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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日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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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寻常人被用枪指着头,怕也要魂不附体。卓谈是警察,见多识广,倒没有多慌张,抬手按下了车门锁,六扇车门同时发出了咔的一声。

那年轻女子依然用枪口抵着他,她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上来打开了车门,请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先上车。那中年坐在最后排正对驾驶室的位置,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坐在他身边。那年轻女人则拉开车门坐在容玉身边,还朝着她微微一笑:“原来这车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她说话的时候,手上的枪一直抵着卓谈的后脑,始终没有半分偏移。

卓谈忙抬起手扶住方向盘,道:“美女,你能否把保险关上,我怕你不小心走火。”

那年轻女人转过眼,被他逗得笑了:“少油嘴滑舌,万一我手滑了,就——”她顿了顿,又向着容玉道:“还是我坐在你身边比较好,我舅舅是不愿跟陌生人坐在一起,而那两个手下……你也看到的,他们都是粗人,对你这样的美人没什么抵抗力。”

容玉颔首道:“没事。”

他们说话争执,甚至都到了拔枪的地步,坐在副驾驶坐上的无命却始终不为所动,低垂着头打瞌睡。

容玉已经知道她会在这辆车上,绝对不是巧合。一车人,目的地都是一致,各怀目的,心思各异,不知道之后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

剩下的一个手下没有位置坐,不满地拍拍副驾的玻璃窗,只把车子拍得有些摇晃:“小子,你给我下来!”

只听那年轻女子道:“胡满,你发什么疯?你自己到车后面装货的地方蹲着去。”

胡满无奈,只得照办。

卓谈发动车子,开上了正道。

那年轻女人道:“我叫琏钰,今后的日子还要请你多关照关照。”

容玉朝她微微一笑:“客气,是我要你们多关照些。”

“你去那边,是为了什么?”

容玉思忖片刻,决定还是说实话:“我去找风教授,我收到了她的邮件。”

“原来你是风希老师的学生,”琏钰笑道,“难怪我看你跟我们都不太一样。那你是博士咯?”

“还没有毕业。”

“风教授在这里项目的赞助人之一是我舅舅,”她转过头,向那个清瘦的中年人示意了一下,“一天前,我们收到信息说那个项目即将完成,正要赶过去看,结果半路车子抛锚。”

容玉神色不变,语气平淡:“老师经手的项目很多,绝大部分都不是我经手的,所以我并不了解。”

她之所以在收到第一封邮件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也是因为她参与的项目极少,所以觉得风教授的第一人选应该不会是她才对。她判断那封邮件可能是误发,可是有了第二封,就不可能会是误发了。

而从眼前那些人的阵势来看,恐怕教授正经手的项目涉及到一些幕后问题,并不只是单纯的科研项目了——或者说,也许曾经目的单纯,到现在已经完全变了味。

车子大约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突然熄了火。

卓谈把档位换到停车挡,又拉起手刹,打开车门走到外面去看。隔了一会儿,他走回来道:“不妙,这里刚好有片流砂,前轮陷进去了。”

琏钰拉枪栓,把子弹上膛,正对着卓谈:“你是故意开进去的?”

卓谈忙举起手来以示无辜:“冤枉啊,我真不知道这里有流砂。”

坐在后座的清瘦中年人摆了摆手:“算了,反正离那地方也不远了,走两步也没什么。”他打开车门,边上的体型彪悍的手下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胡满从装货的车后箱跳下来,吐了口沙子出来:“这里风沙真大!”

容玉也走了下来,只见左前轮有三分之一都已经陷了进去,一时半会都很难出来,如果贸然发动汽车,说不定整辆车都陷进流砂里去。

那中年人看了看天色,往前走了两步:“剩下大概一公里,就用走的罢。”他眼光毒辣,又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走的几步都完全避开了流砂。

容玉拿了行李箱,看准那中年人走过的路,跟着他的步调走。无命也把背包甩在背上,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就走。

只一会儿,所有人都跟着那个中年人走了,只剩下卓谈还在苦思冥想要把车子从流砂里脱困出来,见他们一个个都开始徒步,哀嚎:“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怎么一个个不说一声就走了?说的就是你,无命你这臭小子,老舅白养你这么大了!”

无命转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寻常一公里的路程,只当做是随便散散步,可是在这样的戈壁里,就完全不同了。容玉终于知道之前在飞机上,元丹说她的鞋子完全不适合在这个地方穿,本来鞋底软是很舒服的,可是底下碎石嶙峋,地面又被烈日晒得发烫,一脚踩上去就像被火烤被针扎。

反观琏钰一行人,都穿着厚底的靴子,就连无命都是穿着运动慢跑鞋,都比她准备充分。

容玉苦不堪言,却也不再脸上流露出来,只管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胡满一直在她身边占口头上的便宜,她都没有理会,最后反而是被琏钰喝止了。待穿过最后一块流砂地的时候,她突然看见沙土中有什么微光一闪。她装作走不动了蹲下身,将那东西握在手心。

琏钰转过头,眼中微有不屑之意,脸上却微微笑着:“你走不动了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容玉摇摇头:“我只休息两分钟,马上跟上。”

那中年人闻言停住脚步:“那就原地休息两分钟。”他向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司机还留在那边,我怕他陷到流砂里,你去帮把手。”

容玉心中暗惊,她稍作猜测便知那个中年人派手下去,绝不是为了帮卓谈,而是要杀人灭口。

她看着手心那个从砂砾里捡出来的小物件,是一枚珍珠胸针,正是她之前曾见风教授佩戴过的那枚。风教授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

她在不知不觉中,竟把自己置于极端危险的境地。

明明烈日当空,她开始觉得有些冷了。

剩下的路,她总算磕磕绊绊走完了,待看到那旧疗养院门外停着的那辆被该装得面目全非的越野车时,她只觉得这一日的巧合实在太多了。

她在飞机上,隔了一条过道的搭讪者,竟然也跟她同一个目的地。

她坐在路边小店喝酥油茶,碰见抓小偷就帮了对方一把,竟又是和她同一个目的地的人。

在来的路上,碰见的车子抛锚想要搭车的人,也是冲着同一个目的地而来。

他们就像是冥冥中被某种安排指引,共同出发,来到这里。

容玉跟随着琏钰他们走进这个旧疗养院,看得出这里曾也用心布置过,假山和一些人工草木的布景还在,只是现在无人打理,已经完全荒废了。

里面只有一幢房子,是两层的别墅,外围有花园,草木都已枯萎。房子的外观倒保养得挺好,看上去毫无破败感。

琏钰拉了拉枪栓,然后推门进去,只见会客厅里已有先到之人。那是四个男人,其中三个正在打扑克,剩下一个孤零零地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

正拿了满手牌的元丹抬头一看,咧嘴笑了笑:“呦,竟然又来了一位美女——不,是两位。后面这位长头发的美女,似乎看上去很眼熟,我们是哪里见过?”

容玉挑着字眼想,“又”,他为什么要用“又”?难道还有一拨人不在会客厅里?如果是那样,就是说,这里一共有三个女人,她、琏钰和一个未曾露面的女子。

那中年人想来也是跟她想到了一块儿去,问道:“除了你们,还有别的人在这里?”

元丹轻佻地向着楼梯的方向吹了个口哨:“看样子像是对小情侣,在楼上开房休息去了,你们要不要也先去开个房?”

容玉提着行李箱,当先往楼梯口走去。只见元丹放下了手上的扑克,他身边的那个男子立刻伸出脚想要将她绊倒。她反应极快地躲过了,而行李箱却落到了那个男子的手里。元丹朝她戏谑地一笑:“一个小玩笑,反应不错,就是身手差了点。顺子,把行李还给这位美人儿。”

顺子却在那时碰开了箱子的锁扣,里面的衣服和物品落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捡。容玉也不生气,只冷眼看着他把她的行李箱检查了一遍。

元丹看了她一眼:“穿衣的品味我喜欢,用的化妆品也不错。”

容玉抱着手臂:“我可以先上去休息了么?”

顺子将行李箱扣好,还给她:“请便。”

容玉提着箱子上了楼,很快便沿着楼梯拐了个弯,只听见那个中年人的声音:“阁下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地检查我的行李,只要明说,我自然会打开给大家观赏。倒是阁下的行李,何时拿来一道鉴赏一番?”

她踏上二楼,木地板发出了吱嘎一声轻响。只见最靠外面的一间房,房门大开着,想来尚未有人入住。这间房的位置的确不错,底下是花坛和灌木丛,又离楼梯口最近,行动起来十分便利。她便回过身来,往房里走去。

才刚走进房中,便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床单和被单铺的整整齐齐,毫无褶皱,可是床边的沙发上却平铺着几件衣服。她转过头,只见浴室门打开,一个人围着浴巾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男人,容貌清俊,是那种难以言喻的高贵的俊美。只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那人只围着一块浴巾。

容玉忙道:“抱歉,我以为这间房没人……”

那人看着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平淡:“看够了么?看得还算满意的话,就请出去,顺便带上门。”

倒是把她说得像是偷窥狂一样。正常人洗澡时都不可能房门大开吧?容玉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才转过头道:“这位先生,你有暴露癖吗?”

那人转头看着她。

“那也是一种心理病,请尽早治疗。”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琏钰和元丹的人互相对峙,只得在互相监督的情况下用厨房里的一些食物做了简单的饭菜。

容玉则同会客厅里另一个男人斜对角而坐,那个男人叫计都,是个医生,和元丹一行人几乎是同时达到,目前还是和平共处,未曾交恶。沙发边的书报架上有一些过了期的报刊杂志,还有一本肖邦传。她无事可做,便拿起书翻看起来。隔了一会儿,只听坐在斜对面的计都开口道:“听说你是风教授的学生?”

容玉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是。”

“你可知道她目前的行踪?”

容玉翻书的手顿了顿,淡淡道:“她不是在这附近吗?”

“我找过她,但是没有找到。”计都盯着她,“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容玉放下书:“我不知道。我也是为找老师而来的。”

计都沉默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说话间,之前一直没有在会客厅露面的两人沿着楼梯缓步而下。容玉没抬头,只感觉有人站在沙发边上。她应该没见过那个男人,按照道理说,如果见过这样容貌的男人,绝对会记忆深刻,而她的记忆力也完全没有问题。明明只是陌生人,她却感觉到似曾相似。

简单的食物被端上了桌。

会客厅的桌子是复古欧式的长条西餐桌,刚好足够坐下。

元丹扶着椅背:“不如我们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和来这里的目的,既然今后大家会有一段时日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还是先把话说开了的好。”他顿了顿,道:“我先来,我叫元丹,风教授让我过来洽谈研究项目的事宜。”

那清瘦的中年男子已经换上了中式的丝绸唐装,拱了拱手:“在下重舜,也是风教授请我们过来,我是她的项目投资人。”他看了容玉一眼,做了个手势:“这位小姑娘是风教授的学生,她想必知道风教授把我聚集到这里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玉飞快地思考,看这个阵势,他们都是被风教授的邮件或者信息聚集起来,而到现在,正主却不曾露面,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变成众矢之的。她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教授让各位前来是为了什么,我也是被她一个邮件叫来的,很多事,我也很想当面问她,得到答案。”

计都道:“我也是为了风教授而来,我到得要早一些,还不曾见到她。”

重舜摆摆手,看着低头不语的无命:“那边的年轻人,你呢?”

无命抬起头,表情冷漠:“我是来旅游的。”

他在说谎。可是所有人都选择了不揭穿。这个时候,只剩下桌尾的两个年轻人没有介绍过自己,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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