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因祸得福的优势
“师父，这师妹伤势如何？能治好吗？”许为过来问到。
药长老瞪他一眼：“这点小伤还能难到你师父？”
“呵呵，那是那是，师父威武。”
“这姑娘经脉很是奇特。”药长老沉吟道。
许为好奇：“怎么奇特？”
“肉眼看去与他人无异，可我方才检查她的伤势，她应是在练功关键时刻被人鲁莽打断所以导致气晕逆转，横冲直撞伤了丹田，如果是别人，以这个修为受到这种灾难，只怕经脉也会受伤，不小心就一命呜呼。可是她的经脉的确受了牵连，但是并未受伤，我仔细瞧了瞧，她的经脉靠内的地方很是强韧，这体质非常不错，以后想受重伤都比别人难。”长老很是羡慕的解说着，看着蓬瑶，露出沉思。
许为闻言讶异，随即道：“既然如此，师父何不收她为徒？有这么漂亮的小师妹，师兄师弟们练功肯定更有干劲。”
药长老望他一眼，“你莫不是看上她了？”
许为大咳，赶紧摇头：“怎么可能，我才第一次见到她。”幸好灵安阳现在没听见，要是听见了这误会可大了。他可打不过灵安阳这样的天才。
药长老摇头：“我那三师兄都没有收她为徒，我岂会多管闲事？”
许为闻言一楞，想想也是，以星鸾峰的长老对灵安阳的宠爱程度，随手收了蓬瑶为徒也算帮徒弟一把，可是他既然没有那样做，想必有其他想法。
许为叹气，灵安阳如此在乎蓬瑶，可惜蓬瑶修为低下，只怕未来坎坷，恐怕很多人都不赞同他们二人结成道侣。历来双宿双飞的道侣，无一不是夫妻二人修为相近，如此一来才可以同进同出，修仙也可多一份助力。如果差距太大，双修中必有一人被牵连进度。
师徒二人静静的等待，终于灵安阳收手，蓬瑶低吟一声，醒了过来。
“师妹，好点没？”灵安阳喜色难收，扶着蓬瑶靠在椅子上。
蓬瑶虚弱的笑笑：“好多了，真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再看到你，如重生了一般不可置信。”她心里很多话想跟灵安阳说，但是千言万语都是一个谢字。
灵安阳心头大石卸下，感激不尽的对药长老跪下磕头：“多谢药师叔出手相救。”
蓬瑶也对药长老跪下，诚恳道：“长老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长老日后若有用得着蓬瑶的地方，蓬瑶一定尽力。”
药长老微笑：“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我望仙宗的弟子，我岂有不救的道理。是许为这小子胡说八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许为苦脸求饶：“灵师兄，蓬师妹，别跟我计较，我是开玩笑。”
药长老让二人起身，对蓬瑶道：“你身体需要半年才能痊愈，这半年你不可服用练气丹，更不可练功运气，我给你半年温养丹田的丹药，十天一颗即可。臭小子，去拿一瓶润田丹过来。”
许为忙不迭地的跑去了药房。
“多谢长老。”蓬瑶和灵安阳再次道谢。
药长老有道：“小姑娘今年多大”
“已经十五。”
“十五岁，练气七阶。”药长老念叨，似乎在想什么。
蓬瑶心里黯然，今夜要不是遭此一劫，她已经是练气八阶了。如今一条命被救了回来，半年不可修炼，哎，虽然遗憾，好在命还在。
“以你的资质，这个进展可真慢。”药长老直言不讳，蓬瑶小脸通红，她从来不觉得资质出色，要是出色，怎么会进展这么慢？
“你的经脉比别人要强韧很多，这一点你明白吗？”
蓬瑶和灵安阳愕然，蓬瑶奇怪道：“是这样？我不知道。”
药长老叹息：“不仔细瞧的确很难发现，你这次受伤，如果不是经脉强韧，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蓬瑶脸色一白，又想起了闯进木屋的几张面孔。
“小姑娘，半年后你重新开始好好修炼，要大胆的修炼，不要斯斯文文的缩手缩脚，尽可以像少年郎那样爽气点，这对你很有用，你经脉是很大优势，但是你性子过于温柔细致，因此你体内气晕从未真正冲击过你的经脉，所以才不知道自己的优势。你半年后尝试用气晕冲洗经脉，就算觉得疼痛难忍也不要轻易放弃，听我的，保准你以后修炼比现在速度快。”
蓬瑶闻言心里久久无法平静，药长老这话的意思，莫非说她也是个天才？
灵安阳更是激动的手足无措，献媚的对药长老笑了又笑，亲昵无比道：“药长老！药师叔！您真是人间千年难遇的活菩萨，天上下凡的太上老君，我灵安阳对您的敬仰犹如望仙瀑布千年不息，净月谷磐石坚定不移……”
药长老黑起脸，蓬瑶憋着笑敲打了灵安阳几下，斥道：“师兄你又油嘴滑舌了，这毛病得治。正好药长老在，不如让他给你彻底根治。”
药长老闻言满意点头：“小姑娘说的没错，小子你小小年纪油嘴滑舌要不得，正好我家大门被你砸了，你从明天起负责修好它，还有我那两个门卫弟子受伤，你要替他们当值一个月，伺候他们一日三餐，还有负责清理我炼丹阁所有药房的药渣，期限也是一个月。”
灵安阳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师叔吩咐，弟子一定不负所望。”
二人又对药长老千恩万谢一番方才携手离去，药长老目送他们离开，对身边的许为道：“以后每月从灵药谷取药材的杂务交给你去办，你多注意这小师妹，关于经脉的事你不要跟别人说，等半年后，我那三师兄要是还不肯帮徒弟收了这小姑娘，我就收她为徒。”
许为闻言一喜：“弟子一定办好。”能接下常跑灵药谷的差事那可是美差，灵药谷有数不尽的漂亮小师妹……其他男弟子想进去还要偷偷摸摸，这真是让男人嫉妒的美事。
灵安阳亲自将蓬瑶送回小屋，诸位师姐师妹见蓬瑶安然无恙都松了口气，灵安阳本来想追问她出事的原因，但是蓬瑶以想睡觉为由将灵安阳赶走了。
看到灵安阳离开了，蓬瑶对没有散去的众多人说：“大家都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翌日蓬瑶一出门，看到林姗等人跪在她门前的冰天雪地里，而林凤丹师姑神色难看的站在她们旁边。
蓬瑶上前行礼：“师姑。”
林凤丹摆手，气焰难消：“昨天的事我听说了，这次委屈你了。幸好救回一条小命，不然我非扒了她们的皮。”
林姗几人战战兢兢，讨饶道：“师姑，我们下次不敢了。”
林凤丹冷笑：“你们以为年纪小，做错事就不算事？所以任性胡来？亏你们修仙好几年了，不懂知识也懂常识，别人在修炼的时候，你们像蛮牛一样冲过去，这不是存心害人还是干吗？”
林姗哭道：“师姑，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知道师姐在修炼，真的不知道。”
林凤丹闻言更是生气，大吼：“所有弟子给我听着，谁日后再敢说不知道月底的那天晚上有人在修炼，自己给我滚下山去！望仙宗不要这么愚昧的弟子！”
林姗一哆嗦，再也不敢说话了。其他弟子也噤若寒蝉，每个月月底发送丹药的那天，若门派里没有要事，九成弟子都会在当晚静坐修炼，多年来都没有改变过。林姗等人不是刚来内门两天，而是两个月了，她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情况。
蓬瑶看着林姗，林姗根本不敢抬头，蓬瑶走过去问：“你昨夜知道我在修炼，所以故意撞坏我的门？”
林姗忙摇头：“不是，我不知道你在修炼，我当时着急找你，见你一直不理我，我才撞门……”
蓬瑶一笑：“我的门栓都被你撞坏了，你有什么急事找我，急的要撞门？”
林姗赶紧解释：“昨天我们都得到了练气丹，可是晚上我准备修炼的时候，发现我的练气丹不见了……一个月只有一颗，我当时急死了，到处找都找不到，我怀疑有人偷了，我们那个屋子里一共住了二十人，当时我要求检查其他人的床铺和收身，可是很多师姐不乐意配合，所以我才着急去找你，准备让你帮我评理，找到练气丹，但是你一直不理睬我，我担心你是因为我平时不勤快所以故意不理我，当时一急，就撞了进去……”
蓬瑶皱眉，她因为算个小领头所以可以一个人住单间小屋，但是其他很多姐妹都是睡大通铺，基本上是二十人一间大房，林姗是新来的，自然如此。
除了林姗几个新人，蓬瑶收手下其他十五人都和她年纪差不多，修为差不多，因此平时相处还算亲近，蓬瑶得到驻颜丹后，也一般会多给她们奖励。但是蓬瑶从没听说过偷窃的事，因此对林姗的话颇为怀疑。
蓬瑶还未细问，十五位师姐妹中的一人上前道：“蓬师姐，林姗所言不可信，她心肠尤为狭窄，又自我又善妒。”
“你胡说八道，你才心胸狭窄。”林姗气愤。
“苏师妹不如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蓬瑶微笑，苏师妹跟她年纪差不多，修为比她稍差，一直在她手下做事，为人本分，不大爱说话，但是时常一鸣惊人，因为她说话很直，人缘不大好，但是她自己也好似不在意。这是个不怕得罪人的姑娘。
苏晚晴面色平静道：“林姗师妹做事爱偷懒，我们说她也不爱听，经常在房里口吐污言。而且十分爱美，昨天她得了两粒驻颜丹后非常不满意，一回房就破口大骂师姐小气，之后晚饭的时候师姐额外奖励阮师妹十粒驻颜丹，林姗师妹更加生气了，她问阮师妹讨要五粒驻颜丹，阮师妹不肯。之后大家沐浴回来，林姗师妹就说练气丹丢了，要检查大家的床铺并且收身。”
林姗脸色煞白，阮姓师妹也走上前来道：“确有此事。”说完便退下了。
阮师妹和蓬瑶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是她手下做事最勤快最麻利的一个，所以蓬瑶每次拿了驻颜丹后，都会首先奖励她十颗，给其他人做榜样。一般月中的时候，蓬瑶还会奖励她十颗。所以阮师妹基本上也能坚持每日一粒驻颜丹的用度。
不需要多问，蓬瑶就知道林姗有鬼，她本就不喜欢林姗的任性，这次更因为她差点丢掉性命，蓬瑶心里无比憎恨她。太轻松的惩罚无法解恨，想要重惩林珊，蓬瑶又没有资格下手。
林凤丹也基本明了事情经过，挥手便道：“林姗，从明天开始你负责整个灵药谷的肥料一个月，扣除一个月的练气丹和驻颜丹。其他四个一起闯门的，你们跟林姗一起负责施肥一个月。苏晚晴，你负责监督她们。蓬瑶你伤势未愈，我已经听药长老说了，你先休养半年，其他事物先别管了。”林凤丹对女弟子之间的纠纷尤为厌恶，往往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都能闹得人心气躁，林凤丹因此偏好性子安静不爱闹事的人。像林姗这任性小姐脾气的，林凤丹恨不得都赶出去。
“多谢师姑。”
“大家散去，赶紧干活，以后再发生这种事，直接赶下山。”
林凤丹一声令下，蓬瑶成了大闲人，偏偏闲着还不能修炼。但是灵药谷弟子又不能随意出入，想去外面看看也是难事。每天除了灵安阳抽空来陪她解闷，其他时间蓬瑶都很无聊。想想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半年，真不是滋味。
“蓬瑶，是不是觉得日子难过？”林凤丹直言。
蓬瑶也不掩饰，直接点头。
林凤丹道：“今年门派又收了一批资质不错的新弟子，现在都安排在外门修炼，教习是陈风长老，每日早晨授课两个时辰，你可以去听听，陈风长老修为了得，见识更广，去听听不是坏事。”
蓬瑶闻言眼眸一亮，望仙宗下山收徒不是每年都去，而是三年或者五年，一般等新弟子情况稳定后才去收下一批新弟子。而授课的长老每次不同，讲解和见识也不同，蓬瑶觉得有必要去听听，虽然她已经比那些外门弟子厉害很多。
第二天早晨，蓬瑶按时赶到外门弟子学习所在的小星谭，水潭因形状像星星而得名，背后靠着一面绝壁，绝壁上刻满了望仙宗前辈的字迹，有的是感言，有的是简单诀法，各不相同。
蓬瑶在最后找块草地盘腿坐下，对周围小孩们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
陈风长老盘腿坐在绝壁下的大石上，淡淡瞥了眼蓬瑶，便开始讲解起《练气诀》的开篇第二段。
蓬瑶静静聆听，既不觉得无聊，也没有过多的感触。陈风长老讲解的练气章她早就经历了，因此再次听到并无感想。
陈风长老很快讲完了第二章，今日最主要的部分便算结束，讲多了大家不一定能吸收。因此一天一章或者几天一章都是常事。
“有何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陈风长老说。
果然有几个孩子提出了表示困惑的地方，之后有个孩子道：“长老，您能说说修仙界的事吗？修仙界到底有多大，到底是什么样的？咱们望仙宗在修仙界厉害不？修仙界最厉害的人是谁”
这孩子好奇心旺盛无比，一口气问了一溜的问题，丝毫不怕陈风长老越皱越深的眉头。最后面的蓬瑶心中莞尔，想起小时候，灵安阳就是这种德性，每天上课将长老问的烦不胜烦。
陈风长老让小孩坐下，他便慢慢道：“我们大荒有多大，修仙界便有多大，修仙者遍布大荒。修仙者极少涉入凡尘，即便去了，也多半会伪装成凡人。我们望仙宗在修仙界的地位我无法估量，但在北荒此地，当数强派之一。大荒浩瀚无边，我在世几百年也未能踏遍各地，但是大家要记住一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仙外更有仙。修仙无止尽，永远不要轻易止步。至于修仙界最厉害的人物，这就难说了，大荒还有许多隐士不出的绝代高手，更有大家未能涉及的地域，因此不好评断。但是，已经仙逝的却有一人在两千年前当属最强，不，此人至今未能被超越。”
“这人是谁？他为什么死了？”孩子们好奇追问。
陈风长老叹道：“那位前辈人称寂寞老祖，他活了五千年，一直到两千年前仙逝。据我派祖先留下的文书中记载，寂寞老祖在世时修为高绝无人能敌，是当时整个修仙界中最有期望突破肉身，成仙而去的高人。可是，两千年前，这位寂寞老祖在后辈人眼中随风腐朽而去，未能踏入仙界，实在遗憾。”
孩子们满脸困惑：“他那么厉害，为什么还会死？为什么他活了五千年还没有修成仙？”
陈风长老实在不愿打击这些孩子们的憧憬梦想，但还是回道：“修仙之路漫长无期，艰辛无比。寂寞老祖在世五千年未能成仙，所以你们更应该努力修炼，更要懂得修仙不是儿戏，没有坚强的毅力和决心，必定难成。”
“那我们大荒，到底有没有仙人？”
陈风闻言沉吟，许久才道：“如果是一千年前有人问起，大家或许会说仙人只是个传说，到底有没有仙人只能问天。但是现在，老朽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
“这人间，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