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伯伯,我的眼睛好痛,救救我!”项灵儿虽然出身不凡但毕竟不过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女,眼睛刺痛看不见的恐惧足以让她花容失色,形象尽失。两行清泪刷地掉了下来,鼻尖泛红,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碰触到一双微凉的手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放开了。
“项小姐,没事的,你只是暂时性失明而已。不会有事的。”陶然有些头大地看着自己被抓得泛白的手腕,这项灵儿看起来娇娇柔柔地,力气却凭大。那光华刺目却不会灼瞎人的眼睛,不过项灵儿会有这样的表现也算正常。算起来这和自己也有点关系,陶然声音放柔,安慰道。
“我不要瞎!不要!你是修真者,快点救好我。”项灵儿死死地抓住陶然地手,声音有些尖锐地叫道。她还年轻,若变成了瞎子,以后怎么活下去。双眼刺痛看不见任何东西,周遭全是黑暗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她宁死也不要做瞎子!
“项小姐,你先放开手,我才好帮你医治啊。”灵气配之以水系法术,很轻易就能缓解她的刺痛感,可是陶然自问可没强到张张嘴就可以医人的地步,耐心地说道。
项灵儿没说话,只是摇头,双手却把抓得陶然更紧了。
安翼看着两人手掌交叠处,脸色有些难看。
“陶前辈,您就这样别动,我来为灵儿医治就好,麻烦你了。”毕恒生见项灵儿这副模样,心里也是暗暗着急,只是刚才她情绪不稳,他也无法近身。项灵儿是项家掌珠,若在他身边出了什么差错,还真不好跟她家长辈们交待。
陶然闻言,果然不动,任项灵儿抓住了。而项大小姐情绪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虽然眼睛依旧刺痛,却不像刚才那般落泪了。
毕恒生医术高超,对付这么一点小麻烦还不是手到擒来,拍了拍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两块糊状物,往项灵儿眼睑上贴了。如此一刻钟后,取下。项灵儿睁开双目,果然再次明晰。她也察觉到不妥,放开手时陶然白玉样的手上印下了深深地指印,俏脸不由一红,偷偷地看了陶然一眼,却见他脸上表情十分平淡,有些放心,莫名地又有些气恼。
陶然见此事一了,倒没怎么去揣测项灵儿的心思,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摊开的兽皮纸上。倒不是他不懂风情,虽然项灵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小美女,可陶然不是罗莉控,对这样的小姑娘可没啥想法,如果真算起来他的年纪是大了她一轮。一个小妹妹而已,如果硬是让他表现得像某些没见过女人的生冷不忌的男性,还真是为难他了。
现在那张兽皮纸上的地图中心处已经清楚了标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古怪图案,陶然仔细地看着,忽地心中一动,这图案似乎和他得到的那小玉鼎上异变之时生出的图案有些相像,这两者会不会有些关系呢。陶然沉思起来。
毕恒生在一旁旁观着,心里暗暗摇头,却没打算插手,灵儿小姐这副模样似乎是生出争胜之心了。可惜啊,灵儿是没有仙缘的凡人,不然还真可能发生些什么。此行,他的目的不在此,对于小女儿家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是太放在心上了。最多不过心里叹息一回。
毕恒生满意地看着陶然的表情,感兴趣就意味着有戏,忙在一旁说,“这皮纸不是羊皮制成,而是古时的某种异兽的兽皮。在下也是无意之中察觉到这一点的。”
“难道是古时修士传下来?”陶然问。皮纸是几乎已经绝迹的异兽之皮,解开此图的最后一步需要修真者的灵气,那显而易见的,此图也必然同修真有关,至于图中所指之地里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毕恒生搓了搓手掌,声音里夹杂着几许激动,“没错,这种异兽皮,只有古时才有,而且你看,这地图的笔法,也非近代风格。如果是真的,那此地必然大有可为。”
陶然将目光收回,开口道,“那么您认为,此地会藏着什么呢?”
毕恒生老实地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幅图,是项家一位族人在欧洲旅游时偶然所得,最初解开的是前面一部分,后来经查证地图上所画的地区是华夏的某处山脉。而最关键的地方却是族中修真者解得。”
陶然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问道,“既然你们都找到所在地,进去打探一番不就清楚了。”如果里面果真有稀世珍宝,何必再让我等分一杯羹。这图竟然是在欧洲所得,而地点却是在华夏,还真有些蹊跷。这幅图也算有些传奇了。
毕恒生苦笑道,“我等确实是找着了地图上所标记的地方,可惜到那时却被一层禁制给挡了回来。在下的几位同道在那处徘徊多时,却找不到破解之法,只得悻悻作罢,想来盖因法力不既之故。”
陶然面上生出几分难色,“禁制阵法之类的东西,我也不是很纯熟,阁下认识的同道中必然有精通阵法之辈,你找他们求助不是更好。”阵法如果应用得巧妙,灵动期的修士完全可以困住一个筑基后期的修真者。
毕恒生接着说,“在下何尝未曾想到这一点,不过,一来在下认识的同道,极少有善阵法者。二来,就是有那么一位,那古修士的阵法好生了得,根本非我辈能撼动一二的。”
陶然静默不语,毕恒生找自己来,肯定不是单纯来跟自己诉苦的。
“前些年,经一位同道意外发现,那禁制在一年的某一时段,那禁制的一处是有些薄弱的,如果用法力强力破开能打开一处小口。可惜,在下等人皆法力不济,虽能打开小口,却勉强不过几秒钟,根本来不及送人通过。”毕恒生大有深意地看了陶然一眼,才接着说,“在下认识的同道中,也就前辈法力最高。前些年,前辈正在闭关,在下自然不敢打扰。近日才敢过来叨扰。”
陶然一听,脸上有些不太自在起来,这才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才把锁给解了,这位毕先生今早就赶了过来,以陶然的神识,自然知道,毕恒生买来那栋别墅,真正住在那儿也不过是四年前的一段时光罢了。那他是怎么知道的,陶然可不认为,自己和毕恒生交情好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被人在一旁偷偷监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虽然暂时他们还未曾触犯到自己什么。陶然以前没在意,虽有神识,也没刻意地却观察周围的人,自然也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放开意识,果然见到周围有几个相貌普通,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男子在闲云居附近转悠。乍一眼看,他们都非常正常,赏景的赏景,溜狗的溜狗,散步的散步,爬树的爬树,倒挂的倒挂。
陶然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没想到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景,今日在眼皮底下得见一回,也算荣幸了。
毕恒生见陶然若有所思的表情,心思一转,却会错了意,“前辈请放心,您帮此大忙,在下等必将回以厚礼,凡禁制中所得,前辈尽管挑。”
陶然和陶醉三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后,缓缓地开口道,“这件事情,我还需要考虑一下,不如三天后,您再过来一趟,在下再给您答复?”
毕恒生见陶然没有立即答应,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之色,却还是大方地笑着说,“在下确实诚心相邀,不过,前辈需要考虑也是理所当然。那三日之后,在下静候佳音。”
接下来,毕恒生和陶然聊了聊这四年中的琐事。毕恒生在炼丹上很有一套,陶然正对此感兴趣,自然少不了讨教一番。而且,毕恒生在修道上已有近乎一世纪的经历,虽然不过是灵动中期,却也有些别样的经验。就是陶醉安翼等也少不了问上些问题。
五人在一旁谈道论经,讨论得热火朝天,气氛热络,唯有项灵儿凡人一名,听天书也似,不免生出几分不耐,想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落!时间一长,心里又变了几遭,以前从不曾觉得修真有什么了不起,无趣又烦闷,现在心中隐隐生出几分羡慕自卑来,被阻隔排斥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毕恒生一席讨论,受益也颇多,只是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复又寒暄了几句之后站起身来,拱手告辞了。
陶然送毕恒生和项灵儿走至家门口,忽然说了一句,“毕老,门外那些人都是阁下的朋友么?为何不请他们也进来一叙?”
“……”毕恒生的脸刷一下全白了,就是项灵儿脸色也难看得紧。
陶然见此,也没多说什么,不再理会两位神色阴晴不定的客人,翩然转身。
闲云居的门无风自动,再度合上,阻隔了一院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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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你是如何打算的?”陶然一进家门,陶醉便有些热切地问,这个问题也正是君乐安翼想问的,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陶然。藏宝图啊,不就代表着可以去探险,惊险刺激。不约而同地,三人均想到了某些寻宝的电影场景。
陶然见状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才开口道,“青川子在他的杂记中倒也提过一些禁制之地,这样的地方,有些是古修士的修炼之所,有些则有可能是古时修真大派的总坛,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些生长奇花异草的禁制之地。这些场所,一般都会遗留下一些稀世珍宝或是难得一见的修真材料,更有甚者,能得到某些传承。”
看着姐姐三人越发热切,蠢蠢欲动的眼神,陶然笑了笑,忍不住泼泼冷水,“但也有可能,这些地方已经有前人到过,里面空无一物也不无可能。”
陶醉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得看各人的运气了对吧?”
陶然微微一笑,说道运气,自家人的运气还真算不错,他也曾问过老槐精,才知道,这玉心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材地宝,千万年或许才偶然生出那么一块。陶然那一块玉心已经经过了数千年日月精华的陶冶,若是超过万年,那块玉便可修成玉精,拥有灵石,那可真是逆天的宝物了。陶醉等人用它筑基,那好处自然不消说。
忽地,陶然脸色一整,“禁制之中,危险可能也会有,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那处禁制的原主人有意刁难,那就很麻烦了,毕竟那些古修士的手段可绝不是咱们这群菜鸟能想象得到的。”
闻言,陶醉三人脸上果然露出深思之色来。照他们现在的进度,修炼长生决,顺利的话,再过几十年结丹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实力如此弱,冒生命之险似乎有些不值。
四人免不了陈述利弊,好好权衡斟酌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