衣袂飘逸,衬上他绝美的容颜,仿佛入画。 他轻颦着过来,一把就搂住了陆蘅,满眼怜惜道:“蘅儿,你每次给我的心诀,都是从这些洞里抄来的?”不等陆蘅答话,又自说自话:“你原来为了我,竟是,竟是到这里来。你竟然为了我,甘愿犯险违规…”他眼眸中越来越心疼,手中将陆蘅拥得愈发紧了:“傻蘅儿,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叫你来这里。”

“可是你以后还要修仙……”他身上好香,陆蘅被他紧紧贴着,感受着他的气息,整个人的心思,除了“苏幕遮”三字,再没有别的可想。

苏幕遮却忽然冷了声色,毅然决然告诉她:“修仙二字,以后休要再提!”他低了头,握紧拳头,在她耳边言之凿凿,立下了动人的誓言:“我苏幕遮此生,唯愿同眼前人在一起,粉骨碎身,誓不相舍。”

“可是……”陆蘅才只说了“可是”二字,嘴巴就被苏幕遮死死的封住。他的唇,比她的还要柔,还要滋润。

薄薄的,就像他单薄的身姿,君子如匪如玉。

这是陆蘅第一次被人吻住,还是个男人,她脑海里一下子就蒙住了,惶恐不安,出声制止苏幕遮,却对上了他的那双眼睛,眸底灼热得要将她烧掉,柔情得要把她融化。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不愿意成为我苏幕遮的女人吗?你不喜欢我吗?或许,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渐渐就黯淡了神色。

……

两人哪里还管的着那些被陆蘅碰到地上去的书,它们中有一些在落地的时候被撞开,里面用各种字体,各种字迹,写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资料。

诸如:生死夹命八字,死地畏合,理应长生。若是阴人,则可为万炉之炉,助大道圣胎,三界无双。

又诸如:妖族鬼方氏俱能生千手万臂,每臂化一妖态,故其族为众妖之王。

还诸如:少昊神母皇娥,于穷桑遇白帝之子,泛于海上,游漾忘归,共集万魄铸纯阳镇魂。

反正不是心诀,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和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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