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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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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灵倍觉力量。

她站起来,身子已是恍恍惚惚,却心潮澎湃,只觉满腔的热血争先恐后的往后脑勺上涌,双眼也燃起了熊熊烈火。立着不动,眼睛看向左边,于是敖寒冰也随着她的目光,往左边看。

她突然往右边跑去。

“想跑?”敖寒冰枭厉冷哼,一个摆尾过来,似乎想直接从她的脖子处截断。辛灵脚下依旧往龙头那边跑,身边却赶快往下弯曲,结果还是没有躲迎,她的尾巴,还是扇上了自己的后脑勺。触着那金色的鳞片,只觉冰凉。身子摇晃了几下,咚的一声摔倒,却用手支撑着,不让双膝着地。

本以为敖寒冰会逮住这个机会,再杀过来取她性命。

可是身前身后,却突然安静得出奇。

只有或低或高的喘息声,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山风徐徐而来,发丝拂过辛灵的脸畔,尾梢挠得她眼睛痒痒的。

不对劲,她心下一紧,拿手缕起一指来看,只长到下巴这里。再看一指,再看……除了续着方羽青头发的那束还完好,她的发髻方才被敖寒冰一尾打下来,全断了。

就像拿剪刀替尼姑子落了发。

身体发肤有伤,是辛灵不孝。

她几分恼怒几分自责,拿眼狠狠地去扫敖寒冰,却发现龙女此时正躺在地上,已还作人身.她蓝瞳充血,全溢着暴戾和杀戮。额头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戳破,鲜血如注。

是辛灵头上戴着的那枚剑簪——此刻已断作两半,跌在地上。敖寒冰蛮横地将它打下来,却没想到是伤人又伤己。

“公主,公主——”小荷早就被淘汰了,此刻观战地她跑上来的时候,眼泪早已稀里哗啦:“师傅,师傅你快来救救公主啊。”

一声声急切切,舍命般催促,她家公主却不急,只是一直瞪着辛灵,不停颤动的右手指一直指着她,好像想骂她个狗血淋头,却是一个字也难以讲出来,只是极其细微的“哼哼”之声。

“师傅,师傅,你快来啊——”小荷还在呼喊着,就见一道白影闪过,两只温柔的而白皙的手,当真在辛灵面前扶起了敖寒冰:“尚安?”

眼眸冷淡,声音亦是冷淡,但听在她耳中,却是凿凿如撞钟。看着自己对面的敖寒冰,被她师傅扶起,又随即打坐运功,而自己呢?

方羽青自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底下观战的人,也无一人与她相识,皆只是冷漠的看着她,那看客的眼神令她心寒。

煌煌日光,辉煌灿烂,刺得她眼中恍惚,精神也恍惚,只怕心里一酸,手肘上一软,整个人就要跪下去。

全凭一己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信念支撑维系。

“辛师妹。”终于也会有人疯也似的冲上台,还喘着气,就不由分要将她搂入怀中。辛灵却挣扎着,要律令扶她起来——她甚至还调整了姿势,以便自己能够完全站稳,岿然不动。

昂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只能朝她干瞪眼的敖寒冰,辛灵好似自言自语般出声:“律师兄,我赢了。”

“辛师妹,恭喜你。”律令声音沉稳,手上却是又一拉,还要将她拥入胸怀。

犹如初春融冰,一泻千里的河流,又犹如抽去砖块,轰然坍塌的长墙,辛灵身子一软,顺势就靠上了他的胸膛。感触到律令的手,正拂过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头发,辛灵的眼前突然起了氤氲,一片模糊。

忙闭了眼睛。却听见耳边很轻的声音:“辛师妹,我也赢了。”

辛灵的眼愈发紧闭,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笑他二人皆进了前四。

苦他二人,下一场就要拔剑相向。

※ ※ ※

翌日,最后的四人,两两对决。

昨日下了场后,辛灵才知道,苏幕遮也赢了——四人里瀛洲弟子占了三个,难怪师傅的脸上,是抑不住的喜气洋洋。

她对律令,苏师兄对吴峤的“东家之子”阿香。

辛灵缓缓走上比武的站台,后面的声音尽入耳中——都是些说她好运气的,又有轮空,又有剑簪帮忙。甚至有人小声抱怨,是不是因为掌门宠她,事先就安排好了,叫她夺魁。

辛灵心中只得苦笑,谁知道她昨晚回房,自己抚着断发,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找了根宝蓝的彩绳扎上断发——只剩下脑后一个小九九,那一刻她是说不出的伤心,说不出的难过。

在她看来,昨日不是她赢了,不是她反败为胜,而是两败俱伤。

还得故作无事,在大家面前表现得风淡云轻。

律令对面的看着辛灵,眼波粼粼,眉头微蹙,似是犹豫不决,不愿同她对战。他的手一直不动,剑也不拔。

辛灵却一点也不谦让,径直御起剑,驾着就朝他冲了过去,来势汹汹——底下非议之声愈大。

她却只是神色淡淡,眼中睿毅——今日来时,她便打好了主意,这一盘,她一定要让自己输。

既然入选了渡劫的四人,又何苦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这么多年来,承蒙律师兄的照顾,恩重如山,亦是良友知己,她决定把最后的机会,让给他。

故而当律令的剑锋踌踌躇躇,一步三停的朝这边过来的时候,她的动作故意比他还要迟缓——两人这哪里是在打架!

她故意令自己的剑锋赶不及迎上,而是相撞了剑人——自己那剑便往下掉,自己也赶快纵身落地,一抱拳道:“律师兄,辛灵败了。”

再一低头:“我心服口服。”

底下哗然。

律令却反倒怒气冲冲地过来,双眸燃火,贴近她低声问道:“你为何故意败北?”

“不想剑锋相向。”她边轻声说,边拿眼观察四周,尽量不让人听到这句话。

面前是沉默,只能听见律令的呼吸之声,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急促。

突然就恢复了平静,眸也冷了,胸膛也停止了起伏。

“嗯。”他低低“嗯”了一声,而后徐徐开口,语气平缓:“走吧,我们去看看苏师兄他比得怎么样了?”

二人才到那个山头,就看见苏幕遮持剑一刺,正中对手的心房——不偏不倚,没有半分手软。

他的决绝狠厉,不亚于敖寒冰。

“好!”在底下阵阵的嘘声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叫好声,她故意叫得很大声。

是陆蘅,听说她每场观战,但凡苏幕遮赢就大声叫好,但凡对手出彩就故意喝其倒彩。

苏幕遮听着陆蘅的喝彩,脸上戾气更甚,手上毫不犹豫地用力一进,将本来就插入女子心房的剑,再推深三分——剑锋直接穿破了她的身体,透了出来。

那容颜举世无双的女子阿香,突然失手松掉了自己的剑,身子也软了下去,她颤抖着,难耐地伸长脖颈,划出一道十分美丽的弧度,衣裙好似如茵的碧草,随着轻风扬起又落下。她的眼神先是惊惶,继而变作哀伤,最终停滞在安详。

犹如一张薄纸剪裁的人,又犹如一只风雨里的小雏鸟。

有个矫健的少年身影,他不高,却是第一个从众人中跃起,跃得高高,直接用双手接住了阿香,将她接在自己散发着雄浑气息的胸怀。

“你们照顾好他。”律令稳稳落在地上,将怀中的女子交给吴峤的人,自已有老山主心急火燎地赶来救治。他自己则又跃起跟头,翻上战台,侧身打个响指:“苏师兄,对一个女子下如此狠手,算得了什么英雄什么仙?”

双眉挑起,左边嘴角亦挑起,语气里带着三分冷笑:“苏师兄,倒不如我律令来同你战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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