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才让你对我这样赶尽杀绝?”蛋黄酥忍不住问。
蓝翼突然想说一个美好的谎言,有了这个美好的谎言之后也许蛋黄酥对他就不会再这么抗拒,至于后事如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世我们是一对恋人。”蓝翼开始编故事:“山盟海誓那一种,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不是上一届仙魔大战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儿女成群了。”
“儿女成群……”蛋黄酥抽搐,当着一个黄花大闺女的面说儿女成群你让她情何以堪啊啊啊啊!!!!
蓝翼似乎已经陷入到故事情节中去了,有些出神,有些憧憬,过了好一会才继续掰道:“可是仙魔大战发生了,父王被紫府帝君打成了重伤。”
“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蛋黄酥咕哝:“而且据我所知,上一届仙魔大战不过是魔界单方面发动的侵略战争而已,虽然后来是以魔界无条件投降而告终的。”
“或者让你来讲?”蓝翼斜蛋黄酥,敢当着他的面向着仙界、向着紫府帝君,活腻味了不成!
蛋黄酥凸:“我有说错吗,怎么跟日本鬼子似的,敢做不敢认!”
蓝翼抿嘴,决定忽略过这个问题,继续编道:“因为你出身绿峦封氏,本体是双尾狐,而双尾狐精血是疗伤圣药,所以朝臣们逼迫我把你贡献出来,给父王疗伤。你怕我为难,背着我偷偷去找我父王,并用心头血救了我父王,而你自己则因为失血过多伤重不治,魂飞魄散,后来又过了一千年魂魄才又重新聚成,入了轮回,就是现在的你。”
“原来……”蛋黄酥一脸震精:“上辈子我是圣母来的!”
世界上还会有比这个更狗血的故事么?
世界上还会有比她更圣母的人么?
蛋黄酥扶额,拖着毛茸茸的尾巴往卧室走:“你不要打扰我,让我消化一会儿。”
“所以,其实紫府帝君是我们的仇人。”蓝翼还不忘诽谤紫府帝君:“要不是他父王就不会受伤,你也不会死。”
“杀人者人恒杀之。”蛋黄酥不耐烦地挥挥手:“就算不是紫府帝君也会有绿府帝君,蓝府帝君来杀他的。”
蛋黄酥回到卧室里,变回狐狸,销魂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这个过去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圣母体质。
可是,既然自己是圣母为什么这辈子对老板这么抗拒捏,不是应该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拾的么?
一定有哪里出错了,要么故事不像老板讲的那样,要么事实上她并不是那个人,而是某个不小心冤死在他刀下的亡魂。
是了,一定是这样!
蛋黄酥连忙跳下床,一溜小跑到了厨房门口,用鼻子拱开门,充满期翼地看向蓝翼:“老板,我觉得你是认错人了,所以……”
“放过我吧”这个四个字硬生生地卡在了蛋黄酥的喉咙里,蓝翼的脸像抹了煤炭一样,黑得俊俏!
事情的结果跟他预想的差太多,蓝翼简直不知道是自己故事编得太差,还是蛋黄酥逻辑太另类。
“把桌上东西都吃了。”蓝翼黑着脸一字一顿道:“连一口汤都不许剩!”
以她目前这样玲珑的身材?
于是这就是惩罚。
蛋黄酥远目,淡定地退后一步:“你放着,我慢慢吃。”
反正他没说什么时候吃完不是吗。
那五菜一汤放在厨房的桌子上两天,最终以蓝翼的失败而告终,被倒进它们的坟墓——垃圾筒里了,可蛋黄酥面对这个结局并没有一点点的开心,跟这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是件让人无比焦虑的事情,这三天的囚禁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耐性,蛋黄酥想到了那句被人无数次引用过的句子——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魔界是个讲究个人实力的地方,所以逃跑的事情在天涯上也再问不出个眉目了,不过蛋黄酥还是不死心地又刷开了天涯,刚刚登陆就听得“叮咚”一声,提示有新短消息。
蛋黄酥还以为是广告什么的,漫不经心地点开,点开一看发件人却赫然是紫三不是我真名!
蛋黄酥握鼠标的手一抖,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这个还不是紫三发的邮件,据发邮件人自己所说她叫霍念离,是仙界派到魔界的无间道,她那天刷天涯时无意刷到了那个帖子看到了紫三的留言,于是用点技术破解了天涯的屏蔽封锁什么的登陆了这个ID,然后看到了她的短消息,了解到了她的处境。最后她表示,做为仙界同仁,她一定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让她耐心地等待她的消息,她一定会拯救她脱离苦海的!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蛋黄酥热泪盈眶,老天自有安排!
蛋黄酥飞快地回复,感谢云云,囚禁她的人身份云云,她现在所在牢笼位置云云,然后蛋黄酥囧囧有神地发现,她只知道蓝翼是魔王儿子,其他一概不知。
这不能怪她不知道,实在是她对这个人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还有家族身份什么的毫无兴趣。
或者,为了自己应该问一问的吧,至少该把门牌号码问出来!
蛋黄酥下定决心,暂停回复,习惯性去刷自己那个帖子,看有没有什么新回复没有——就算没什么建设性的建议,也不防当个乐子,看个开心。
刚点开主题,还没来得及把鼠标拉到下面看有没有新回帖突然就产生了一种炸毛的感觉,背后毛毛地出了一层汗。
蛋黄酥僵硬地回过头去,蓝翼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背后。
“变态色魔,嗯?”蓝翼的声音毫无温度。
蛋黄酥:“……”
被抓个现行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个人走路就一点声音也没有的吗,还有进别人屋前就不知道敲门的吗!
蛋黄酥怒目:“我以为我至少有隐私权。”
“我以为我给你的权力已经够多的了。”蓝翼不阴不阳地伸出双手,在键盘上一顿猛敲,然后……天涯黑了。
刚刚让她欣喜若狂的柳暗花明明了还不到一刻钟也随之黑了。
老天的这个安排也忒……忒山重水复鸟!
蛋黄酥心底里幽幽地唱,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成海……
而此刻蓝翼的怒火别说泪海,只怕真正的大海都无法浇灭,他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句又一句地排比:
“嗯,变态色魔?”
“嗯,地地道道一个恶棍?”
“嗯,强抢民女的采花贼?”
“嗯,棒打鸳鸯的老流氓?”
“您的记性真好。”蛋黄酥不是很有诚意地恭维。
“我不仅记性好,还很记仇。”蓝翼危危险险地看向蛋黄酥:“或者我真的应该做点什么名副其实的事情。”
蛋黄酥吗咪吗咪哄,激流勇退!
蓝翼也妈咪妈咪哄,奋起直追!
顿时厨房里呈现出一副一条有蓝色肉翅的黑豹虎视眈眈地看着一只黄澄澄肉呼呼小狐狸的情景。
黑豹和狐狸这个比例……蓝翼无语地看着眼前的黄色毛团,所有的邪念不翼而飞,而视线在扫过那类似分叉的两条尾巴时更是一黯。
——那个真正的过去其实让他没立场对她做任何事。
“不要再想逃。”蓝翼威胁地扇了扇翅膀。
“只有真正麻木不仁的人群才会放弃对侵略者的抵抗。”蛋黄酥豁出去了,竖着狐毛不屈不挠地回答。
“于是,我在你眼里其实就只是个侵略者。”蓝翼的怒气又有上扬的趋势,吹胡子瞪眼。
蛋黄酥不答,不,蛋黄酥用眼神回答:你以为呢?
“你!”蓝翼龇了龇牙,无力地变回人身:“不要试着挑战我的底线!”
威风凛凛地站在别人的底线上不让别人挑战他的底线,难道魔界不止是一个靠实力说话还是靠脸皮厚度说话的地方吗?
蛋黄酥用爪子比了个凸。
同时蛋黄酥暗想,为什么他从豹子变成人的时候衣服还好端端的在身上,而她每次从狐狸变回人的时候身上都光溜溜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