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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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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玉魔君问道,“明明先前一切正常,进阶元婴渡雷劫时也安然无恙,怎会突然走火入魔……还有,你之前去了哪里,清晨时到处找都没见到你的人影。”

青玉魔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凭直觉就认定他的失踪或许就和卫君一突然的走火入魔有关。

卫君一沉默片刻,然后侧过头,轻描淡写道:“小事。”

“小事?”卫风黎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怀疑。但他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卫君一不想说的事情,他就算再怎么逼问都没用,所以,很快就换了一个话题,“我听寒天说,你恢复正常是因为那个姓何的小女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君一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不想提她。”

青玉魔君眸光微微闪动,十分敏感地察觉到卫君一某些方面的变化,。只不过,对他来说,这种转变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想到这里,青玉魔君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不如……”他说着,还刻意地释放出一丝凌厉的杀意。

他的杀意令对面冰冷无波的男子陡然有了反应,声音里透着冷凝:“如果你是想试探我,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动她,不,应该说任何人都别想动她,否则,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玉魔君不由地动了真怒,道:“君一,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那女人到底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事情都到了这步了,他居然还是如此护着她。

无视他的暴怒,卫君一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曾经说过,如果我足够强大……”然后,他停了下来,只是用幽暗不明的眼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那个曾经他必须仰望的人。

父子俩目光在半空中对持良久,最后青玉魔君怒极反笑,道:“哈哈哈,好!好得很啊!那么,现在你是准备好违逆我这个父亲了吧,又或者,更彻底一些,你还想取我而代之?!”

魔宗之人一向寡情,父子相残、兄弟同室操戈皆屡见不鲜,青玉魔君倒也不十分意外。

然而,听了他的话,卫君一却仰面望着天上的白云悠悠,眼眸里露出一丝说不出来的厌倦,语调平淡地道:“我只是不想再受任何人的控制了。”至于那青玉宫,或者整个魔宗,他从来都没有感兴趣过,又何来取而代之一说。

眼看卫君一转身要走,青玉魔君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意,放缓了音调,道:“你现在身体如何,走火入魔绝非小事,即使眼下恢复了神智,只怕也有隐忧。”

直到这个时候,青玉魔君才终于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那样,关心起了自己的儿子。

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淡淡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青玉魔君不免有些错愕,还要再细问,已经站在飞剑上的卫君一却只丢下一句:“我回云雷岭了。”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这里。

端立于雷剑上,墨玉般的眼眸看似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脑子里还回想着先前与他爹的对话。他之所以说不知道,并不是要跟青玉魔君赌气,或是什么,而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灵气逆转,走火入魔,种种这些,尽管那是他理智全无,心里却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在受到何微澜那一击后,他因何从疯癫中清醒,以及自己的身体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他就有些疑惑不解了。

尽管现在的他依旧可以正常驱动体内的灵力,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因为体内灵力运转还处于那种怪异的循环中,所以,他已经无法再像正常修士那样修炼了。

换言之,尽管他恢复了神智,但身体却依旧处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无论是哪一点出了差错,他就万劫不复。

在卫君一有意地控制下,他没有再继续从外界吸取灵气,所以眼下还不至于发生肉身崩溃的情况。但是,这同样意味着,他日后再也无法修炼,或者进阶了!。

对于修士而言,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卫君一心知肚明。尽管现在的他俨然已经站在了整个天染修仙界的最顶端,但是,作为一名修士,进阶化神,飞升灵界才是其追求的终极目标。

自然,卫君一无法不介意。

至于如何救治,他也是毫无头绪,他修炼的功法特殊,又有走火入魔的经历,这样的死局天底下又哪个修士会碰到过,即使他的父亲青玉魔君天纵奇才,面对这样的局面,恐怕也是无计可施吧。所以,也就不必说了。

对现在的卫君一而言,他就像是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一旦冒险从外界吸取灵气继续修炼,或许分秒之中,也或者一两个月以后,就会再度发生走火入魔的情景。

杀人他不在乎,但他不想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对骄傲如斯的卫君一而言,杀人或是被杀,至少都应该出于自己的意志才行。

当然,仅仅是这样的打击,或许还不至于让他如此意志消沉,另外让他更加无法释怀的,自然是有关何微澜的。

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哪怕只是一瞬间,卫君一就能感觉自己的前胸堵得难受。

如果有当日在青灵山的修士见到今日的卫君一,恐怕绝对不敢相信,那彷如地狱魔神般无情的男人,居然也会露出这种脆弱与痛苦的表情。

临分别时,武青岚跟她说过,五十年之约已经无需再守。何微澜看了一眼大殿内的十几名金丹修士,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眼神里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敌意,不由地暗叹,即使回来了又能如何。

青灵山一战,他们玄英门,光是金丹修士的人数就折损了将近一半,而且其中多数都死于卫君一之手。

直到商别离宣布所有修士散去,何微澜依旧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那。

“丫头,还在吗?”躲在灵兽袋中的无忘用心灵传音道。

“嗯。”何微澜只用一声单音表示回应。

“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呀,一路上回来都听不见你说什么话,你知道的,老夫可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个了。而且,这天底下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看,老夫当年被人陷害,落得肉身尽毁被迫转投下界的时候,都没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无忘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当年。尽管这早就不是何微澜第一次听说了,但对眼下脆弱的她来说,这样拐弯抹角又略显自恋的安慰刚刚好。

她索性闭了眼睛,只静静地听着,直到有人走到她的近旁。

睁开眼睛,何微澜回过头去,不出意外,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楚淮南。眼下,他或许是仅有几个还愿意主动和她说话的其中一个了。

经过青灵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楚淮南平素里一副云淡风轻的翩翩公子模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憔悴的面容,他望过来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自责、心痛甚至颓然,尤其是在面对何微澜时,还多了几分难言的尴尬。

要说对楚淮南丝毫没有怨言,那是彻头彻尾的假话,但冷静下来后,何微澜就将前因后果想得十分透彻了。

他虽说是一切的诱因,但他何尝不是最无辜的人。更何况,是她自己决定去救他的,身为朋友,而且是救过自己性命的好友,这原本就是自己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唯一错误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能救成他反而又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有话要说?”意识到他的无措,何微澜主动开口。

“师妹……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难以释怀的愧疚。

虽然当时的情景只有模糊的一些印象,但只要将清醒时的记忆前后对比联想一遍,心思敏捷的楚淮南马上猜到了其中大部分内容,甚至,他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包括卫君一因何发狂的原因。

“楚师兄,如果想说对不起之类的,就太俗气了些,这不是你的错,即使没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她语气平淡地道。

楚淮南并未马上释怀,却反问了一句:“师妹为何没和他解释?”

“解释有什么用?”即便这误会能解释清楚,所有的一切也回不到从前。她苦笑一声,抬头望着楚淮南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楚师兄,难道你就不恨他?他杀了我们玄英门那么多同门,还重伤了姑祖母……”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低,听商别离说,何雨英被伤了根基,就算能养好外伤,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是呀,李长老,程师兄,还有杨师弟都死了。”他的声音里带透着几分伤感。

何微澜知道他说的程师兄就是程岩松,听到这个消息时,何微澜无法不动容,所有死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中,与她关系最密切的或许就是程岩松。

其实也说不上伤心,只是那是堵在心里的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还未等她再继续分辨,大殿外陡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锐声音:“何微澜,我要杀了你!”

紧随而来的一柄飞剑迎面袭来,楚淮南随手将其打落,立刻拦下了来人,喝道:“金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金灵玲表情如疯似颠,盯着她的眼神充满怨恨,大声嚷着,“是她害死了师兄,她跟那个叛徒卫君一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我要杀了她为师兄报仇!你给我走开!走开呀!”

金灵玲像是发疯一般地想推开楚淮南,一心要扑到何微澜的面前。

“微澜师妹,你这么多年不在玄英门,或许还不知道呢,灵玲为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记忆中温文尔雅的男子面带微笑,对她说道。

青灵山营地偶然相逢的对话,猛然清晰地浮现于何微澜的脑海里,望着眼前举止疯狂的金灵玲,心头那股酸涩滋味似乎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楚淮南拼命地拦住了让快要失去理智的金灵玲,并招呼门外路过的修士帮忙。

“何微澜,你这贱人,我恨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在被那几个同门架走的时候,金灵玲依旧在高声诅咒痛骂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怨恨。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人的呵斥声:“灵玲,胡闹什么,还不回去!”

何微澜木然地抬头,是门中的元婴修士程真人,同时他也是程岩松的父亲。

见到自己的公公程真人,金灵玲好像终于清醒了几分,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太正常。因过度挣扎而半跌在地上的她,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着:“我知道,我知道,成亲这么多年,你心里只有她,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的,师兄,你回来好不好,不要再被她迷惑了,我和文儿都在这里等着你!师兄,你回来,别丢下我们……”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最后已然泣不成声,近旁的几人显然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头银发的程真人看了何微澜一眼,然后朝身边的弟子冷声道:“带你金师妹回去!”

说罢,再不发一言,便拂袖而去。

即使程真人什么话都没说,何微澜依旧能感觉到隐埋于平静面容下的一丝恨意。

“师妹,你别往心里去,金师妹许误听了什么人的话,才会对你有所误解。”楚淮南安慰道。

“嗯,我知道。”何微澜低着头,说道。

“至于程师叔,你也不用担心,他是修道多年的长辈,眼下是伤心过度才会一时想不通,但这一切都与师妹无关,所以,你无需太过自责了。”

“嗯。”

见她始终低着头,楚淮南知道,她的心结根本并未解开。是呀,碰到这种事情,又岂是他三言两句就能宽慰的。他抬起左手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但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略带尴尬地收了回去,最后,只能低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楚淮南走后,藏在灵兽袋里的无忘气愤地暗道,真是气死老夫了,它刚安慰得有些成效,一转眼又被这些人给毁了。

想再说些东西,但又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能安慰人的话。要知道,活了这么多年,一向唯我独尊的神兽大人还真鲜少做过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

唉,女人就是麻烦。某朱雀憋了半天,最后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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