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什么也没说,面容阴晴不定,最后一挥手,两道玉牌似的什物落入慕容紫嫣和苍清梦手中。
“你二人先行退去,它会引导你们到该去之处。杨逸留在此地,我有话跟你说。”
慕容紫嫣看苍清梦一直盯着那人不肯离去,无奈叹息一声,强拉此女离开了内室。屋中只剩下少年和沈莫笑。后者毕恭毕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少年也仿佛是忘记了她的存在,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
时间过了很久,沈莫笑站的有些疲惫,微微抬头,脖子处一阵脆声。少年慢慢转过头,再次扫视了一圈这个其貌异常不扬的少年。
“我的丹房缺少一位炼丹童子,你可愿意担当?”
沈莫笑眉头皱了皱,壮着胆子问道:“敢问大长老,这炼丹童子所司何职?仙门法术,是否一样传授?”
少年明显不悦,闷哼一声道:“炼丹童子只负责炼丹,并传授一些炼丹之术,并不像其他弟子般所学颇杂。但,职位立在记名弟子之上。你可知,多少人征求我这炼丹童子之位?”
沈莫笑心中一沉,或许当大长老的炼丹童子是个肥差,但她却一丝想法也没有。她的秘密太多,每日在此子眼皮底下难保不露馅,那时候肥不肥差是一回事,能不能保命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她千辛万苦来仙门就是想学习修仙之法,只学些炼丹之术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她沈莫笑要一辈子窝在此处炼丹不成?!
“多谢大长老美意,杨逸资质愚鲁,恐怕难以胜任,只想安安稳稳从小弟子做起,还望大长老成全!”
“哼!”大长老面有怒色,“不识抬举!拿上此物,速速离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沈莫笑恭敬退去,出了大殿才喘了口粗气。手中玉牌明显较二女的材质恶劣,谁叫自己得罪了大长老呢?无奈笑笑,自己千辛万苦来到仙门,受尽一身闷气,断不可轻易放弃,这一切,总有偿还那天!
给自己打足气,沈莫笑开始仔细端详手中玉牌。那是块材质极其普通的玉,唯一耀眼的便是中间的一抹青色光华,沈莫笑按照青色光华指示的方向,踏入了一间名为“包罗万象”的库房。
一入库房,那玉牌便飞入库中饮茶的老者手中。老者淡淡看了沈莫笑一眼,随手一扬,一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袋子便落入沈莫笑手中。
“这是记名弟子日常所需,已经印有你的气息,只需心念一动便可取出东西。你的房间在右侧路径尽头第八间。”
沈莫笑拜谢,恭敬退去。按照老者指点,找到了居所。那是四人住的房屋,里面装饰虽然不算富丽堂皇,但总算很干净。眼下屋中无人,沈莫笑找到一个似是无人的床铺,躺了下来。
大殿内室……
年轻俊美的少年微微抬起眼眸,扫了一眼面前品茗的诸葛青山,淡淡道:“此子心机很深,不好控制。”
“幼年便闻名四国的人物,有岂能是等闲之辈?不过此子身负一人,还能三日通过一成焦阳刚火煅烧,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师弟你费尽心思考验此子,是否因为他身上堪比先天的后天仙基?”
“师兄,你可知,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仙基,比之浩然门资质最普通的弟子还要差?”
“什么?!”美少男终于动容,“师弟你下山不过一月,此子进境竟有如此之大?就算那五人纯仙之气锻炼,也不可能到达这般成就!”
“这才是我动用焦阳刚火的真正原因。”诸葛青山微微叹气,目光深远,浑然没有之前那自命不凡的姿态,“此子看来秘密甚多,若非焦阳刚火甚为猛烈,我定要随他一路,看看他究竟有何门路。……三叔的本命法宝我在凡间林中找到,这次妖兽动乱,我浩然一门怕是损失惨重……门派正值用人之际,若杨逸可靠,或许可以培养一番。”
“哈哈哈……师弟这么看重杨逸,只怕绝非他仙基优异吧?”
“他是杨家之后,况且……三叔的本命法宝上,留有杨逸一丝气息……”
大长老面色变了数变,最后轻声一笑,道:“师弟,此子并不好控制,你当心计划受阻。”
“无妨!”诸葛青山骤然起身,“啪”的一声捏碎手中茶杯,目光深远而复杂,“我一个二长老,如何控制不了区区记名弟子?!青山离虚空之境只有半步之遥,在此期间,必会为门派鞠躬尽瘁!”
沈莫笑很困,躺在榻上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待她醒来的时候,见屋中依旧无人,便拿出库房老人给的小袋子。
“那人说只要心念一动便可取出所需,我且试试看!”沈莫笑打开袋子口,全身心关注袋子,眼前竟浮现袋中之物。袋子里的空间远远比所看的大的多,里面装有衣服、书籍、伤药等,竟然不足袋子空间的一半。沈莫笑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仙门之物,心中充满了欢喜,心念一动,那其中物品便一股脑的飞出袋子,平稳落到沈莫笑眼前。
沈莫笑放出五感,没有感觉到外人的气息,这才放心将身上脏兮兮的里衣脱下,放入袋中,又拿了新衣服鞋子等穿上,临穿最后一件外袍的时候,她留了个心眼,将紫衣套在里面。
“咦?”沈莫笑一声疑惑,翻看紫衣发现少了件东西。那是她之前在林中杀死豪牛得到的白色晶体。陆萍说过妖兽内晶之后,她便猜测此物也是个低等的妖兽内晶,只是苦于不知怎样利用,只好贴身携带。可内晶到了哪里呢?莫非是被毒阳烤化了?沈莫笑摇摇头,也不拘泥于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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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残月自从仙气锻体之后,一直很嗜睡,偶尔醒来的几次屈指可数,沈莫笑小心翼翼看着她可爱的睡相,暗自一叹。本来从五位仙人手中救下此狐,是为了以后帮助自己修行,可如今自己也拿捏不好此狐,又如何指使她为我所用?残月看似人畜无害,但这更像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沈莫笑可不会忘记此狐睡梦之中还能随意变换大小的事实。
“仙气锻体该是对她受益颇大,此狐外貌既然变大,能力势必有所提高,我一个凡人,万万不能与之交恶。”沈莫笑心中如此想,便又将此狐放入紫衣之内。如今的她,也只能盼望此狐再多睡几个年头。
随手翻看袋中物品,沈莫笑的目光被一本薄薄的册子吸引。这是一本质地很好的册子,拿在手中似有半斤之重。沈莫笑翻开第一页,书页空无一字,只有大篇幅的图画。她仔细第一幅图,那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似乎察觉到沈莫笑的探视,竟然开口讲话。
“浩然一门弟子受训,本派创立愈今三十万年,自开派先祖诸葛青鸿凝毕生之力开创浩然之先河,后五十六代掌门励精图治,我浩然一门源远流长,踏入仙班者不下万人,虚空以下,亘古未有……”
老者文邹邹的吹嘘浩然一门能有半个时辰,沈莫笑听的有些头昏脑胀,不禁闭合册子。老者之话戛然而止,沈莫笑深深吐出一口气,打开册子最后一页。这回画上的是位神色调皮的童子,稚嫩的口音清脆悦耳,开口便是讲述起各门派的奇人异事,沈莫笑对此大感兴趣,不禁多听了一会儿。
自陆萍口中听到的仙魔九门、妖兽一族等,童子都有涉及,幽默的叙述,生动的讲解,听的沈莫笑乐此不疲,偶尔讲到关键处,她还破天荒的开怀大笑。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莫笑丝毫没有感觉疲惫,直到她听到门外有几个脚步声,这才依依不舍的闭合册子。
过了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进来的是两个穿着浩然门记名弟子服的男子。二人一见沈莫笑,互相对望一眼,冲她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在下杨逸,日后还望二位师兄多多指教!”
沈莫笑站起身子,躬身一拜,显得彬彬有礼,分外真挚。二人脸上也是浮现起笑意,心中对她好感大增,与沈莫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原来这二人一名林子靖,一名苏长河,也是两个月前刚进的门派,如今在浩然门最低等记名弟子中也算是混个脸熟。沈莫笑诚意向两人请教,二人自然不会吝啬传授。这一谈便到了将近午夜时分,沈莫笑找了个理由出门。
在仙门之内,可不比凡间,自己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沈莫笑不厌其烦的绕了周边数圈,最后盘膝坐在了浩然门后山口。依照两人所言,去后山口的都是平日干粗活的记名弟子,而记名弟子通常日落而休,很少人累了一天,如沈莫笑般悠闲,大半夜跑去后山口吹冷风。
沈莫笑端坐地上,感受着清风拂面,心情也变得大好起来。虽然进入仙门出师不利,一开始就得罪了大长老,不过到底是踏出了修仙的第一步,她心中激动,无以言复。
“听那二人说浩然门以修行浩然正气为主,要达到巅峰,还需以研读诗书培养。记名弟子犹如杂工,只学一些最低等的功法和诗书,每一年都有文武双试,名列前茅者方可成为内院弟子。只有成了内院弟子,才是真正步入修行。而内院弟子之上还有入室弟子、传承弟子、长老、掌门,等级越高,晋升越艰难,就是不知,我日后能上升到何种地步……”
沈莫笑放出五感,运行匿行术,闲来无事便倚在树下胡思乱想起来。离紫光消失的时间还早,她想起袋中的小册子,便拿出来从第二页听了起来。原来这第二页乃是万条门规,冗长闭塞,沈莫笑又是一阵头大,赶忙翻到了第三页。这一页,记载了记名弟子日常行程。
沈莫笑凝神倾听,心中有了算计。
“在仙门,凡间的金银已经不能通用,这里能买东西的只有门派功勋。若是想换取日常所需或是丹药,便要自行去杂物处领取任务,赚得功勋。记名弟子的任务多是苦力,可获得的功勋却是很少,普通记名弟子连日辛苦,也顶多勉强满足日常洗浴、饱腹。我若是依靠这功勋换取丹药修行,怕是行不通。”
哪一个初入仙门的能一步登仙?沈莫笑释然,心道我日夜不停,比常人多一倍的时间攻克此道,哪还有不成功的道理?
沈莫笑继续埋头听书之际,忽感林中数十道不弱的气息奔向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