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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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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行术是狐族秘术中最为简单的术法,只要有仙基和悟性,寻常的狐狸皆能学会。沈莫笑不是狐狸,但却阴差阳错得到了残月的情丝,其内蕴含狐族的至尊灵气,修行匿行术竟也异常顺利。

随着三天三夜漫长的吐息,借助紫衣灵气和自己高绝的领悟力,沈莫笑终于感觉到心口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波动,波动缓慢的导入周身经脉中,整整有一刻钟,心跳、呼吸、脉搏,皆处于静止,尘世所有她都感觉不到,仿佛融入了天地,成了大自然的一员,仿佛无边沧海的一滴水,又似浩瀚宇宙的一丝风……

沈莫笑心有所感,轻轻一挥手,那如此自然的感觉完全沉浸脑海,与她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睁开眼睛,天地如此清新辽阔。此时此刻,她真正感觉到“天地与我同在”的意境。沈莫笑知道,她修行了匿行术后,牵动五感,竟然因此步入了五感修行的第二重境界。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有夜视的能力,这对暗杀、对敌,皆有极大用处。

“嗖~!”沈莫笑抬起双脚,猛的一退,身形竟退却一丈有余,这样大的成绩让她心中大喜。暗道只要不是如修仙者那般变态强的家伙,她都能保证全身而退。

小残月“噌噌噌”窜到了沈莫笑脑袋上,可怜兮兮的仰身躺在她头顶,摆摆小爪道:

“我三岁学的匿行术,只用一天就学会了,看来你真不是修仙的料子。好在有些悟性,不然干脆回家种田算了,哼哼~~”

此女刚刚还抻出个小脑袋一脸惊讶的望着她,此刻见自己学成了反而不住挖苦,定是日日忍受“拔毛摧残”,便想在言语上沾点便宜,沈莫笑心情甚好,也没拆穿她,只道:“原来这匿行之术是讲求自然,将自身融入茫茫天地的元素中,只要人还能呼吸,还能感觉到万物,那必定会为此混淆视听,失去我的气息。此为匿行也。”

小残月疯狂点头,盘着小腿,正襟危坐,随即一本正经道:“你说对了一半,但不是所有能呼吸的都看不破这术法,譬如鬼族有搜魂术专门克制世间一切匿行之术,也有一些人类强者,如虚空界的人,拥有强横法力,匿行术在狐族秘术中也属低等,是瞒不住他们的。不过在凡间,确实没有比匿行术更好的隐身之法。”

“那就足够了。”沈莫笑自信满满,微微一顿,道:“今夜我们休息,明早便赶往皇城。”

“咦?你不是要回杨家吗?”

“哼!回去杨家又如何?三家军队无故失踪,我就不信不知对方虚实就能救出杨旭义,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皇宫一探,况且……那五人我着实好奇的紧……”

小残月又是一哆嗦,小爪捂住眼睛,缩成一个小肉团,一副“你要送死别拉上我”的架势,沈莫笑看了一阵无语。

月明星稀,天地一片寂静,沈莫笑却辗转难以入眠。

杨家、慕容家、苍家世代交好,郑国开国皇帝起家便是由杨家出钱,慕容家出智,苍家出勇打下的江山,数代之后,皇室一家独大,不满几家权倾朝野,想要削权也是情有可原。但如果她是皇帝,不会轻易杀死杨旭义等人,反而会昭告天下,大赦几家,再堂而皇之的没收几家权势、财富,一来显示皇室仁慈,不杀恩臣,二来几家大势已去,再没能力造反,三来皇宫一役三十多万大军凭空消失,护国五士传言多半成真,郑国之内,还有谁敢起反意?

大开杀戒并非最好的抉择,只有恩威并施方成王者大道。但,沈莫笑安知那小皇帝是不是个昏君?

患得患失间,沈莫笑看了一眼趴在她怀里,熟睡打着小鼾的淡紫色小狐狸,轻轻将她捧在手心,放在一片硕大的树叶上,那小家伙似乎不满的哼哼了几声,继而用小爪抓抓鼻孔,做了个如花的标准姿势后,再度鼾声四起。

沈莫笑很难想象当日那重伤之身大战浩然仙府强者的绝色美女残月,会跟这个又懒又怕死又孩子气的小家伙画上等号。

苍穹之上,一道黄色的月牙状缺口,依旧挂在天边,只不过,那金灿灿的颜色,似乎黯淡了许多……

郑国地宫中,五个如同雕像般静坐的老者,竟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双怎样的眼睛啊,古波不惊,睿智平和,但,那无情岁月似乎并未将五人该有的锐气消磨殆尽,反而将少年的狂野,老人的从容完美结合,任是天际最璀璨的星辰皆不能与之争辉!暗无天日的地宫,只因这五双眼睛的觉醒,而变得明亮如昼!

“一万年了……”许久许久的轻声一叹,仿佛勾起了五人异常伤感的往事,浓浓的伤痛自五人苍老的面容流转开来,仿佛连空气也挂上了一层黯然之色。

“恩公弥留之际,算到万年之后天地会有大劫……妖兽一族冲击封印,鬼族、魔族破印而出,虚空众门也开始蠢蠢欲动,天地异象,大劫将临,我五人万年之约也已经兑现……垂暮之国,留之无用,何不归去?”

“师兄……恩公后人,只余一子,我五人即将得道,是否点化一番?”

那被称作“师兄”的老者闭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喃喃道:“他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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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莫笑无声无息解决了皇城一隅的几个守卫,如同鬼魅般闪进城中。不出她所料,皇宫中并没多少守卫,想来应该是皇室仗着护国五士之名,放松了警惕之意。

“小耗子,一会儿或许会有危险,你自求多福。”

沈莫笑冷漠的说了一句,便继续融入黑暗中。在她怀中,刚刚享受完灵气滋润的小小狐狸,正无忧无虑的呼呼大睡,不安分的小身子拱啊拱,不一会儿便将小脑袋窜出了沈莫笑衣襟。

沈莫笑有些无奈,将小家伙往怀里送了送,闪身跳入皇宫高墙。

今夜似乎静的有些异常,倒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沈莫笑心中隐隐有所感觉,今晚的行动必定不会如这静谧的夜色般古波不惊。

郑国虽然是四国中最弱的存在,这皇宫倒是建设的相当辉煌宏大。沈莫笑一面避着巡逻的守卫,一面勘察地形,无数琼楼玉宇林立其中,错综复杂的地形饶是常跑路的沈莫笑都晕了三分。她沿路挟持了几个太监、宫女,想要套出护国五士、杨旭义等人的所在,怎奈几人都如同白痴般根本一问三不知,气的沈莫笑肝火极盛。

郑国皇宫简直是一处巨大迷宫,设计者堪称鬼才,沈莫笑转了几圈后终于迷路,晕晕乎乎沿着暗处一路朝北,心道就算找不到正方向,朝一个方向走也总能找到出宫的路。

暗黑的夜色渐渐变浅,遥远天际,一颗明亮的启明星似乎就要悬上高空,如此寂静的时刻,深宫之中,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

“苍清梦!!!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竟然比不过杨逸那个无所事事的病秧子!!!我原以为杨淮死了,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可是你又和他弟弟勾搭成奸,你知道外人都说什么吗?说你跟杨逸叔嫂乱伦你知道吗?!整整十七日,我以礼待你,你竟满口杨逸跟他老不死的爹,连你亲生父亲都不闻不问,你这女人,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相貌普通的男子一身金黄长袍,眉宇间满是阴柔之气,愤怒之下,本就不十分出色的容貌变得扭曲异常,丑不忍睹。

怒火绽放之后,是一阵微妙的沉默。苍清梦秀美无双的容颜仿佛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苦涩,让人望之犹怜。

“小逸身上的毒,是不是你遣人下的?”

“你怎么就不问问你死透了的夫君是不是我弄死的?!杨逸杨逸,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儿十天,叨念了他多少遍?整整五百二十三遍!!!除了容貌,我哪一样比不上他?你喜欢才华横溢之人,我苦读诗书数十载;你喜欢彬彬有礼之人,我一直恭恭敬敬对你;你喜欢耿直专一之人,我溺水三千不取一瓢;你喜欢清淡一点的膳食,我不惜重金搜罗御厨;你喜欢古玩玉器,你嫁入杨家数年,我送了无数珍宝玉器……可你,可你为什么从来不正眼看我一下啊?我已经舍弃皇帝的尊严,用尽方式取悦你,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与小逸,不是你想的那样……”苍清梦轻叹了一口气,语调很轻,轻的自己险些都听不见。

许久之后,男子仰天长笑,笑出了眼泪:“是我,是我!杨淮那场仗本来已经完胜,却被我遣人杀死,杨逸被杨家保护的太严密,我无从下手,只好从雪国高价买入□□,找机会下到他身上,只可惜,此子实在命硬,如此剧毒都毒不死他!就算不因为你,我也一样会对付杨家,这是父皇的遗愿!……-我曾以为,付出便会有回报,原来我一直错的离谱,若是我一开始就强要了你,哪里会费那么多周折!”

男子语调转向狠辣,苍清梦娇躯一震,猛的起身退后几步。

“你要做什么?”

男子一记狞笑,全无刚刚情痴模样,如同疯了般扑向苍清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来了无声息的暗处,一道人影如同迅雷般窜到男子背后,一记手刀便将这发-春的野兽敲晕。

如同地狱来客般冷凛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苍清梦耳里却比任何动人情话都好听百倍:

“大嫂,你是来献身的?”

苍清梦揉揉眼睛,又捏了捏脸蛋,最后惊喜的扑入来人怀中,声泪俱下:“小逸,小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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